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芙被刺殺的事無一人知曉,就連聽雪都沒有聽到這麼大的動靜,讓秦若芙鬆了一口氣。

次日晨,秦弘告訴秦若芙,今日便要進宮去,見過太子與聖上,秦若芙應了。

少女還未及笄,仍是披髮,髮髻上帶了兩朵絹花便收拾好自已了。

宮門外有接應秦若芙的掌事嬤嬤。

聽雪隨著秦若芙一同到了宮門外,但她身為侍女,自是沒資格進去,在門外候著等秦若芙出來。

秦若芙踏過門欄,自然注意到了這些,回頭道:“聽雪,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且先去集市上玩玩,不必等我了。”

聽雪應下。

——————

那嬤嬤一路領著她前行,秦若芙時不時左右微微探頭,好奇地張望著,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宮苑了,但這麼正規的還是第一次。

面前的人頓了頓。

“秦小姐,到了,陛下就在裡面等著姑娘,待老奴去稟報一聲,姑娘稍等。”

掌事嬤嬤匆匆地進去,秦若芙立刻規規矩矩站在門外,試圖擺出大家風範。

心裡卻在好奇那宣成胤會不會在裡面,畢竟也是她的未婚夫,總得見見。

“秦小姐,請吧。”掌事嬤嬤去了沒多久後出來,含笑微微躬身請她進去。

秦若芙回笑謝過嬤嬤,整理了心情要見到他的準備,微微低頭不直視皇帝,行禮後起身才發現,這大殿裡顯眼的人物除了身邊的公公便只有眼前的真龍天子了。

來不及反應。

只聽金碧輝煌的龍椅之上的人笑了一聲道:“秦弘把你藏著掖著,不讓朕見,沒想到啊竟是這般絕色之姿。”

秦若芙微微一禮,撐起得體的微笑回話道:“回陛下,臣女幼時喜玩鬧,所以曾在老家住了一段時間,近日才回來。”

宣帝道:“原來如此啊,朕記得,你今年該及笄了吧?”

“是,不過家中還未來得及辦及笄禮。”

眼前的少女,一字一句,得體識禮,且儀容不凡,宣帝甚為滿意,道:“朕知道了,今日便留在宮裡,且去宮中走動走動,熟悉一下,待朕明日喚來胤兒與你相見可好?”

秦若芙趕緊應下,還不忘行了禮再退出去,剛出了殿門不遠就迅速加快了腳步。

這宣帝雖一言一語都和藹無害,卻還是讓秦若芙止不住頭皮發麻,彷彿下一刻此人就會拍案而起,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太奇怪了,她一點都不想待在那裡了。

得陛下令於宮中走動,可在宮中又無所事事,左右也無人跟著,她只能胡亂走著,欣賞著宮中奢靡的風景,不禁感嘆。

御花園中若隱若現地傳來一陣噪音。

“哼,左右不過是個側妃罷了,還自視甚高呢?看你得意幾日!”

秦若芙聽見像是女子爭吵的聲音,緊接著就見跑來一女子撞上了她,衣著華貴,面含不忿,撞上秦若芙也不管不顧地罵起來:

“又是一個不長眼的!懶得跟你計較。”說罷,便跑開了。

無緣無故被罵了,秦若芙一頭霧水,不應該是你撞上我嗎?正欲說些什麼,那女子卻已經跑遠了,只能心裡暗罵一聲。

只見不遠處又走來一女子,行容溫婉可人,與方才的人完全不同的儀態,步伐嫋嫋婷婷。

著一身藕荷色輕薄的宮裝,長髮挽髻,簪著的白玉步搖輕晃,好似一彎柔和的雲霧之月,既不耀眼也不失豔。

秦若芙想,這才應該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那女子向秦若芙微微一禮,道:“方才衝撞了姑娘,姑娘莫怪,妾身替她賠禮了。”

秦若芙端詳著她的伏低之態,倒是十分想問一句明明是她撞得我,為什麼要你道歉。

霎然間卻發覺此人好生熟悉,同樣的溫柔,同樣的謹慎,倒像是一個人……就是越發想不起此人是誰了。

那女子見秦若芙盯著她愣著,方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正欲轉身離開,低眉斂目間,讓她更想確定此人是誰。

秦若芙倉惶間喊道:“等等!”

那人聞聲停下,秦若芙竟不自覺拉住那女子的手,道:“你是……我覺得你好生熟悉,可否告知?”

猝不及防被拉住,稍稍驚異後,又見對方不過少女,於是道:“妾身方婉。”

誰料,秦若芙更加驚喜地叫道:“方姐姐!原來是你啊,我說呢,這麼熟悉。”

“姑娘你是……難道是阿芙?”方婉也不禁捏緊了帕子稍稍思索,隨後試探地問道,想要將眼前的少女與記憶中的那個身影重合。

“是我啊,方姐姐,我前些日子才回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了你。”

秦若芙一回來總覺得忘了什麼事情,可是就是記不起來,小時候的事情於她而言,早在那五年裡消磨了。

久別重逢的驚喜,秦若芙上下打量著她,突然回想著方才聽到的,不確定地再看一看,秦若芙愣了幾秒,問道:“方姐姐,莫非你……成婚了?”

方婉淡笑著道:“是啊,十七那年,爹孃將我的名字呈給了正欲選妃的大皇子,誰承想,便陰差陽錯地嫁了進來。”

這倒是沒預料到的,秦若芙道:“這樣啊……那,方才那人,我隱約聽到側妃二字……”

“嗯,那位是當今公主駙馬的妹妹,大皇子的正妃。”

秦若芙對她沒有印象,所以只能聽方婉說,兩人在晨曦日頭下站了好久,秦若芙道:“方姐姐,我們找個地方慢慢敘舊吧。”

方婉會意,領著她去了大皇子宣成境的宮裡,在自已院落的亭子裡,二人相對坐著。

“方才經過那齊小姐的院子,發現你的院子似比她的還好些呢!”秦若芙看著亭子邊的一棵杏樹,不禁讚歎著這院子佈置的真的繁華。

方婉笑著,隨著她的話也看了看,道:“說來奇怪,分明我才是側妃,卻待遇比正妃還要好些,所以齊小姐恨我,與我爭吵,如今大皇子被貶,只怕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免不了要避開她了。”

齊懷蘭的身後有長公主與駙馬,又是正妃,雖無權,卻有勢,方婉自是不敢與其正面對抗。

秦若芙思索一番道:“話說,伯伯和伯母他們何時回來的?”

方婉片刻間吩咐下人添置了些茶點,道:“家父家母在外征戰十餘載,家中還有兩位兄長,都已到了適婚的年齡,所以在我十三那年,他們回來為兄長擇選良配。”

“……”

秦若芙無言。

方婉仍是淡笑著,斟茶遞給她。

說起來,在她的印象裡,從未見過方婉的父母兄長,而方婉則跟著姑姑住著。

小時候,秦若芙十分嬌縱,是孩子中的小霸王,整下的爛攤子都需要秦弘去收拾,但旁人礙於秦弘的身份,又不敢對秦若芙怎麼樣,久而久之,秦若芙便囂張極了。

方婉則是個軟性子,被姑姑養成了實打實的大家閨秀,從小的一舉一動都受著女德禮教的束縛,被不少孩子欺負,嘲笑她沒爹孃。

有一日秦若芙剛好見到了被孩子們推倒在地的方婉,無助地只能縮著身體,抱著自已,任由這群孩子數落完後,自已再默默爬起來回家,也少不得挨頓罵。

秦若芙見義勇為,上前踹開了指著方婉的那個為首的孩子,與其打了一架,有幾個小孩知道秦若芙的身份,不敢動手。

秦若芙將人按倒在地,揍得鼻青臉腫,還揚言從此以後方婉便是自已要護著的人,誰敢招惹她等同於招惹秦若芙。

事後秦若芙“見義勇為”的事情被秦弘知道了,在上朝時被打的那個孩子的父親旁敲側擊告訴了秦弘。

秦弘氣極,二話不說一頓家法,秦家兩兄弟心疼妹妹被罰,但知道秦弘的脾氣,不敢上前阻攔。

經過此事,秦若芙與方婉便成了好朋友,二人行如姐妹,形影不離。

方婉聽話又成熟,秦弘倒也喜歡這個孩子,時不時將人留在府裡小住,直到秦弘將秦若芙悄悄送走,二人這才就此斷了聯絡。

如今的方婉出落得越來越動人,雖不如秦若芙般明豔,卻如細水長流般溫和,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良人。

“方姐姐。”秦若芙與方婉片刻無話後開口:“如今大皇子被貶,你也不免清冷孤寂,伯父他們沒有想過將你接回家中?”

秦若芙哪裡知道,在她走後,方婉便被勒令不許出門,被姑姑圈在家中學習女紅和禮教,直到她成為境王的側妃,才擺脫了家中的束縛,如今雖然不過是換個地方困著罷了,但宮裡好歹比家裡大些。

方婉不提這些,只道:“無礙,有她,日子也能添些活氣,不至於太清冷,只是不知這大皇子何時歸來罷了。”

方婉不提家中之事,似又想起什麼,道:“忘了問阿芙,你今日是為何能進宮來呢?”

秦若芙嘆了口氣,勉強一笑道:“我啊,雖不是家中呈報,卻是得了聖上恩賜賞婚了。”

方婉看她愁眉苦臉地,不禁一笑道:“哦?聖上將你許給何人,竟讓你如此為難?”

“新封的太子,宣成胤嘛。”秦若芙淡淡道,“倒也並非為難,只是此人我從未見過,便是嫁了,哪裡又有情可言,女兒家最重要的不過就是此事不將就了,所以我才愁嘛。”

方婉聞言怔愣片刻思索道:“新太子嗎?我竟也不瞭解此人,只聽說太子是已故皇后所出,就連境王他的親哥哥,都不曾見他過幾面。”

秦若芙對他越來越好奇了,道:“既是太子,只怕我今後也免不了要與這朝中之人來往,受這宮中的牽絆,方姐姐,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這些了。”

方婉失笑,可也悽苦,若是可以選擇,誰想入這深宅宮廷呢,只恨她與阿芙都是命不由已之人。

“可秦老爺不是最疼你的嗎?依照老夫人的性子,你若是不願,她定會想方設法為你開脫的。”

不想歸不想,可她知道自已要幹什麼,道:“家中為難,祖母也動氣傷身,我不想給家中帶來麻煩,便應下此事了。”

方婉有些欣慰地看著眼前這個仍然有些青澀的女孩,道:“阿芙這一回倒是沉穩不少啊,在外苦學幾年,到是會為家裡考慮了。”

秦若芙不好意思道:“方姐姐,你淨笑話我。”

桌上的茶分毫未動,正午的太陽將那杏樹也照的似是發了光,秦若芙與方婉說了許久後,方婉道:“快到用飯的時候了,阿芙便在我這留下吧,待用過飯後再走。”

“好啊,明日我還會來這宮中走動的,就可以多陪陪你啦。”秦若芙上前挽住她的手,與她一同走。

若是到了成婚後,只怕因皇子之間的爭鬥,二人再不好見面來往了吧。

PS:

這一章主要寫二人久別重逢,我真的太喜歡方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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