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者西門
下午幫他做飯的時候,李木丁問起了大祭的事。
“你就照著師傅說的做就成了,後天你就能看見了,這幾次神明已經成型了,估計離大成歸位用不多長時間了”
李木丁有些好奇:“咱們這是小祭大祭的是在弄什麼神明嗎?”
“什麼叫弄,小聲點,神明聽得見”譚玉林呵斥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四處看看,彷彿空中就有神明飄蕩一般。隨後小聲道:
“咱們這是在養神”
“養神?”
“嗯”譚玉林用力的點點頭:“咱們道家無外乎修煉內丹外丹,最後飛昇成仙,可從古至今有幾個能飛昇的,便是太乙山那三個老怪物修煉了幾百年也才半仙之體”
太乙山!李木丁想起西門慶曾說他就是從太乙山逃出來的。
“……咱們師傅得了一本天書,學了祭仙養神之術,咱們祭養的是原來天上的一位大神,可不是仙,是有神位的大神。
後來這位大神隕落了,但是神位還在,師傅按天書所說,祭養出這位大神的神體,當神體大成,與師傅神魂合一,便能迴歸天位。
到時候咱們弟子便能跟隨師傅成仙了,你不曉得一句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譚玉林說得兩眼放光,嚥了口唾沫,繼續道:“你看看那些神仙,身邊不都有些牽馬墜蹬,捧書抱劍的嗎?咱就伺候好師傅就等著吧”
李木丁聽得如同玄幻,不過昨日所見感覺不像什麼正經神仙,倒像是什麼惡魔。
李木丁隨口說笑道:“人家那些仙童也都有些本事的,向我屁也不會便是成了仙能幹啥?”
“成了仙童,師傅自然會給本事,這兒除了二師兄,誰還不都一樣?就說我吧,原本就是個賬房先生,能有啥本事”
“怎麼到這裡來的?”
“別提了,不過賭輸了,偷偷藏了些銀子,便被東家一頓好打,若不是大師兄碰到了,早在外面餵了野狗了”
李木丁沒想到還真有一個不是被騙來的:“那別的師兄也沒本事?”
“老三老四都才跟師傅學了不到一年,能會個屁,和咱們一樣,匡之是個書生,聽說是失手把自已婆娘殺了,怎麼來的不知道了。
白勝是個帶種的,他本是定州一個地主老爺的私生子,在府裡受了氣,把他爹的一對兒女都拐到野外,把那女娃給姦殺了。
誰知道那男娃當時一刀沒捅死,他這邊快活完了,回頭發現人跑了。他這一看露了餡,也不敢回去了,四處討飯為生,後來就被帶到這裡”
李木丁一腦門子黑線,這幾個師兄弟倒真都是一路貨色。
“你去給下面料房送飯吧,我這還有許多沒忙完呢”譚玉林把鑰匙遞給他。
李木丁應了一聲,拎著木桶,又把食盒掛在上面,提著燈籠去了料房。
到了料房已經累出一身汗,學著譚玉林敲了幾下鐵柵欄門,然後開門等著。
片刻梁寬便從裡面出來,見只有李木丁一人,略微愣下:“七爺,您一個人來的?”
李木丁嗯了一聲,把木桶遞過去。梁寬接過來,看了一下後面,然後小聲道:“那天七爺沒揭我的底,梁某記在心裡,不說謝了”
李北京點點頭,沒說話。
“那天出手,實在是情非得已,七爺見諒”梁寬放下木桶拱了拱手。
“我知道到”李北京小聲回了一句。
“不知七爺為何要保我?”梁寬盯著李北京繼續低聲問。
“我想出去”
梁寬不再言語,拎著木桶走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譚玉林說得天花亂墜,那老道似乎對他也很和善,可李木丁依然想趕緊離開這詭異恐怖的地方,神仙之說,對於他只是傳說。
晚上做飯的時候,李木丁看只做了五個人的飯,便問了一句:“師傅的怎麼沒給做?”
“哦,師父和二師兄出去了,估摸得明天回來”
李木丁心突突跳了起來,這老道和最厲害的玄勁不在,洞裡就一個李匡之和百勝,李匡之一個書生,想必沒什麼戰鬥力,那白勝看他就十七八,感覺也厲害不到哪裡,是不是今晚有機會逃了?
想到這便問道:“師傅說大祭之後正式收我做徒弟,咱這兒都練什麼?”
“咱們道家當然是先練一口真氣,修的是三門五法”
“嗯,丹綱清氣,這個我知道,見過大師兄和二師兄用過,別的師兄會嗎?”
“那丹綱清氣最少得練一二十年,別人哪裡會”
李木丁又問:“這三門五法是什麼?”
“三門天地人,五法金木水火土,五法就是咱寫的那個道符和唸的法咒,我是土法,你那個是水法,至於三門我就不知道了,就二師兄會其中一門,連大師兄都沒練成”
“咱練的那個我也沒看出有什麼厲害之處啊?”
“嘿嘿,你練的少,你看我的”譚玉林放下手裡的東西,隨即手指一劃,衝著地方隔空畫了起來,同時大聲開始唸咒。
隨著法咒聲音,地上起了一陣小旋風,隨即在旋風中心出現一個小小的土堆。
譚玉林唸完法咒,得意的道:“若有法器相持,那便了不得了,可搬運巨石”
“厲害,我學的那個能變出水來,不過……”李木丁話沒說完便被打斷。
“不是憑空,是把別處的水搬運過來,不過你現在還不行,我練了一個多月才成,師傅說我五行帶土,就適合這一法門”
“嗯,那三師兄和四師兄與咱們都差不多?”
“都差不多,別小瞧這本事,即便成不了仙,就這一手,到那個王府大族那裡不都得吃香喝辣……”
李木丁聽完放下心來,這李匡之和白勝都沒什麼本事,便是露了餡,單憑體力也幹不過自已,一個毛小子,一個瘦的和麻桿一樣的書生,自已覺得憑自已現在這身體幹他們兩個沒問題。
“等師傅成了神仙,咱們借光就行,也用不著咱練什麼”李木丁恭維一句。
“就是就是,咱就等著就行了”譚玉林一臉憧憬。
“咱這洞裡我怎麼沒看見出口?”李木丁好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在師傅那個洞裡,往前走,過了一段地道,就到前面的觀裡了”譚玉林用刀切著一塊臘肉,隨口答道。
吃過晚飯,李木丁聽見譚玉林說話:
“四師兄,去下面快活快活?”
“等我一下”
聲音停頓片刻,
“走吧”
“要不要叫他一下……”李木丁聽見譚玉林小聲問。
“你閒的吧”
兩個人的腳步聲走遠。
李木丁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看,溶洞裡只點著兩盞油燈,昏暗肅靜,巨大的丹爐更加猙獰,他知道那個李匡之身上有暗傷,基本晚上都不出來,而且他住的洞屋離自已這兒比較遠。
片刻之後,李木丁躡手躡腳的出了屋,貼著石壁慢慢走,一會便到了鐘乳石背後的那個洞口,慢慢往裡面看,漆黑一片。
給自已壯了壯膽,摸著石壁往裡面走去,走了不遠,應該是個小彎,轉過去之後,不遠處有一絲燈光順著門縫照了出來。
李木丁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那老道沒走,便要往回退,可冷靜一會覺得應該是那兩個女的,便貼著牆一動不動。
好在不大一會,那燈光便熄了,又等了一會,似乎裡面有一點點鼾聲,便接著慢慢走。
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又不知道走了多遠,感覺腳下的路開始往下,而且不是原來那種岩石的地面,是鬆軟一些的土地,而且,邊上也不是岩石了,也是土牆,上面也很矮,伸手就能摸到頂。
是不是快到前面道觀了?也不知道前面是不是有門什麼的,記得自已來的那天,是個豎井,自已被扔下來的。
正胡思亂想,突然好像聽見有人說話:“別出聲”
李木丁愣了一下,然後仔細聽,這次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似乎緊貼著耳朵:“別往前走了,有禁制,你逃不了的”
李木丁嚇得渾身冷汗,好在止住了驚呼,
“誰?”李木丁感覺自已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別說話”
聲音又是緊貼耳邊響起,不過這次他聽出來了,是那個叫戚環的聲音。
順著聲音往邊上摸去,可竟然摸了個空。
不對呀,剛才就是緊貼自已耳朵說的,怎麼沒人?李木丁正想著,聲音又響起:“往回走,別出聲音,這裡哪有這麼簡單就能逃的”
李木丁沒等話音落地,便快速揮手,卻只摸到土牆。
又等了一會,聲音不再響起,李木丁知道,這戚環對自已沒有惡意,前面肯定有自已過不去的地方,便開始往回走。
不知怎麼的,回來時便沒那麼害怕了,或許是因為有個戚環站在自已這邊。
走得快了些,黑暗中腳下被絆了一下,李木丁順手一扶邊上的牆,卻一下摸到個簾子。
簾子響了一下,李木丁嚇得立刻蹲下,一動不動,好一會才慢慢起身。
回到自已屋裡,李木丁渾身上下已經溼透,從小到大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孩子,還真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
脫下道袍,熄了油燈,李木丁赤條條躺在床上,心裡想著,原本以為這個戚環就是老道的一個玩物,沒想到竟然也是深藏不露。
還有那個梁寬,這洞裡倒真是臥虎藏龍。
正胡思亂想,突然竹簾子一響,一個黑影鑽進來,還沒等李反應過來,一隻小手便捂住他的嘴,隨後一具軟綿綿的身體爬了上來……
從未經歷過的刺激讓李木丁大腦一片空白。
戚環?李木丁仔細感覺一下,比戚環豐潤一點,應該是桃花。
粗重的喘息聲停止,李木丁依舊漂浮在雲端。
“許漢文,你擺脫那條蛇了?”
“啊?”李木丁愣愣的,半晌沒反應過來。
“什麼?桃花,你在和我說話?”李木丁想了半天才輕聲的問。
“怎麼?別說你不是許漢文,五行皆無,天下可沒有第二個”
李木丁奇怪起來,聽著是說自已,可原來這個身體不是叫西門慶嗎?怎麼叫自已許漢文?
“我們以前認識?”
“我有個姐姐認識你,我只見過你一次”
“我真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與你那姐姐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男女還能有什麼關係,不過我姐姐可是在你身上吃了大虧,不過你若真是什麼也不記得了,那好像你也吃虧了”
“你剛才說什麼蛇?”
“要是真不記得就不提了”
“嗯”李木丁剛要問什麼,身上軟滑細膩的的身體扭動了一下,又讓他起了別的心思。
“還要來?你倒是真不怕死,他們要回來了”桃花說完推開他,起身穿衣服,李木丁心想不怕死的是你吧。
“以後咱們倆是一顆的了吧?”桃花穿好衣服,用手摸著他的臉。
“當然”
“做事留神,別丟了性命,要緊的時候我還指望你呢”
桃花說完,輕手輕腳的離去,片刻之後,外面傳來譚玉林和白勝回來的聲音。
李木丁一動不動,一直回味這滋味,心想怪不得色是刮骨倒,真真是爽到骨頭裡去了。
原本在下面料房聽到他與老道的兒子弄到一處,便認為他水性楊花,可現在換成自已,便想那桃花肯定是被老道劫掠而來,不然誰會看上那個鬼一樣的東西,然後又屈服於老道兒子的淫威。
水性楊花立刻變成身世悽慘,紅顏命薄。不過她是老道的人,還和他兒子有一腿,還指望自已什麼事?而那個戚環為何會好心提醒自已?她倆住一起,難不成她倆也是一夥的?那個戚環使的是類似武俠小說中的傳音入迷?
……
李木丁感覺剛睡著,就被人叫醒,睜開眼睛看見譚玉林撩開簾子喊道:“起來起來,跟我走”
匆匆忙忙套好道袍,跟著出了去。白勝和譚玉林提著燈籠等李匡之起來後,一起朝老道住的那個洞口奔去。
經過那個門口的時候,一扇石門半開著,桃花探出頭來看,不過看見李木丁也沒什麼表情。
譚玉林停下腳步,接過桃花遞給他的一道黃紙符後接著往前走。
李木丁經過的時候瞄了一眼,老道盤膝坐在裡面,就沒敢使勁看。
走了一會洞開始變窄衝下,四面不在是岩石,而是明顯人工挖的泥土,昨天應該就是走到這裡。
再往前走,經過一個轉彎,開始上坡,路也變得非常窄,走了一段,不遠處一個巨大的石頭擋住去路,嚴嚴實實的把整個洞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