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密道？潛入皇宮意欲何為？”男人聲音帶著些許不同尋常的沙啞，眸光緊緊盯著陌清離，一連串的逼問讓逼仄的空間更顯得緊張。
陌清離察覺他受傷的手臂，毫無懼色，壓低了聲音，“這些問題該我問你才是。這密道，你從何得知？！”
“與你何干？”
“那我如何得知又與你何干？”
男人目光凌厲，掌風襲來直擊陌清離面門，陌清離身子往後一閃，不想和他多做糾纏，轉身就往密道里面跑。這個密道四通八達，沒有人會比她更熟悉，甩掉他應該不在話下。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功夫身後的人就已經沒了蹤影。陌清離得意一笑，直接從密道出了宮。要說父皇還是有先見之明的，關鍵時候，這個密道真是保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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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清離坐在石桌旁邊看著草地上的兔子蹦蹦噠噠玩得歡快。
她冥思苦想了好幾天，那夜那個黑衣人怎麼會知道皇宮密道，難道是哪位尚在人間的前朝皇室？
幾位有聲望的皇子悉數喪命於卓氏劍下，就算真的有人僥倖逃過一劫，也應該是不受寵的皇子，不應該知道密道。這個天下，還會有誰知道那裡呢。
“小姐，今晨邊關來信了。”湘瑤拿著一封信在陌清離眼前晃了一圈，又故意不給她，“你猜猜是誰寄來的？”
“陌雲開？”陌清離抬頭，眼角眉梢染上了幾分笑意，“你這丫頭就會戲弄我，快給我！”
湘瑤促狹一笑，將信扔到她懷裡，陌清離滿臉笑意地接過，信箋上的字型甚是熟悉，瀟灑飛揚一如他的人一般。
信中不過都是些他在邊關的瑣碎小事，陌清離卻仔仔細細地讀了好幾遍，臉上的笑意愈深，“湘瑤，陌雲開說他在邊關的日子比在這裡還要逍遙，天高皇帝遠的，過得很是開心。”
湘瑤似有所悟地點點頭，“那是自然了，邊關雖說孤寂苦寒，但總比帝都處處受著制約，束手束腳，如履薄冰地好。就像在這丞相府錦衣玉食，但我還是想回靈犀谷。”
陌清離寵溺地捏捏湘瑤的小臉蛋，多少有些愧疚，“要不是為了陪我，你大概就是在谷中自由自在的，整日整日睡懶覺，也無需這樣小心翼翼。”
湘瑤聞言歪頭笑成了一朵小花，“才不是呢，陪在師姐身邊，被師姐需要，我也很開心。人不能總在舒服這一種狀態下，會變得懶散不堪大用。”
“我們湘瑤永遠都懂得這些大道理。收拾一下，跟我去城門口吧。”
“去城門口？”
“驚羽今日就要離開了，去送個行。”
卓驚羽的離開並沒有驚動朝中大臣，一輛馬車，一隊侍衛，唯有皇帝和幾位近臣送行。
陌清離趕到城門口的時候，卓驚羽剛要上車離開。
“驚羽！”
男子回身，看到一身藍色絨衣的身影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臉上不由得蕩起柔和的笑意，伸手去迎，“慢點，別摔著。”
“差一點就趕不上了，你也不等我。”陌清離橫了卓驚羽一眼，頗為不滿。
“我以為……”卓驚羽張了張口，將後半句話嚥了下去，“謝謝你來送我。”
“我們之間有什麼謝不謝的，”陌清離嫣然一笑，從湘瑤手裡拿過一個錦盒，“喏，這是我給你做的荷花酥，你路上吃。”
“哦？”卓驚羽驚奇地開啟錦盒，一股清新的香味撲鼻而來，錦盒中整齊地擺好了一排排的“小荷花”，色澤粉嫩，很是誘人。
“想不到，你還有這份手藝。”
“那是。”陌清離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驚羽，聽說你去的地方並不富饒，要照顧好自已。”
“好，”卓驚羽微微一笑，看向陌清離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情深似海，“你也是，等我回來。”
陌清離看著那雙溫柔到足以致命的眼睛，心底一慌不敢和他對視，目光落到錦盒之上，有些支支吾吾，“驚羽，一路順風。”
卓驚羽看著慌亂的小女子，輕輕一笑，“清離，不要忘了我說的話。珍重。”
卓驚羽轉身，對著皇帝深深一拜，隨後上了馬車。
目送著馬車漸行漸遠，陌清離無聲地嘆了口氣，這帝都裡最後一個護著她的人也走了，即使他是卓氏的後人，也是真心待她，這往後的日子，該是愈發地冷了。
偌大的京都，真的只剩她孤身一人踽踽獨行了。
“姑娘。”俊秀的少年郎笑嘻嘻地站在她身後，眉眼之間都是神采飛揚，“我家爺邀姑娘到醉客來一敘，不知姑娘可賞臉？”
陌清離看著葉錦身後的錦衣男子，唇畔挑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意，“卻之不恭。”
精緻的包間裡，陌清離對著叫花雞和剁椒魚頭大快朵頤，對面的卓烈撐著頭閒閒地撥弄著碗裡的珍珠丸子，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看著女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爺叫我來，難不成只是想請我吃一頓？”陌清離吮吸著筷子尖，挑眉問道。
“夜探皇宮的是你，提出輔佐本王的也是你，作為本王的幕僚還要本王親自找你，你覺得很驕傲？”
陌清離呵呵一笑，“是挺驕傲的。”
“本王不想和你兜圈子。”卓烈扔下筷子，“年關將至，幾位有望爭得儲君的皇子包括卓驚風都會奉旨前往幾大州府進行年關頒賞，我懷疑卓驚風會藉此對其他幾位皇子下手。”
“卓驚風這個人心狠手辣什麼都幹得出來，說實話你對他的威脅暫時不及其他幾位皇子，畢竟你手裡的軍權在京都根本發揮不了多大作用，而且皇帝護著你他也不好動手。至於其他人，他也是時候剷除了。”
“必須保護好幾位皇子的安全。”
“如果他對幾位皇子動手，我們再將他的罪證呈給皇帝豈不是更能徹底扳倒他？”
“我想要的東西，不需要用幾位皇子的性命來換。”卓烈淡淡道。
“呵，”陌清離輕笑，“殺神卓烈十年疆場，劍下亡魂不計其數，竟會仁慈。難道不是想存著幾位皇子的性命用來分散卓驚風的精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