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溫柔,戲言咯噔了一下,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酸楚。
往事又再次浮現腦海,有好的,更多的是屈辱的。
他沒有回應,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前方的路很直,也很寬。
崑崙山脈的冷風吹的柳若煙打了個寒顫,她痴痴地望著不斷遠去的男人。一滴淚水劃過了她的臉頰,掉到了地上,凝結成了冰塊。
一到帳篷,沈幼楚和戲清秋就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他。
“戲言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大傻瓜,我屁股好癢……。”
戲言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立馬好了起來,他輕撫著沈幼楚的臉頰,柔聲說道:“別擔心,我沒事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中午有士兵送來了一盆菜和罐頭,分量比以往都多。
看著盆裡的骨頭,戲言就想到了白所成。活著的時候一言九鼎,威風八面,死後一樣要淪為口糧。
他們三個都不需要進食,便把這些東西給了趙日天等人。
大概快到兩點的時候,有人過來通知他去參加會議。
走時他抱了抱沈幼楚,又把自已的沙鷹給了她,叮囑她一定不要亂跑,等他回來。
帳篷之間的過道上,站了一排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兩端還擺了一挺馬克沁,肅殺之氣瀰漫著整個營地。
進入中間帳篷後,氣氛更加的嚴肅,兩邊桌子坐滿了人,一個個都盯著他。
上首原本白所成的位置是空的,邊上還有個小椅子,柳若煙一本正經的坐在上面。
昂山和宋猜分坐下首,他們的下首位置也是空著的,這就有些難為戲言了。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已不知道坐哪裡了。
如果坐在昂山下首,就意味著站隊昂山。坐宋猜下首,就是站隊宋猜。
兩人目光復雜的看著他,在等著他的選擇。
媽的,搞得那麼累做什麼?
戲言乾脆大踏步直接走到了上首,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中間的王座。
他這一舉動讓其他人目瞪口呆,有些人甚至下意識就要掏槍,被昂山和宋猜用眼神阻止了。
主座上的戲言,將眾人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對於剛才那幾個想掏槍的小頭目,用冰冷的眼神注視了兩秒,那幾人居然都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難怪誰都想坐這個位置,無論視角還是氣場,都比下面的人強上百倍。
權力果然是個好東西,他一隻手頂著下巴,掃視著眾人:“我作為二把手,親衛隊主官。白將軍不在了,我暫時坐這個位置沒問題吧?”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戲言說的到底合不合理。
名義上戲言確實是二把手,白所成不在了理應以他為首。
實際上他這個二把手,無論資歷還是實力,別說昂山和宋猜,連帳篷裡的這群小頭目都不如。
還是昂山反應的快,他哈哈笑了兩聲:“當然沒問題,現在還沒有選出新的將軍,理應戲言上校坐上首。”
宋猜也附和道:“應該的,應該的。”
戲言覺得注意力該轉移了,就站了起來對昂山說道:“那麼,接下來就由昂山上校來主持選舉吧。”
“請。”
戲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昂山點了點頭也沒客套,走到了中間。
環顧四周之後,他揹著手沉聲道:“咱們緬邦雖然在國際上不被承認,可這幾十年來,也一直是獨立自主的。上一代將軍李慕白,在位時就倡導選舉制。到白將軍這一代,依然還保留著這個偉大的制度。”
“這個制度能保障公平,保障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由於世界鉅變,我們雖然失去了領地,失去了人民,流落在這異國他鄉,也一樣要堅守制度。”
昂山剛說完,周圍的人就鼓起了掌,他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又接著說道:“說實話,以我現在對白家軍的貢獻和實力,我要是想直接當上將軍,估計沒有人有能力阻攔我。”
“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想要的,只有公平、公平、還是特麼的公平!”
眾人又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只有宋猜不合時宜的輕笑了一聲。
不過昂山倒也沒跟他計較,他招呼著一個軍官抱上來一個紙箱,放到了上首座位的前面。
指著箱子道:“接下來就是選舉投票。老規矩,非實名制。大家可以把自已支援的人寫在紙條上,然後一個一個投進紙箱裡。任何人不得偷看其他人的紙條,不得私自商議,更不能強迫他人,否則按照軍法從事。”
“候選人一共是三個。戲言上校,宋猜上校,和我。”
戲言聽到自已名字時愣了愣,怎麼自已還成為了候選人呢?
不過他很快就無所謂了,把自已加進來不過是陪跑的罷了,也是為了體現昂山所說的民主。
除了他們三個候選人,其他人都分到了一張小紙條,然後就見這些小頭目低頭寫起來。
“開始投票!”
隨著昂山的喊聲,小頭目們都站了起來,一個一個把手裡的紙條丟進了紙箱。
投完票後,負責統計的人居然是柳若煙,也不知道啥時候她在白家軍的地位如此的高。
她將票數記好後,走到了上首位置,開始宣佈投票結果。
“戲言上校,0票。”
一聽這個結果,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感覺意外的。
戲言自已也無所謂,反正自已只是個陪襯。
“宋猜上校,3票。昂山上校,9票。”
“根據結果,昂山上校當選第三屆緬邦將軍。”
昂山的臉上控制不住的喜悅之情,雖然早已知道選舉結果,真公佈的時候還是挺激動的。
“感謝各位同袍的支援和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一片心意。將來……。”
他還沒發表完感謝詞,宋猜就拍了一下桌子,吼道:“慢!”
這一聲慢,氛圍立馬就緊張了起來。
昂山嘴裡抽動,手已經摸到了腰間,其他人更是如臨大敵,立刻分成了兩個陣營。
昂山冷冷的盯著宋猜,他的語氣更冷:“宋猜上校可是有什麼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