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工作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北蕎現在一個人住,只在每週三回舅舅家。當她提出要自已住的時候,舅媽就跟她約定每週至少要回家一次。

開門一進屋,舅舅家養的貴賓犬coco就撲了上來。它瘋狂地搖著尾巴歡迎北蕎。待她一抱起coco,“蕎蕎今天這麼晚啊?”舅媽也笑著走出來了。

“還以為你已經睡了呢?對不起,這麼晚才回來。”被北蕎抱在懷裡的coco正在拼命舔她的臉。

每個星期三,不管北蕎多晚回家,舅媽都會等著她。北蕎跟她說了好幾次,可以不用等她的。舅媽只是笑笑說:“我想看看你嘛!”

吃著舅媽準備的晚飯,兩人像一對母女似的輕鬆地聊著天。從前舅舅就說過:“她的幸福就是你啊。”哪怕是聊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舅媽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斷過。想到以前遇到過的一些案子,這個世界上的一些人即便是自已的親生子女也可以不擇手段痛下殺手。北蕎再次深深感到自已的幸福。

“今天遇到了一個人……”北蕎一邊喝著冬陰功湯一邊提起南雲,忽然就停住了。雖然因為規定不能提案件的關聯資訊,但至少可以說說遇到的警察。正要繼續說下去,北蕎卻發現想要回憶南雲這個人的時候腦海中像被一層濃霧籠罩,想不起他的臉他的樣子。

“怎麼了?”正在倒茶的舅媽問道。客廳裡很安靜,沒開電視,coco現在乖乖地坐在北蕎旁邊的位子上,只有茶水倒入杯子的輕微響動。北蕎閉了閉眼,深深呼吸了下。

再睜開眼的時候,頭腦就變清晰了。“是我太累了嗎?怎麼會忘記今天剛見過的人呢?”

“是一個叫南雲的人。長得……還挺帥。是特殊事件調查官,很厲害的樣子。”聽北蕎這麼說著,舅媽把茶杯遞給她。

“特殊事件調查官啊……聽起來是滿厲害的。不過我覺得我們家蕎蕎肯定不比他差!”

“可是師傅覺得我還差得遠呢?明明我做事那~麼認真。”

“就是!我們家蕎蕎就是因為長得太好看了,那些人才會覺得你是花瓶的。我們可以是實力和美貌並存的哦!”

很多人覺得從小沒有父母的北蕎一定吃過很多苦,但她意外地沒有這樣的經歷。上學時也沒有人因為她沒父母而霸凌她,反而會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她從舅舅舅媽得到了足夠的父愛母愛,活得很自在。

腦中突然浮現出南雲的臉,北蕎想他是不是跟自已是完全相反的那一類人呢。南雲是那種乍一接觸態度溫和待人友善,但你絕對看不透他的內心。特殊事件調查科處理的案子肯定更離奇更兇殘。從昨天南雲看到現場後面不改色的樣子來看,他的經驗一定很豐富,但這些他在明面上不露分毫,又覺得這人城府之深。

“接下來應該沒有休假了……”想起那些案子,北蕎深深嘆了口氣,把吃完的盤子疊起來拿到水池。正要放下的時候,突然看到牆壁上有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在動,她驚得幾乎要把盤子摔了。

“哇……!”好不容易找回平衡,才發現那是一隻蜘蛛,飛到了垃圾桶上面。

“怎麼了?哦~是蜘蛛啊。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看到蟲子就怕。”舅媽撇了一眼北蕎,笑她誇張的樣子。

北蕎討厭所有的蟲子,尤其是那些腳很長很多的蟲子,她一想到都會起雞皮疙瘩頭皮發麻。小時候經常被朋友拿來開玩笑,她自已也想著去克服,但始終過不了心裡那關。不知是不是因為害怕的關係,她比常人更敏感,她能在別人還沒發覺的時候就感知到蟲子的存在。她也想過自已之所以害怕蟲子的原因,舅舅說她從小就是這樣子了,還是嬰兒的時候只要旁邊有蟲子就會大哭起來。

“舅媽,快弄死它!”堂堂警察竟然怕這小小的蟲子。舅媽無奈地笑笑,把停在垃圾桶上的蜘蛛徒手捉住放生到了窗外。這大概是北蕎一輩子也學不會的技能了吧。

“以後我們家蕎蕎的男朋友一定要會捉蟲子!”雖然被舅媽這麼取笑,北蕎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只不過目前可沒那閒工夫找男朋友。

第二天北蕎是直接從舅舅家去的警察局。痕檢已經出結果了,血跡全都屬於夏清磊。他身懷六甲的妻子因為打擊引發早產送去了醫院。現在只有他丈人丈母孃在配合調查。

既然監控裡沒有拍到轉移屍體的畫面,那隻能從陽臺運出。但從痕檢的調查結果來看,陽臺上完全沒有這樣的痕跡。

屍體消失了。

從夏家沒有檢測出其他人的指紋。薩沙的證詞說聽到“別過來”,當天兇手應該進入過房間,但卻完全查不出指紋。對周邊的走訪調查也毫無進展。眼看著這案子又要成為一樁懸案了。要不是有薩沙的證詞,連這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都要打個大大的問號。還有一個可能——夏清磊是自已走出去的。但流了那麼多血,還有走出去的力氣嗎?而且監控裡沒有拍到他出去的畫面。

“小蕎,又出事了。”

發生夏家案子一週後的星期三,又發生了一個案子。這天已經晚上九點了,局裡只剩下小蕎和老季,他倆就馬上趕往了案發現場。

這次是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行政套房裡。北蕎他們一進房間,就看到飛散的血跡。整個房間都被鮮血染紅了。

“最早發現的是來送餐的服務員,他見在門口沒聽到客人的回應就開門進來了。門是虛掩著的。當他把餐車推到這個位置,發現了異樣,也就沒再進去,直接報警了。”先到的痕檢人員說明了大概的情況。

案發現場是地鐵站旁十五層高的酒店行政套房。套房內L字形的沙發、茶几、地毯上都留有大量血跡。茶几上有一些吃食和酒杯,從數量上看應該是幾個人在這兒開party。登記的名字是三個女生,但杯盤碗盞顯然不止三人份。

“還是那個怪事啊?”老季低聲唸叨著。室內飛散大量血跡,沒有屍體,沒有兇器。酒店方面說,房間裡是沒有刀具的。因為離案發還沒有多少時間,整個房間籠罩著一種異樣的氣氛。滴落在地板上的液體、碎裂的酒杯、被踩踏過的披薩,都顯示著剛剛還有人在這裡。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北蕎一臉鬱悶地避開血跡繞著現場走了一圈。

這時,門外傳來“老季、北蕎”的聲音,是南雲!他站在門口招了招手,走了進來。

“阿雲,真不想看到你。”老季看了眼南雲苦笑道。

南雲一邊戴著手套一邊平靜地觀察整個現場。這張堪比電影明星的臉與這慘烈的環境格格不入。

“你們沒聽到什麼聲音嗎?”南雲微微皺眉,巡視四周。現場充斥著說話的聲音、拍照的聲音,北蕎不明白南雲這話的意思,沉默著疑惑地看向他。

南雲見狀走到了更裡面的一個房間,靜靜聽了會兒道:“就是這裡傳出來的……”

只見他把手扶在靠牆的黑色衣櫃上,猝不及防地開啟了衣櫃。頓時,從衣櫃裡滾出來一個大型物體,南雲輕巧地往旁邊一閃。北蕎驚得一個箭步趕過來。

從衣櫃裡滾落的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女人。衣衫凌亂,肩膀好像被野獸撕咬過一樣。

在北蕎趕過來的同時,南雲的手已經撫上了女人的脖梗。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南雲見女人一息尚存高聲喊道。門口的同事立刻去安排了。這唯一的倖存者讓現場的所有人員都信心大振。

女人沒有意識,只剩微弱的呼吸,可見已是瀕死狀態了。“堅持住!堅持住啊!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北蕎握住女人的手拼命地喊著。第一次在現場出現倖存者,好不容易事情要出現轉機了,怎麼樣都得救活她。

女人一席黑色長髮,約莫二十出頭,黑色長裙已經破破爛爛了,不止肩上,大腿和手臂也有很深的撕咬痕。北蕎拿來浴袍帶子為她暫時止血,一邊等待救護車。

這時候她注意到,女人身後有一臺手持攝像機。

“擔架來了!”急救醫生很快到了,把重傷的女人抬上擔架運走了。希望能救回來吧。

北蕎把攝像機遞給老季“說不定會拍到什麼?我們看看吧。”老季看到攝像機眼睛也亮了。

“好!就在這兒借個房間看。”

“我也一起看。”南雲也湊上來。

跟酒店借了隔壁的套房,案發後酒店方面已經封鎖了整個樓層。北蕎很快把畫面投到電視機上,拍攝的地點很明顯就是案發套房。畫面中除了三個女生,還有男人的身影。好像是在慶祝什麼,茶几上有蛋糕和幾瓶香檳。

“那麼提前慶祝阿美和阿明的婚禮,乾杯!!!”隨著錄影的播放,聽到了一個女生的聲音。一個棕色捲髮的女生和留中長髮的女生最先出現在畫面中。“做得很漂亮吧!是YUKI做的哦。”中長髮女生從包裝盒裡拿出一束捧花在鏡頭前炫耀似的搖了搖,遞給了棕色捲髮女生,吹哨聲歡呼聲頓起。看來棕色捲髮女生是阿美,是新娘。

“阿明你抱緊點啊!哈哈哈”留著平頭的肌肉男推搡著一個帶耳釘的看上去很像牛郎的男人。這個叫阿明的男人抱著阿美的肩對著鏡頭比了一個耶。

“謝謝大家了!”阿美和阿明帶點羞澀地跟朋友們說著感謝的話。大家起鬨讓他們親一個,一群人笑成一團。場面非常熱鬧。

一想到這幸福的一幕即將變成悽慘的畫面,笑容會從這六人臉上消失殆盡,北蕎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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