20個小時之後,應逐信守承諾,親自去到維護局將冉林接了出來。

他一夜未閤眼,身上還穿著冉林那件黑衣服。

在維護局裡待了差不多一天一夜,輪番的盤問著實把冉林給嚇到了,他們連給杯水都要一拖再拖,最後甚至只給了小半杯。

一直到半夜十點才有人給了冉林一盒已經冷掉的盒飯。

冉林一口也吃不下。

再有權再有勢的人,進到維護局也得卑躬屈膝,更何況冉林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平日裡被蘇秦護著慣著,一直都沒有什麼機會真正見識到社會的險惡與陰暗。

冉林對一些人情世故和社會上不入流的較量不感興趣,也完全沒有經驗。

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已有朝一日會要獨自面對維護局刁鑽的盤問,而且長達20個小時之。

冉林鑽進車裡,應逐將車門輕輕關上,然後換了一邊也坐了進來。

兩人才互相對視了一眼,冉林的眼眶一下子就不爭氣地紅了,她果斷地用手遮住了自已的臉,小聲抽泣了起來。

應逐本能反應就是抱住冉林,但剛抬手,又不知道該碰哪個位置,只好不大熟練地安慰道,“實驗室沒事,組員們也沒事。”

冉林太累了,連哭都覺得費勁,只是抽泣了幾聲,什麼話也沒有說。

她只是一個勁地揉著眼睛,好將眼淚快點揉幹。

應逐朝冉林靠了靠,將自已的肩膀借給了冉林。

冉林也沒猶豫,抱著應逐的一條手臂,很自然地就靠到了他的肩頭。

這20個小時對冉林來說是折磨,對應逐來說也沒好到哪裡去。

雖然整個過程要不斷聽著華律師的嘮叨,但華律師的能力還是擺在那裡的,全程思路清晰、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團隊一步步動作。

不出1個小時就找到了舉報的人,無論哪個舉報人一開始並不配合,最後還是被他們查到舉報人背後的指示者是何津瀾。

經此一役,也讓應逐結結實實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報復。

他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冉林實驗室投放的實驗品,無論是數量、位置,還是投放時長,何津瀾都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就被華律師又數落了一番。

“你這個問題眼下並不是最迫切需要去解決的,商量解決方案才是最重要的!”華律師鼻樑上架著老花眼鏡,從下至上盯著應逐,“冉小姐出來之後,你有空勸勸她,女孩子家家的,平時有空就去買買買,少搞什麼研究,都是被蘇秦慣的。”

應逐手上拿著資料,邊比對著幾個方案,邊說道,“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最後,因為不想讓冉林一個人待在陌生的地方太久,所以還是選擇了一個最省時的方案,就是直接買下了那幾個舉報點的所有權。

所以,後面大部分的時間基本花費在走轉讓和購買的流程上了。

幸好,蘇氏集團有錢,蘇秦有錢。

冉林安靜地靠在應逐的肩膀上,一下子就睡著了,但她睡得不太安穩,總是一驚一驚的。

應逐也很累,但他不敢睡,一路上都這麼緊挨著冉林。

睡著時,冉林的夢境都是支離破碎的,她想睜眼看看自已在哪裡,眼皮又好像千斤重。

恍惚間,她覺得自已回到了莊園,因為她聽見了馮醫生的聲音,可是她太累了,完全睜不開眼睛,也沒聽清馮醫生說了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陣密集的敲門聲響起,才讓冉林從昏睡中猛然驚醒。

可當她一睜眼,敲門聲又消失了。

冉林還以為是自已的幻覺,想翻個身繼續睡,剛剛的敲門聲又響了。

比起剛才,敲門聲不怎麼密集了,也許是敲門的那個人敲累了,現在的敲門聲是一下一下,重重地拍打在門上,彷彿要將門砸開似的。

莊園的裝潢質量還是很好的,隔音效果也做得不錯,敲門聲不是那麼的清脆,有點沉悶,但也正因為這聲響不高亢,所以一下下跟直接砸在了冉林心臟之上一樣,讓她的心一陣陣地發慌。

大概是因為一夜沒睡的關係,冉林竟覺得有點害怕,以為自已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惡鬼纏上了。

她下意識地坐了起來,將身體蜷縮,雙手緊緊抱住了自已的雙膝,心怦怦亂跳。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緊接著就是一聲喊叫,“開門!”

是牧雲輕!

又是牧雲輕,簡直是欺人太甚,冉林真想掀開被子,直接與她撕破臉或者大打一架,奈何她的理智告訴她,要冷靜!要冷靜!

對付一個牧雲輕綽綽有餘,但她身邊畢竟還有個人高馬大的小魏,自已橫豎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若是之前蘇秦在,倒是會幫理不幫親,現在哪怕牧星予在,估計也只會偏幫牧雲輕。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忍了。

***

過去的20個小時把應逐累得夠嗆。

他發現,一整夜的徹夜難眠和一整夜的頭腦風暴,完全就是兩碼事,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一般。

更何況,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團隊合作,並嘗試獨立判斷和決策,這跟一個人悶頭在房間看書完全不一樣,對應逐來說幾乎像是在接觸一個全新的世界。

到現在,他都覺得自已耳邊迴盪著華律師中氣十足的吐槽聲,以及數次此起彼伏的幻聽,讓他整個人幾乎已經遊走在神經衰弱的邊緣了。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因為太過欠缺表達能力,大部分時間都只能用來傾聽和理解別人的觀點,解決問題的主要想法都是華律師和團隊提出來的,他自已完全無法提供更佳的策略,或者去最佳化別人的策略。

這種無能為力大概足夠他失魂落魄好一陣子吧。

所以,縱使原姐硬將他送回房,讓他好好休息,他也知道自已很累,但整個人根本無法靜下心來休息。

應逐在床上翻了半天都無法入睡。

最後,他還是決定去看看冉林,哪怕是坐在她身旁看著她睡,也好過他一個人在房間胡思亂想。

沉息山莊園平日裡都很清靜,上午的走廊上還有傭人忙忙碌碌,一到下午,傭人們也都去休息了,就更是靜的可怕了。

應逐朝著冉林房間的方向走著,越走就越覺得不對勁。

因為,他清晰地聽見了撞擊聲。

還沒走到冉林的房門口,就看見牧雲輕控制著自已的輪椅在撞冉林的房門。

牧雲輕的輪椅是可以透過右手的操縱桿控制的,本身輪椅要是遇到撞擊也會自動彈開,所以牧雲輕像是玩遙控車一樣,一下一下地用輪椅左邊的輪子和扶手,不斷斜撞著房門。

“你在幹什麼!”應逐眉頭一皺,臉上掛著一絲怒意,“停下!”

牧雲輕太專注於撞門了,不知道應逐走了過來,也沒有聽見應逐在喊她。

應逐來不及等牧雲輕給他反應,走到她身後,握住了輪椅背上的扶手,預備把牧雲輕拉走。

“誰?誰在拉我!”牧雲輕感覺到了阻力,氣急敗壞地罵道,“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碰我,滾開!”

就在應逐對抗著電動輪椅的衝力之時,由於慣性,以及牧雲輕本身歇斯底里的狀態,導致她一下子從輪椅上摔了出去。

牧雲輕一著地,就回頭看到底是誰在阻止她,一見到應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一改剛剛的瘋狂,理了理頭髮解釋道,“聽說冉林病了,我只是想來看看她。”

“起來。”應逐並不想和牧雲輕多囉唆。

但牧雲輕一動不動,試圖繼續解釋,“可是我怎麼敲,冉林都不肯開門。”

她說著說著還哭了。

應逐看了看周圍,沒見到那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小魏,想著總不能讓她就這麼坐在地上,只好先去扶她。

“不要趕我走!”牧雲輕喊了起來,“我不會吵的。”

應逐還沒有碰到她,牧雲輕就害怕地想要躲開。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個人影,一把抓住應逐的領子,直接就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拳。

莫名其妙捱了一拳,這股力道直接把應逐撞到了牆上。

也幸好有這面牆在身後,才讓應逐沒有被牧星予直接打趴下。

“星予!你在幹什麼,快住手!”牧雲輕驚恐地阻止牧星予。

剛剛牧星予看到牧雲輕跪坐在地上,又看到應逐在邊上,便直接失去理智了。

直到一拳出手才有了些許清醒,他換了一個比剛才柔和不少的表情,將牧雲輕抱回了輪椅上。

“你為什麼動手打人。”牧雲輕揪著牧星予的一條手臂,質問她,“快道歉,是我自已不小心摔下來的!”

“姐姐,你來這裡幹什麼?”牧星予跟聽不見牧雲輕說話似的,“小魏怎麼沒陪在邊上?”

牧雲輕也不罷休,搖晃著牧星予的手臂,繼續命令道,“你快去和少爺道歉,快去!”

應逐揉了揉嘴角,預備直接繞過這兩個礙眼的姐弟。

這時冉林恰好從房內推門出來,一眼就發現了應逐的臉上掛了彩,又見牧星予一臉心疼地半蹲在牧雲輕身邊。

她用腳趾都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牧星予你是不是有病!”冉林覺得自已大概血壓都高了,才罵了一句就一陣的頭暈目眩。

應逐左邊的嘴角滲出了血,半邊臉也有些紅腫,他走到冉林邊上,不顧自已掛了彩,只是關心道,“被吵醒了?”

冉林平日裡冷靜慣了,哪怕被牧雲輕欺負也極少發脾氣。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生氣過,瞧著應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她更不能冷靜了。

“你沒事吧?牙沒事吧?”冉林一邊問一邊打量著應逐的臉。

還沒等應逐回答她,冉林又指著房門,對牧星予吼道,“剛剛你姐一直在用輪椅撞門,你自已看看!”

牧星予看了一眼冉林房間的門上確實留下了好幾道黑印,還有幾處油漆都被摩擦掉了,心裡立馬開始後悔自已剛才太沖動了,但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都怪你,你為什麼不開門!”牧雲輕把矛頭指向了冉林,“你躲在房間裡,是不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冉林眼睛都瞪大了,可還不等她回擊,就聽見牧星予說道,“姐姐,我不是和你說了,好好待在房間裡,不要隨便出來。”

“我是犯人嗎?我來看看自已的好姐妹不行嗎?”牧雲輕反駁著。

“小魏在哪裡,讓他好好看著你,他去哪裡了!”牧星予把牧雲輕的腳放到輪椅的踏腳板上,“走,先送你回房。”

牧星予起身,握住輪椅的把手,看了一眼應逐和冉林,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終也沒有說一個字。

“我不回房間!”牧雲輕拍著輪椅的扶手,她非常不配合,弄得牧星予都不敢輕易去推輪椅了。

冉林還沒有睡飽,經過這番折騰她發現自已更累了,覺著多看牧雲輕一眼都心裡堵得慌,倒不如趕緊回房間。

但她不想留應逐一個人,便隨手拉住了他,把他拉進了房間。

應逐心領神會,但只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轉身對著牧氏兩姐弟定定道,“好好待在房間裡,要是還有下次,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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