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你了。”

何問說。

何問的記憶潮水般湧入萬經羽的腦海,來不及辨認,就被什麼隔絕在外。這那些記憶太過久遠,絕不是何問這樣年輕的人物能夠擁有的。

何問眸中倒映著她額頭上顯現的瓊花印記,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意外地有些惱怒,但還是無奈笑了笑:“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萬經羽神情有些恍惚,彷彿剛才帶給她的衝擊太大。

“預言裡的異邦人,是嗎,聖女?”

起初皇帝從北蠻帶回一個小孩子,並沒有人在意。他也曾想過這個孩子是不是十七年前預言裡的那個嬰孩,但是他很快就否認了,四公主只有十五歲,年齡是不可能對得上的。更何況十七年前鶴辭親手殺掉了那個嬰兒。

萬經羽說不出話來,不止是因為何問的奇怪反應,還因為被人掐住了脖子。

這個外表慈善的國師,自從她顯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伎倆後,變得可怕了起來。

“你是怎麼做到活到現在的,我當時明明已經……”

何問忽然在萬經羽的頸上摸到了一根繩子,扯出來,是一顆水滴形狀的白玉。

他認命般閉上了眼睛,緩緩鬆開了雙手。

驟然的放鬆讓萬經羽得以重新呼吸,她狠命地咳嗽了幾聲,大口地喘著氣。

萬經羽退出幾步遠,捂住心口處的那個吊墜,警惕地看著何問。

何問沉默地看著她,半晌他嘆了口氣,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你回到碧海去吧。”

“為什麼?”

萬經羽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逼自已鎮定下來。

九皋和碧海有相隔千萬裡,能有什麼仇怨。何問這一遭讓她有些疑惑。

何問十七年前在預知到一個人,那人將會是北荒碧海的聖女,如果不殺掉她,那麼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會因她而死。

何問不願回答。平心而論,他很喜歡萬經羽。但何問既不希望她是九皋的萬經羽,也不希望她是碧海的羽。

若是她是“小羽”該多好,是祈天殿裡那個蹦蹦跳跳的天真女孩,是沒有什麼特殊身份的,很平凡的一個人。

何問神色有些悲傷,他厭惡自已,若他只是個平凡的人該多好……

從前他見到九皋的皇帝,願意在自已殘暴的面孔上套一層慈愛的面具,只為討最喜歡的小女兒的歡心。皇帝隱藏得很好,直到現在萬經羽也只揭開他面具的一角。皇帝願意在杏花嶺做一個平凡的父親,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可笑,何問起初還笑話他。

可是,他們這些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何問不願回答,只是溫和地重複道:“小羽,回到碧海去吧。”

萬經羽這下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眼前這個人剛才分明想要殺她,現在卻突然變回去了,又是一副溫溫和和的模樣。

“我從前和你認識嗎?”萬經羽問,何問叫了她的小名,簡直太過親暱。

何問愣了下,發覺說漏了嘴。

“九皋和碧海有什麼仇怨嗎?族長並沒有交代過我……我也不是故意隱瞞身份,只是這裡是人我都不認識,知道和不知道都是一樣的。”

萬經羽平靜說著,她不明白何問為什麼想要殺她,又為什麼停下了手。她手指摩挲著頸上的玉墜,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記憶似乎深不見底。”

何問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這些和你無關。殿下儘快離開吧,泊城離邊境不遠——若是遲遲不走的話,我會把你交給貴妃。”

萬經羽皺著眉,不滿地說:“你明明知道我放不下父皇,你這是要逼我離開?”

何問正色道:“殿下留在九皋無用,於我無益,於皇帝也無益。”

“那你把我交給貴妃好了,正好我和父皇團聚。”萬經羽似乎是知道何問沒有動她的心思,畢竟若是他想除掉自已,剛才就不會猶豫。

“你……”

何問噎住一句,耍賴皮對他很是奏效。這樣的反應讓萬經羽想起某個人,雖然場合不是很相宜。

萬經羽朗聲道:“我不覺得你是不講理的人。若是光靠預言就能定罪的話,和莫須有的罪名有什麼區別?”

何問竟覺得萬經羽的話有道理。他猶豫了一會兒,緩和了臉色。

“這麼一說,倒是我的錯了。可何某並不希望殿下留在九皋,殿下莫要把我的話全當耳旁風了。”

萬經羽背過身去:“無妨,我儘快離開便是。但是在父皇無恙之前,我不走。其他的全由國師做主。”

萬經羽離開後,何問坐了回去。手邊那幾扇案牘此時已經無心批閱了。

萬經羽是碧海的新一代聖女,這是他萬萬沒想到,也是不願面對的。九皋迷信,重占卜,凡是問靈司裡那群人得出的預言,沒有不成為現實的。

可是對萬經羽,他遲遲狠不下心來。

何問摘下了面具,露出他疲憊的面容。他揉了揉眉心,前些日子肩上的傷又忽然隱隱作痛。

萬經羽還是那個與世無爭的模樣,總是能敏銳地觀察到所有細節,看起來人畜無害,其實心裡比什麼都清楚。

何問又嘆了口氣。

萬氏王朝在他手中已經成了死棋,皇帝昏庸,太子殘暴,而他想要扶持的大皇子又無心政治,現在看來,只有掀了這盤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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