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徐舊辭和他師父意見有一點點分歧,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倆的感情。
臨近早市,街上人來人往,徐舊辭和他的新師父雖然打扮比較顯眼,此時也顯得較為普通了。
師父忽然埋怨:“和我在一起不用那麼拘束,我有那麼嚴肅嗎?真讓別人看笑話。”
徐舊辭聯想到剛才房簷上偷聽的那個小姑娘:“哪裡笑話了,人家小姑娘和我們素不相識,況且你還把她嚇跑了……”
師父溫和地笑了笑:“誰說不認識了。”
徐舊辭:“嗯?”
師父說:“那是你師姐。”
徐舊辭大叫:“怎麼可能,師父開什麼玩笑,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年紀那麼小,怎麼可能是我師姐!”
師父略過這個話題,問他:“方才在酒樓裡,你最後怎麼解決的?”
徐舊辭:“他們人多勢眾,我打不過他們幾個,所以我踹了劉大一腳,然後逃走了。”
劉大少爺是劉城主的大兒子,一般人背地裡都喊他劉大。
師父:“英雄救美啊,那美人救下了嗎?”
徐舊辭拍拍胸脯:“當然了,花姐給她拉走了,我才敢踢劉大啊。”
師父明知故問:“你家的背景比得過劉大嗎?”
徐舊辭想了想:“我外公在京都曾做過官……”
師父:“張公已然謝世,劉城主的脾性和他兒子相差不大,你覺得他會顧及你死去外公面子嗎?”
徐舊辭撓了撓頭:“應該不會……”
師父教誨:“那下次行事前記得掂量一下。”
徐舊辭反駁道:“可是當時情況危急……”
師父白眼:“那就智取。”
徐舊辭呆呆地“哦”了一聲。
劉大少爺平日裡作惡多端,肚皮裡只有油脂沒有氣量,劉大能把仇人在心裡裝個三年五載。這時劉大少爺估計恨他恨得牙癢癢。
徐舊辭正發怵,突然被人拍了下腦袋。
平日裡沒人拍他後腦勺,外婆對他特別好,根本捨不得打他。徐舊辭悄悄瞥了師父一眼,覺得師父十分高大。徐舊辭約莫著,自已的老爹也有這麼高嘍,雖然自已的老爹是個糙漢……
師父罵醒了他:“小崽子想什麼呢,劉大來追殺你了!”
徐舊辭方覺出周遭喧譁,轉頭一看,身後三個氣喘吁吁的持刀嘍囉,正是酒樓裡見過的。
這一轉頭,正好與他們對了個正著。
“師父怎麼辦?”徐舊辭問他師父。師父不知何時閃到一邊去了。
師父朝他做了個“快跑”的手勢。
徐舊辭打架不一定打得過別人,逃跑卻是一流地快。可是街上正熱鬧,此番追趕免不了撞翻幾個路人和幾筐貨物。
見狀徐舊辭直接上了房頂。下面三個追兵沒本事上去,見狀,領頭的那個從懷中掏出一隻口哨,嗖地吹響。
哨聲尖銳,附近巡城的衛兵得到了訊號,也開始尋找徐舊辭的蹤跡。
徐舊辭從街頭跑到了街尾,剛跳下房頂,迎面走來兩個衛兵模樣的人,二人手裡拿著長槍,想要攔他。
他現在多希望自已能有一雙翅膀啊……
徐舊辭心中叫苦不迭,只好又上了房頂。可是房頂上跑來跑去,再小心也免不了踢掉幾片瓦。有的屋主聽到房頂的動靜,出來看到房頂瓦被掀了幾片,氣地站在街道里指著他罵。
徐舊辭這時候心裡像吃了榴蓮一樣苦,下也下不來,跑也跑不掉,只能在房頂上和追兵們周旋。
可是追兵拿著口哨,見他就吹,到了最後,直接一群人在屋下等他下來。
徐舊辭只好站在屋頂上,底下劉大的手下不知道從哪折了根竹竿,晃悠悠地想戳他下來。徐舊辭很靈活地躲開了,氣得手下直跺腳。
這時有人搬了個梯子。
看熱鬧的群眾見情況不妙,開始勸他下來。
吃瓜的小夥說:“大俠快下來吧,一會兒劉大少爺氣急了就不好辦了。”
拄拐的老頭認出來他:“這不是是張公家的小娃娃麼,又給你外婆找麻煩了?”
一個戴著白色帷帽的小姑娘喊:“大俠快下來吧,官爺拉你去吃官司呢!”
徐舊辭定睛一看,真的來了個衙門官員打扮的人,想必是劉大怕他跑了,報了官擺他一道,畢竟他爹斷案,胳膊肘直接拐到劉大少爺心窩子上。
徐舊辭四處張望,沒有找到他師父。徐舊辭沒辦法,只好從房頂跳下來了,幾個手下立刻押著他往衙門去了。
在劉大人的默許下,幾個押著徐舊辭的嘍囉暗戳戳地踢了徐舊辭好幾腳。半大的少年沒辦法,等到了衙門,他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
劉大少爺捂著肚子坐在堂上,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劉大高興的說:“你小子踹爺爺我的時候不是很威猛嗎,怎麼現在給我跪下了?”
徐舊辭跪著,不卑不亢地說:“大人明鑑。”
劉大人摸了摸鬍子:“當眾欺辱我兒子,讓本大人怎麼明鑑啊,我若是讓你好好地出了這個門,豈不是助長了惡劣風氣?”
劉大人喝道:“你個頑劣小兒,還不認罪!”
徐舊辭氣道:“大人身為泊城父母官,無所作為就算了,還包庇你兒子為非作歹,當時酒樓裡那麼多人,大人隨便拉一個問問……”
劉大人輕視地打斷他:“問誰也不好用嘍,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大人我該怎麼判還是怎麼判!”
劉大少爺奸笑著提議:“不如就給他找個證人,不然他不服,顯得我們冤枉了他!”
於是,在劉大手下的牽引下,門外來了個姑娘,跟在她旁邊的還有花姐。
徐舊辭一眼就認出她是酒樓裡那個被她救下的姑娘,高興地說:“姑娘,你快告訴劉大人發生了什麼!”
這姑娘剛換了衣服,臉上還是驚魂未定,看見堂上的劉大人和他兒子,慌張跪下。
這個姑娘淚眼婆娑地看了徐舊辭一眼,搖了搖頭。
劉大人慷慨道:“本大人不冤枉好人,小姑娘別害怕,有什麼委屈事儘管講,大人我一定公正無私!”
花姐陪著笑:“少爺今日來小的的酒樓裡,受人欺負,是小的招待不周,還請劉大人多多寬恕……”
二人一個假惺惺,一個見風倒,徐舊辭聽得火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