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喀啦”兩聲響,江月白的大腿肉眼可見地打了個折。
“啊啊啊啊啊啊——”
江月白疼醒了,大叫一陣,又疼昏過去。
江思雪腦袋嗡的一下,也暈倒在地。
雲無恃點評道:“年輕人就是好啊,倒頭就睡。”
天帝和眾仙聽了容裳那句話,顯然也都明白了她的用意,一時面面相覷。
容裳跳下地來,嘚瑟地逛到天帝面前,“我今年二百五十二歲,比那江月白還要小上一歲,還請陛下治罪。”
“這……”天帝沉吟。
“陛下!這有何難?”衣照寒進奏,“若江公子無罪,容裳也無罪,從此以後普天下興起借孩殺人之風,主打一個促進人口低齡化;若容裳有罪時,江公子也有罪,從此以後男女長幼,再無人敢行兇。利害關係如此明顯,不知陛下在顧忌什麼?”
天帝聽著,眼角一動,眉頭緊鎖。
“今日之事,若改判他們有罪,似乎有違規矩。陛下。但天條並非是自然而生,也是遠古的先帝老祖定的。”雲無恃說,“天條是死的,陛下與眾仙是活的。時過境遷,現在已與當年不同。臣斗膽提議,不如從他們之後,修改天條,但凡行兇,無論長幼,一概受罰。”
天帝說:“雲愛卿所言有理。”
“陛下聖明!”眾仙山呼萬歲。
天帝派人救醒江思雪,讓她扛著斷了兩條腿的江月白,自行返回碎瓊島。
天帝又叫了文曲星官商議修改天條之事,對雲無恃等三人說道:“你們也都去吧。”
待三人走遠,文曲星官請天帝到一旁,低聲問道:“陛下,真按他們說的那樣改?”
“朕說他的話有理,可沒說要按他的來。”天帝捋須而笑,“若真那麼改了,哪日太子亦或令郎犯下罪過,也償了性命不成?把那三百歲之限,改成二百五十歲,也就是了。”
“陛下聖明。”文曲星官俯首,“那碎瓊島的江島主,如何處置?”
“今天看這風都雲家,真是一代勝過一代啊。……你懂我意思吧?”
“臣懂了。臣告退。”
天帝揮了揮手,向著宮外浩浩雲穹,微笑而立。
此時江千浪睡夢中聞到一股香味,突然醒來,只見不遠處門外坐著一個背影。
江千浪叫道:“那奴才!吃啥呢?”
那人回身站起,用鑰匙開啟門,走近他身邊,一把掰起他的下巴,罵道:“狗奴才,看清些!老爺才是這兒的主子。”
江千浪大怒,雙手運勁,一陣小電流卻突然劈進頭頂,擊得他透體酥麻,施展不出。
他這才注意到這人的牢頭打扮,朝四周瞥了一圈,竟是牢獄!
“壞了,我成鐵窗淚了!”江千浪鼻頭一酸,忍不住落淚,“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要吃國家飯,有何面目再見江家的列祖列宗!”
“久聞江島主的名聲,就這?”那牢頭冷笑一聲,“你也不用難過,關個一百年,就出去了。”
“我犯了什麼罪?”
“擾亂天庭罪啊,在天庭上追著打你兒子。”
“嗯?”江千浪懵了,“有這回事?”
“聽說是一個紅衣女子,給你們父子下了幻術。”
“紅衣女子?……是她!”江千浪咬起牙根。
“陛下夠照顧你啊,按你這罪,以往的犯人進來,都是三百年起步的。”
“哦?”江千浪聽了,眼裡突然放光。
“啪!”
一記耳光拍在他臉上,“得意什麼!你只要來了這裡,待一天我都是你的主子。”牢頭冷笑道,又隨手打了他兩巴掌,出門去了。
江千浪兩頰火辣辣的疼,想到自已貴為冰雪之神,竟淪落至被一個牢頭騎臉輸出,忍不住放聲大哭。
“江兄。”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低喚。
江千浪大驚,急忙向四周張望一圈,只見牢房窗戶上滋滋啦啦著一團電光,還有鼻子有眼的。
“夜……是夜兄嗎?”
“江兄好情致啊,跑這兒做拉伸來了?”那團電光的聲音冷峻而悠閒。
“夜兄取笑了!”江千浪說,“江某無能,被幾個乳臭小兒下了絆子,實在一言難盡!”
那電光冷笑道:“差不多得了,江兄!怎麼把自已說得跟個受害者似的。還不是你想謀害人家。”
“沒辦法啊,我必須得到那樣東西不可。誰知道那小賤人又復活了。……夜兄怎麼到了此地?”
“照例朝覲天帝,聽說天牢來了位貴客,過來看看而已。”
“啊,哈哈哈……”江千浪笑得苦澀,“我說夜兄,我這身上的電罰是你管著的不?能不能幫忙減輕點。”
“我只管天地凡雷,像雷劫和這些電罰,我都是管不著的。不過……”
正說間,鐵門怦然開啟,牢頭喝道:“和誰說話呢?”
那電光頓了一頓,接著說:“不過,江兄,我可以讓你過得舒服些。”話音未落,突然騰空竄起,一陣滋滋的聲音響過,已撲到那牢頭身上,電與火瞬間裹住了他全身。
“你是……西方雷神,夜明……”
那牢頭顫聲擠出這最後一句話,便灰飛煙滅了。
“哎,夜兄!”江千浪叫道,“你怎麼就把他殺了!陛下那邊……”
“你就說他倒黴,不小心被雷劈了。那老登會知道我的意思,換個好牢子來,也就是了。”夜明冷笑,“當年的事擺在那兒,他不敢動我一根毫毛。”
“多謝夜兄關照。等江某出獄,定當湧泉相報。”
“你也不用這麼感動,我與你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夜明說著,化作一道閃電,從窗戶縫裡鑽出去了。
“咔嚓”一聲,窗外的天空忽如潑墨,霹靂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