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婆神—上
“賤貨,還有誰?”
老道抓起桃花的頭髮,用手抽著她的臉,片刻,那嬌媚的臉已經看不出人的形狀了。
“媽媽,莫打莫打,我聽話就是了”
桃花拼命嚎叫,開始胡言亂語,老道疑惑的看了一會,心下突然明白,這桃花瘋了。
隨即一指點中她後頸,終於她不再哀嚎,軟軟的癱了下來,老道拎起她,轉身看了一下:“都別動,等著”
說完,拎著桃花回了他的洞府。不大一會,桃花的喊叫聲再次響起,一會又突然停了。
“白勝,進來”
老道喊聲響起,白勝哆哆嗦嗦的站起,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不過沒人理他。
“師傅”進洞白勝連忙跪在地上。
老道指了一下背對著他跪在地上的桃花道:“她全都招了,說一下她採你心頭血的時辰,對準確一些,好讓我能把那滴血拔出來”
“師傅”白勝叫了一聲,猶豫起來。
“不用遮遮蓋蓋的了,不單你,所有人都有份,也不都是你們的錯,殺你師弟主要是氣惱明明自已心知肚明卻不說話,害的我受傷,不然一個女人,不過是個馬桶罷了”
白勝畢竟只有十七八,一下便崩潰了:“師傅,我錯了,我也不知道……”
……
“嗯,沒事了,咱們洞裡沒人剩幾個人了,別擔心,我也不想成了孤家寡人,一會出去把匡之叫進來”
“是,師父”
白勝起身出去,回到丹爐旁,對著李匡之道:“師傅喊你”
李匡之站起來,看了看玄勁,玄勁微閉著眼,老僧入定一般。遠處戚環靠著石柱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弟,怎麼個情況?”李匡之湊過去小聲問。
“桃花召了,所有人都有份,也包括我”
“那……”
“沒事,師傅火消了,不用太擔心,反正我是召了,要是師兄你也是,把採你心頭血的時辰報準了就行”
李匡之進去了,過了片刻便出來:“二師兄,師傅喊你”
“嗯”玄勁應了一聲,起身便去了,一點不像白勝和李匡之。
不是說都有份嗎?李匡之有些疑惑,他怎麼這麼淡定。
回去坐好,扭頭白勝一眼,本來以為是自已獨得美人青睞,結果是人人有份,兩個人相互笑了一下。
……
“師傅”
玄勁單手施禮,並沒跪下,站在一邊。
“桃花已經召了,所有人都有份,你我師徒二人的時間最長,你是知道的,我是把你當兒子看待的,不是什麼大事,說清楚便好,然後把採你心頭血的時辰再對一下”
玄勁笑了一下:“師傅,這事沒我”
老道抬頭看了玄勁一眼:“玄勁,說謊會死的”
“師傅,你是知道我的,當年有個極美豔的女子,您曾許給我,我還不是隨手給了大師兄,如今怎麼會為個區區青樓女子背叛師傅”
老道知道這個徒弟倒真是從不把女子當回事,若說讓桃花引誘,唯一能讓他放心的就是這個弟子。
而且這個玄勁跟自已已經十幾年,這煉神的法門自已從未與他說過,這件事應該與他沒有關係。
可白勝和李匡之當年都是很意外的才做了自已的徒弟,若說揣著目的來的那也絕無可能。
所以只有桃花可疑,必定是她操縱的這件事,現在想想自已當年劫走桃花,可就有了刻意安排的痕跡。而且最重要的,桃花一個普通女子,竟然能扛住酷刑,這個簡直不可思議。
而且自已剛才使用法術,扭斷了她整條脊柱都沒能搜到一點她的記憶,這個桃花作為一個普通人顯得極不普通。
“走吧”
老道不再想這事了,能與神合體,別的都是旁枝末節。
站起身,拎起桃花,桃花四肢軟趴趴的,只是被老道擺在那裡,其實早就昏了過去。
白勝和李匡之一見老道出來馬上盤膝坐好。
老道把桃花往地上一扔,回頭對玄勁說:“送他倆進爐”
玄勁點下頭,走到李匡之邊上,一指點到李匡之的後頸。
“師兄……”李匡之話還沒說完,便軟軟癱在地上,滿臉的驚恐。
白勝一下跳起來,轉身便跑,可剛一步,便被點倒在地上。
玄勁一手拎著一個,走到丹爐前,開啟爐門把兩個人扔了進去,隨後關上爐門。
李木丁嚇了一跳,藉著後來露出的那個點光亮看見是白勝和李匡之,一動不動,伸手摸了一下,還活著。
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就趴在爐壁上,耳朵緊貼著爐壁,仔細聽著。
“師傅”
“嗯,站後面去”
五行之餘其一,已經借不上什麼力了,只能自已硬扛了,好在溼婆神已經練成,自已只要逼出旁人的血,便可以吞了神種,與神合體了,即便消耗再大,這副身體與神合體之後也是沒用了。
那珠子在半空緩慢轉動,變成血紅色,然後紅色慢慢下降,最後從珠子裡面溢位,掉落在地面。
丹爐上一張道符燃燒起來,李木丁藉著火光看見白勝胸口的道袍往上一鼓一鼓的,好像有東西要衝出來一樣,隨著火光熄滅,那胸口的道袍噗的一下被一條血箭衝破,隨後大片的血跡瞬間便沁溼了道袍,身體抽搐幾下,人已經死了。
老道的臉明顯蒼老起來,珠子繼續轉動……
又一張道符燃燒起來,李匡之也一樣死了。
珠子繼續轉動。
“師傅,還是休息一下吧”玄勁臉色有些白,上前一步勸道。
“還是一鼓作氣的好”老道雖然疲憊不堪,可總怕再出什麼岔子。
“可天快亮了”戚環在後面輕聲說了一句。
老道慢慢收了功法,伸手拿過那顆珠子,天快亮了,保不準時間拖延一些,那就白費功夫了。
“你倆在這裡守著,我去歇歇,莫要打攪我”
老道說完拿著珠子回了洞府,山洞裡肅靜下來。
過了一會,李木丁聽到玄勁輕聲問道:“那個東西呢?”
“已經煉成了,自然看不到了”
又過了一會,玄勁道:“為什麼下一個是我,難不成他的更強大?”
“我很早以前就認識他,那時候他很強大,但是現在什麼都忘了,應該是我家奶奶出了手,把他記性洗去了,我離開很久了,不太清楚”
玄勁嘆了口氣道:“你們景教真是詭異,我都不知道信你對不對,看見桃花這下場我心都哆嗦”
“我若是算計你,你大可先殺了我,你想想,為什麼那老東西不讓他兒子來這五行之位?這還不明白嗎?”
“那你說我與神合體之後,我就是你們的神了,那麼你所有的事就不能對我隱瞞對嗎?”
“是”
“那我問你,桃花也是你們景教的?”
“不是”
“那她為何能抗住這酷刑?”
“那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啊”
“啊?”
“這是我們的秘術,她自已完全不知道”
“你是說她與師弟們苟合自已不知道?”
“是的,我能封印她六識一兩個時辰,去的只是她的身體,但是實際是我”
“哈哈哈……”突然桃花的聲音響起來。
“桃花,你醒了”
“是,我醒了,真的清醒了,這就是我的好姐妹嗎?我聽到的是真的嗎?”
戚環沉默了一會道:“是”
“我的好姐妹就拿我的身子天天送去給人糟蹋?”
戚環一語不發。
“我相公被誣陷謀反,全家問斬,是你弄的吧?我被老道劫走,也是你安排的吧?你這個惡毒之人”
“我終身只為奉獻吾神,無分善惡,你被劫到這裡來是我做的,不過你相公的事與我無關”
“事到這般你還抵賴?”
“你真的不知道嗎?還是不想想起來,你相公那封密信可是你扔到外面的,那時我還不認識你”
“你胡說,我只是無意扔的”桃花的聲音顫抖起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無意還是有心你自已不知道?你在青樓時原本有個相好的書生,被你相公弄進大獄,然後以此脅迫你,給你 贖身做了小妾,你一直為此記恨於心……”
“你胡說!你……你怎麼會知道”
“若不是你心裡有鬼,怎麼會被我輕易控制住神魂,你不知道你常做噩夢嗎?我為敬神,你為一已之私,咱們倆誰才是惡毒之人”
洞裡靜悄悄的,很久沒有聲音,李木丁沒想到能有這麼詭異的劇情,嘴巴張的老大,如同聽天方夜譚,忽然想起西門慶對自已說的,看見這女人立刻便殺了她,看來是有道理的。
“你不用動手,她已經死了”戚環淡淡的說了一句。
“哦,那我什麼時候出手?”
“等他再次合體,神種裡有你的精血,他必然還會遭到反噬,那時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你這是唯一能殺他的時候”
“然後呢?”
“然後吞噬神種,與神合體,你若是不能殺了他,那麼死的便是咱們倆”
玄勁想了一下道:“那我不會遭反噬嗎?”
“他已經死了”
……
幾個時辰之後,李木丁被餓醒了,也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睡著的,丹爐上面一縷陽光順著上面的孔射了進來,白勝和李匡之靜靜躺在一邊,已經僵硬。
“弄些吃的吧,我餓了”戚環輕聲說了一句。
“我不應該是你的神嗎?,不是應該你伺候我嗎?”玄勁說笑了一句,起身出了丹房。
過了片刻,李木丁看見丹爐前面一側那個透亮的地方看見人影一閃,隨後轉到自已水位的那一面。
透過黃紙符,看見她似乎在上面寫了什麼,隨後便又回去。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玄勁回來了。
“下面人都跑了,一個都沒了,另外廚房裡的吃的也都沒了”
“怎麼會?”
“不知道,鎖被扭斷了,要不要告訴師傅一聲”
“還是先等等吧,估計是逃到下面封著的洞裡了,到那裡也很難走出來,能扭斷那鎖也不是一般人”
“應該是梁寬,上次黑毛死得便比較蹊蹺”
……
一直到天快黑了,老道才出來,沒想到這合體失敗的傷害這麼大。
“師傅,下面料房的人都跑了,鎖被扭斷了,應該是往封的的洞裡跑了”
老道愣了片刻便道:“莫理會了,反正現在他們用處已經不大了,先下去弄些吃的來吧”
“嗯……吃的都沒了”
老道沒說什麼,轉身盤膝坐下,靜靜等待天黑。
“那邊……”一個聲音從上面洞口傳了過來,應該離著還遠。
老道一下跳了起來,這是他兒子的聲音,心中一陣懊惱,雖然他兒子扛到合體之後了,不過他這裡出了岔子。
“這裡……”聲音到了洞口,幾個腦袋湊到洞口往裡面看,前面通往道觀的地道已經讓老道封死了,而這洞口上面是一處懸崖邊上的平臺。
一條繩子從上面扔了下來,一個黑影拽著繩子往下滑,老道抬手一指,
“嗤”一聲輕響,那人哎呦一聲掉落下來,砸到丹爐似乎,隨即又滾落到地上。
老道上前一腳踩在那人胸口,一聲脆響,那人手腳亂瞪幾下,便沒了氣息。
隨後老道拿出一張黃紙符,唸了句法咒,隨即黃紙符便燃燒起來。
上面忽然傳來轟隆隆低沉的聲音。一片驚叫聲中,兩道黑影從上面洞口跳了下來,隨即踩了一下丹爐,分左右跳到兩邊。
轟隆隆的聲音停止了,上面洞口一下黑了起來。
“老東西,你敢殺我們三江口的人,今天這事可沒完了”左邊那個粗壯的漢子拎著鋼刀大叫起來。
“你是哪個?”
“三江口飛天雕劉……”還沒等那漢子說完,老道掏出珠子吞下,隨後手一指,隨後那漢子一下便沒了聲音,渾身如同溺水了一般扭動幾下,整個人都軟的如同麵條一般癱在地上,露出的面板呈現一種灰白色,已經沒了氣息。
右邊是個矮胖子,右手拎著根鴨蛋粗的鑌鐵棍,左手拎著一個人,看見自已同夥一下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瞬間便把拎著那個人擋在胸前。
“爹,救我……”那個人正是老道兒子玄陽。
“嘿嘿,咱鄰居多年,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武直這裡有禮了”
“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抓我兒子做甚?”老道有些投鼠忌器。
“我也不想啊,可你知道,我是吳王制下的總漕,你這道觀害了多少人命自已不知道嗎?”
“你要如何?”老道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武直。
武直立刻用手捏住玄陽的脖子:“我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法術,可即便你能立刻殺了我,那我死前也能掐斷你兒子的脖子”
“說你的條件”
“放我走,我便不殺你兒子”
老道桀桀的笑了起來,半張爛臉如同鬼魅:“放不了了,這地道已經讓我弄塌了,上面唯一的出口剛才已經被巨石堵上,我也弄不開,你換個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