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毛果果打算讓喬明亮執行這個任務。

但是喬明亮覺得財物分配太少而作罷,她只好讓張永吉親自冒險去幹。

為此,她為這次行動計劃得很周密。

第一,選擇時機。

利用五一小長假的有利時機,利用她和齊樂天一起到郊外遊玩的機會,計劃把齊家的保險箱搬空。等過一段時間,找個時機再同這個壞男人離婚。

第二,尋找條件。

她把家門和保險櫃的鑰匙事前全部複製,密碼也都偷偷掌握,而且他還趁齊樂天熟睡的時候,悄悄開啟了保險櫃的門,發現裡面確實裝滿金銀珠寶和現鈔,才下定決心要幹。

為了破壞門口的電子門鈴和室內探頭的監控功能,她特意與張永吉從電子市場購買了電子解碼器,並做了模擬實驗。

為確保萬無一失,她在當晚給張永吉化了妝。

作案的時候,把他打扮成一個女人的模樣。

第三,做好預案。

她做了三套預案。

一套是順利拿到財物的預案。

一套是中間出現差錯的預案。

一套是最壞的打算,即驚動警方的預案。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五一小長假第一天,她和齊樂天一起來到九雲山度假村的民宿。

當天晚上有幾個商人朋友請客,齊樂天喝得挺多。

她給齊樂天餵了兌了安眠藥粉的蜂蜜水,看到他老老實實的睡下,她才悄悄出了民宿。

繞開探頭,她上了張永吉用假身份證租來的一輛車,直接趕回市區。

在高速公路上飛馳了一個半小時,下了高速十幾分鍾,車子順利進入大地花園小區。

晚上十點多鐘,雖然還是有人出出進進,但是已經很稀疏,時間剛剛好。

毛果果留在車裡,給張永吉化好妝,打扮成一個妖冶的女人,遞給他一個裝有所有工具的揹包,看著他嫋嫋娜娜的進入九號樓的電梯間。

二十分鐘後,張永吉捂著手臂,慌慌張張從一樓的電梯間跑出來,背上的揹包是空的。

她知道,這次行動失敗了。

毛果果問:

“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張永吉撕下一塊襯衣,麻利地包紮住流血的胳膊,沮喪地說:

“我正在開保險箱,齊婷婷忽然回家來了。”

毛果果大吃一驚,趕忙問:

“是她扎的你?”

張永吉點點頭:

“她進門看到我,二話沒說,拿起茶几上水果籃裡的一把刀子就向我刺過來,我用胳膊擋了一下,就被她刺傷了。”

毛果果繼續問:

“然後呢?”

張永吉說:

“我心裡很慌亂,只想著逃走,跑到門口,她繼續揮著刀子,向著我刺來刺去。”

毛果果問:

“最後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張永吉說:

“你先開車,咱們回診所,我先包紮一下,路上我再告訴你。”

毛果果發動了車子,開著車子向月東區駛去。

駛過月亮河大橋,毛果果又問:

“到底怎麼樣了?”

張永吉有氣無力地說:

“我奪過那把刀,反手捅了她一下。”

毛果果腳下用力,踩住了剎車,汽車戛然而止。

“你把婷婷殺了!”

張永吉點點頭,心有餘悸地說:

“可能吧。我出來的時候,她就不動彈了。”

之後,毛果果駕車,同張永吉一起來到永濟診所。

下車的時候,毛果果一陣眩暈,摔在了地上,右前臂先著地,胳臂也受了傷。

張永吉給毛果果包紮了傷口。

按照衛健局的規定,私人個體診所的治療清單都要聯網上報。

當然,也可以不報。

毛果果說:

“永吉,你把我的這一單傳上去,我來替你頂罪。”

張永吉不同意:

“我殺的人,怎麼能讓你頂罪?”

毛果果很清醒,她這樣分析:

“如果他們查出是我殺的婷婷,把我抓進去,只是我一個人進監獄,頂多就是個死。但是要是把你查出來,必然也查出我來,我們兩個人一起進監獄。孩子咋辦?”

張永吉說:

“那沒辦法,那是他的命。”

毛果果說:

“永吉,你聽著,我們必須有一個人好好的,不能惹上官司,那個人就是你。我求求你,為了兒子,他已經十五歲,馬上中考……”

於是,張永吉就將毛果果的診療單上傳。

他為自已包紮了傷口,敷了藥,打了針,這一單他沒有上傳。

所以,那天白庭堅來查診療記錄,沒有查到張永吉為自已治療的這一單,而只查到了毛果果。

為了僥倖矇騙過關,他將手寫的單子日期寫成了五月二日,傷情寫成了刀傷。

但是電子診療單上的日期是五月一日。

白庭堅就是透過這個破綻,繼續挖下去,隨後將毛果果抓獲。

今天,他站在這個診所的馬路對面,反覆琢磨著這個案子,回憶著白天毛果果的敘述,仍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還是有幾個環節有問題,與事實對不上號。

第一,根據毛果果的敘述,張永吉是在齊家門口反手奪過那把刀將她殺了,為什麼屍體是在齊婷婷的臥室裡,難道是她自已爬到臥室去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應該在客廳留下血跡和拖痕。

白庭堅看過屍檢報告和現場照片,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第二,張永吉反手捅過去,怎麼會從前胸捅到後背。

作案兇手力量對比實驗表面,那一刀的力量至少八十公斤。

張永吉顯然沒有這個力量。

即便真的用這麼大的力氣捅入,刀入的角度和方向都不應該是屍檢報告記錄的那樣直入,應該是斜刺進去,而且不會刺穿。

第三,從屍檢報告上看,齊婷婷的脖子上有淤青,衣服凌亂,雖然沒有被侵犯的痕跡,但是明顯有被猥褻的特徵。

難道張永吉在齊婷婷死亡之前對她實施過猥褻?

如今張永吉逃之夭夭,不知所蹤,這個案子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站在黑暗中,白庭堅看著對面永濟診所黑洞洞的窗戶,覺得自已有必要進診所探查一番。

按照一般的破案方法,永濟診所這樣重要的地點,警方應該派人來此蹲坑,用守株待兔的方式捉拿去而又返的嫌犯。

但是,診所的馬路對面站立了近半個小時,白庭堅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在附近盯著。

也許有人在裡面潛伏起來,想來個甕中捉鱉。

白庭堅想,那我就試一試,看看馬鋒他們是不是真的做到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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