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何沐就到了,他依舊害羞地敲了敲門,耐心等著冉林的允許才會進到辦公室裡。

冉林點頭讓何沐進來,還沒有開口,就發現何沐身後還跟了一個“小尾巴”。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大學生,扎著兩個雙馬尾,風風火火的樣子,而且看上去還怪眼熟的。

“姐姐!是你啊!”冉林還沒有反應過來,女大學生已經開口跟她打起了招呼,“是我啊,卓小凌啊。”

哦,是那個卓小凌。

“昨天姐姐不是叫我把簡歷傳送到實驗室的郵箱嘛,下午人事小姐姐就聯絡我了。”卓小凌的聲音比電話裡的還要清亮。

冉林想著實驗室的人事什麼時候辦事效率變得這麼高了,竟然一看到簡介就馬上面試,都不用緩一緩斟酌一下的嗎。

而且這卓小凌今天還出現在了實驗室,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被錄用了?

何沐沒有看冉林,也沒有看卓小凌,低頭將箱子搬了起來,一句話也沒說,就準備往門外走。

“所以你現在是……”

冉林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就聽見卓小凌沒心沒肺地說,“這次多虧了何沐哥哥,要不是他聯絡了人事姐姐,我肯定不能這麼快就加入實驗室裡來的。”

冉林萬萬沒想到,要到這麼個老破小實驗室工作竟然還需要走關係開後門,而且這卓小凌還有本事找上社恐的何沐幫忙。

“哦,你們認識啊?”冉林不動聲色地詢問著。

卓小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解釋道,“我們只是同一個大學的,何沐哥哥是比我大了好幾屆的學長,是不是啊?”

她一邊說,還一邊用手肘頂了頂何沐的手臂。

何沐滿臉通紅,一副想當場挖個洞鑽進去的表情,“冉組長,我……”

“姐姐,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啊?”卓小凌指了指何沐抱著的箱子,但是何沐直接一側身,完全不想搭理她。

卓小凌只好指了指冉林面前的那個,“是不是你們實驗室研發的高科技啊?”

“卓小凌,你怎麼這麼沒有規矩。”何沐低著頭,小聲批評著卓小凌。

“這裡面裝著的都是有異常的裝置,我等下準備每個都測試一遍,整理一下異常的原因。”冉林也沒什麼架子,卓小凌怎麼問她就怎麼答。

何沐看著冉林,一臉認可的表情,甚至還帶有一絲……崇拜。

“那你測試的時候,我可以待在邊上看嗎?”卓小凌一臉興奮,“我可以幫忙記錄,我速記很快的,英語我也可以的。”

“可以啊,等我先吃口午飯,然後再找個空著的操作間。”冉林不緊不慢地說道。

一聽到冉林這麼說,卓小凌就更興奮了,“我最喜歡吃食堂的飯菜,這裡食堂阿姨們可大方了,打菜的時候都不會手抖的,不像我們大學裡的那些,對吧學長?”

何沐沒有搭理她,只是有點無奈地說道,“走吧。”

“還有,你以後說話小點聲。”何沐跟在卓小凌後面,還關照了她幾句,恰巧還被冉林聽見了。

冉林笑笑,覺得這兩個人性格天差地別,相處起來還蠻有意思的,正好可以互補。

想著想著,冉林便拿出了手機,她翻看了她的微信,將裡面的資訊一條條讀過來,這才看到了人事給她發的關於錄用卓小凌的事情。

她又將所有資訊來回翻了第二遍,確定了自已沒有收到半條來自應逐的留言。

冉林將手機往桌子上一丟,心裡不知道是失落還是生氣,但隨即又把手機拿了回來,點開了和應逐聊天的介面,然後又關掉了。

***

牧雲輕吃午飯的時候唸叨了冉林好幾遍,牧星予本來都習慣了冉林不住在莊園的事情了,但被牧雲輕這麼一提,也覺得應逐有點過分了。

他準備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飯,然後以冉林哥哥的身份好好找應逐談一談。

但是牧雲輕完全不放心牧星予的溝通能力,又或者是怕那位性格神秘的少爺和她的傻弟弟起衝突,只得一起陪了過去。

這回他們都沒敲門,就見原姐正好從應逐房間裡出來了。

原姐不但沒有阻攔他們,還心領神會立馬朝著他們點頭,示意在房間裡的應逐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現在是勸說他的好機會。

應逐的情緒豈止是穩定,簡直就跟被定住了似的。

只見他呆呆地看著顯示屏,一副靈魂出竅的狀態,彷彿整個人只剩下了一個空殼。

牧星予還在醞釀要怎麼開口提冉林的事情,就見身邊的牧雲輕似乎也被顯示屏上的內容給吸引了。

“姐姐……”牧星予叫了聲牧雲輕。

牧雲輕這才回過神來,指著顯示屏詢問,“這裡面是什麼地方?”

牧星予看向顯示屏,他看了老半天,才說,“醫院吧。”

“這是哪裡的醫院?”牧雲輕又問。

牧星予沒了聲音,他能看出這是醫院已經不錯了,至於是哪裡的醫院,他怎麼可能知道呢。

但是牧雲輕似乎知道。

她一瘸一拐地朝顯示屏走近了兩步,甚至直接擋住了應逐的視線,開始更為仔細地觀察起了顯示屏上的介面。

應逐皺了皺眉,與牧星予對視了一眼。

牧星予剛想把牧雲輕拉回到自已的身邊,就聽見她說,“星予,這地方,你見沒見過?”

牧雲輕換了一種問法,但是意思跟剛剛全然沒有兩樣,她似乎還是覺得牧星予認識這個地方,但實際上牧星予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牧星予愁容滿面,搖了好幾下頭。

“你不記得了嗎?有一次我們找吃的,看見一個廢棄的工廠,我們就從一個狗洞鑽了進去。”牧雲輕嘗試提示牧星予。

牧星予按著牧雲輕的提示很用心地開始想,但是小時候他跟牧雲輕出去找東西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每次不是被罵就是捱打,至於到底是去過哪些地方,他也只不過是跟著牧雲輕身後而已,並沒有留意是不是去過什麼廢棄的廠房。

應逐站了起來,口氣略微有些發顫,問道,“什麼廢棄工廠?”

“青荷村有一個廢棄工廠,時常會有些無家可歸的人在那裡暫住,我和星予去過那裡好幾次,去偷吃的。”牧雲輕定定地看著顯示屏,然後依次指了指說,“廢棄工廠最高層有間房間就是這樣窄長條的窗戶,而且只有一間是這樣的,另外的房間都有這樣淺藍色的窗簾。”

牧雲輕細想著,“所以那些常年在工廠底樓的人根本不是什麼無家可歸的,他們有各種食物和酒,他們應該看守的人。”

應逐第一次覺得自已離真相這麼近。

他要去一次青荷村,或許他可以找到自已的家人,又或者弄清楚自已為什麼會成為蘇秦的實驗物件。

總之,他要馬上就去青荷村。

“告訴我青荷村在哪裡?”應逐問牧雲輕。

牧雲輕看了應逐一眼,“我很久沒去過了。”

她又看了一眼牧星予,無奈地說,“不然,你帶他去?”

牧星予見應逐這副憔悴的模樣,陡然想起了自已。

當時他得知自已和牧雲輕沒有血緣關係的時候,曾經也回去過青荷村想要查清楚自已的來歷,但是現在的青荷村比二十年之前更加破敗了,很多資訊早就查不到了。

牧星予不想潑應逐冷水,反正青荷村距離這裡5、6個小時的車程而已,幫他弄清楚真相,他或許就能安安心心地待在莊園,好好陪伴冉林生活了吧。

“那我馬上讓小王準備車,我們馬上出發。”牧星予說道。

一聽到牧星予要找小王開車,應逐就皺了皺眉頭,表情有些許遲疑,似乎是不想讓小王接入,又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叫什麼小王,你不會開車啊。”牧雲輕考慮得比牧星予周全,她不想讓外人知道莊園主人的私事,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青荷村這個地方。

牧星予愕然,說道,“我會開啊,但我想和小王換著開,將近6個小時的車程啊,一個人可不行,安全要緊啊。”

“讓原姐一起吧,她會開車。”應逐說道。

牧雲輕點點頭,“開我的車去吧,沒什麼人知道我有車,不會發現你們離開莊園的。”

她頓了頓,又說,“順道記得把你妹妹帶回來。”

牧雲輕這話看似好像是說給牧星予聽的,但是應逐聽見了,也下意識地點了好幾下頭。

***

冉林在實驗室的操作間,測試著一箱有異常的“水紋”,她覺得頸椎有些痠疼,就來回扭了扭脖子。

邊上的卓小凌按冉林給她的格式,很認真地記錄著一些重要的資料,“這幾個‘水紋’外表看起來還是很完整的,雖然有明顯的使用痕跡,但不至於算異常吧。”

冉林沒有停下手頭上的動作,“之所以取名為‘水紋’,是因為附著在物品表面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你剛剛都說有明顯使用痕跡了,不算異常,也算次品了。”

“但是我覺得就這麼報廢很可惜哎。”卓小凌用戴著手套的手,戳了戳桌上的“水紋”。

冉林戴著面罩和護目鏡,笑了笑,“那我給你演示一下,怎麼安裝‘水紋’好不好?”

卓小凌雙眼隨即開始放光,一個勁地搖頭。

冉林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東西,就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自已的手機,將手機關機,然後在手機背部塗上了一層特殊的黏稠劑。

“就跟貼貼紙一樣嘛。”卓小凌目不轉睛地看著冉林的操作。

安裝“水紋”是一個很精細的工作,需要極大的耐心,要將“水紋”沒入黏稠劑中,不能有一絲皺褶,也不能有空隙。

卓小凌稍微湊近一些,都怕自已的撥出的氣會移動“水紋”的位置。

但冉林的手很穩,動作仔細極了,整個人一點不心急,右手拎著一個鑷子,維持了二十幾分鍾一動不動的姿勢。

冉林放下了鑷子,嘆了一口氣,有點不大滿意自已的勞動成果,拿著手機在手裡換個角度檢視著,然後說,“你看,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有一層薄薄的膜。”

“哎呀,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卓小凌接過冉林的手機,湊到很近的位置才勉強看到有凸起的透明薄膜。

冉林摘下護目鏡和手套,“你不要小看這一點點的痕跡,沒過多久就會讓整個‘水紋‘脫落下來的。”

“好啦,你先把記錄的內容整理一下,剩下的後面慢慢再測吧。”冉林站了起來,覺得自已渾身腰痠背痛,“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冉林拿起手機,走出了操作室。

她回到房間換了白色的短袖連衣裙,這才記得將手機開機。

手機一開機,冉林就接到了牧星予的電話,牧星予的聲音再次透過藍芽音響環繞在了整個房間。

“真要命,怎麼才開機,你在哪裡啊!”牧星予的聲音悶悶的,好像被包裹在什麼東西里似的。

冉林剛準備換鞋,因為牧星予那邊訊號不太好,她只能停下動作,讓自已能更仔細地聽清牧星予說的每個字,“我當然在實驗室啊,你在哪裡啊?”

“我和大少爺出趟遠門!”牧星予毫不避諱前排副駕駛座上的應逐。

應逐聽見牧星予這麼說,也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翻看著手裡的資料。

“啊?出遠門?”冉林震驚,“為什麼要出遠門啊,去哪裡啊?”

“青荷村,查身世。”牧星予說道。

高速公路上訊號太差了,冉林一個字沒聽見,“什麼?”

“青荷村!查身世!”牧星予又重複了一遍。

應逐聽不到冉林的聲音,只能從牧星予說的話裡勉強推測一下冉林說了些什麼。

“什麼?身世?”冉林聽得依舊不是怎麼真切,但是從“身世”兩個字裡也可以猜到個大概了。

“喂喂喂?”電話那頭徹底沒有聲音了,牧星予衝著手機又喊了兩聲,只能無奈結束通話了,低聲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冉林有沒有聽見。”

可當牧星予想要再打一個電話給冉林的時候,發現手機上半格訊號都沒有了。

電話被結束通話,冉林也坐不住了,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很想回莊園去。

“牧雲輕一個人在莊園,怪可憐的。”她自言自語著,給自已找了一個不錯的理由。

冉林想著,不管應逐和牧星予去了什麼地方,把事情處理完之後肯定會第一時間回莊園的。再說,舟車勞頓,讓他們特地往偏僻的實驗室再兜一圈,也實在是沒那個必要。

就在這樣的自我暗示和自我說服的過程中,冉林又一次自已開車返回了沉息山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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