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讓北蕎他們束手無策的怪事是這樣的。

明明沒有屍體,但看現場可以肯定發生過激烈的打鬥,並且殘留大量血跡。檢測DNA後發現是屬於同一個人的血。被害者要麼是失蹤了,要麼就是兇手帶走了屍體。可無論怎麼調查,就是查不到絲毫線索。當然也不排除自殺的可能,可如果是自殺,就更加無法解釋為什麼屍體會消失。這些案發現場,有私人住宅、公共場所,或店鋪一角。被害者的身份找不到共通點。

“這是從昨晚開始的部分。”管理員調出監控畫面給北蕎看。北蕎一邊快進,一邊確認有人透過的畫面。粗粗看下來,進出公寓的人裡沒有拿著大件行李的。這時老季和南雲也過來了。

“情況怎麼樣?”老季走到北蕎身後。

“目前看來沒發現可疑人物。”

管理員用鑰匙開門進去大概是上午十一點——北蕎也去查了整個上午來過公寓的快遞員,目前沒發現可疑之處。快遞員都是拿著包裹進入公寓,沒看到拿著包裹出公寓的。

“啊!這個就是隔壁的薩沙小姐。”管理員突然指著監控說道。這位薩沙小姐齊肩短髮,穿粉色套裝。解析度不高的監控畫面裡雖看不出她的清晰容貌,但可以覺出比她實際年齡要年輕。

“鄰居叫薩沙,獨居,三十二歲。”老季補充道。

管理員又接著說:“原本是跟老公一起住的,離婚後好像這房子就歸她了。”

“有必要找她談談。”南雲看著監控淡淡道。

薩沙還在上班,她應該還不知道隔壁發生的事。

“現場有發現什麼嗎?”北蕎問老季,眼睛卻沒離開監控。老季走過來在北蕎旁邊坐下,抱著雙臂依舊皺著眉頭:“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跡,還是要等痕檢那邊。門鎖也沒被破壞,似乎是被害者在吃飯的時候突然發生的。玻璃門是開著的,以防萬一要查一查有沒有從陽臺運屍出去的情況,但這是七樓啊……陽臺朝著大街呢,從那兒運出去很難不被人看到啊……真是奇了怪了!”老季一頭霧水的樣子,說完搔了搔他滿頭雜亂的頭髮。

“監控就先看到這兒。暫時沒發現可疑的地方。我會拿回局裡再徹底過一遍。”北蕎揉了揉眉頭,嘆了口氣。

這個公寓雖然還有一個出入口,但那是一個緊急出口,常年上鎖,保管在管理員處的鑰匙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如果兇手要轉移屍體就必須透過公寓大門。

“不好意思,能調出昨晚十點之前的監控嗎?”正當北蕎要起身的時候,南雲開口了。

“大概兩個小時前就行。大伯,你能記住這個公寓住的所有人嗎?”被南雲這麼一問,管理員帶點疑惑地緩緩點頭道:“大概……可以吧。”

“那你來看看,如果看到不是這個公寓的人就指出來。凡是進入公寓的必須經過這個門口對吧?昨晚,有沒有沒見過的人經過呢?”南雲輕輕拍著管理員的肩,語氣和緩。突然耳邊傳來“叮”的一聲很清脆的鈴音,北蕎使勁眨了眨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南雲。“我幻聽了?”北蕎有些心神不定地盯著南雲線條分明的側臉。

“昨天晚上……”管理員的神色變得恍惚起來,看著倒回去的畫面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在聽到慘叫前的兩個小時,有幾個人進入了公寓。這裡面也有快遞員。

“沒有不認識的人!”管理員一改之前的口吻,以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

北蕎疑惑起來,一般很少會有人敢這樣斷言,會說“可能、大概、或許……”這樣模稜兩可的詞。這個管理員之前的證詞也不是這樣的,為什麼會在看到這個畫面時突然就這麼確定了呢?

“大伯,今天胃口好嗎?”南雲問得有些沒頭沒腦。

“沒什麼胃口。”管理員面色不改地回答。

北蕎想著,這問的啥問題啊?跟案情有關係嗎?

“是嗎?謝謝你的配合,辛苦了。”北蕎更加困惑了,但南雲好像得到了預期的答案似的,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管理員感到一陣暈眩搖了搖頭,又看向監控畫面:“嗯……應該是沒有的。大家都是這裡的住戶。快遞應該是去夏先生家的吧。”他撓了撓頭像是說服自已的樣子。

北蕎眯著眼思索著,很明顯,管理員不對勁!

接下來的調查,老季回局裡彙報情況,北蕎和南雲去薩沙工作的地方問一下她的證詞。

薩沙工作的地方是三攀街上的一家金融公司。

北蕎坐上了南雲的車。是一輛黑色的雪佛蘭。內裝上看得出來花了很多心思。一坐進副駕,北蕎就悄悄觀察著車內裝飾,分析起南雲這個人來。如果說房間能體現一個人的性格的話,那麼車子照樣能對映出開車人的性格以及生活方式。車內沒有多餘的東西,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不會被情感支配的人。坐墊品味高階,坐上去很舒服。沒有掛飾,沒有煙味,也沒有口香糖。車內非常乾淨,保養得很好,調查員的薪水很高?

“你車裡不掛護身符啊?車子倒是挺乾淨的。”車剛開出去,北蕎有點佩服地說。南雲始終維持在規定車速內,但一點沒給其他車加塞的機會。原來這是一個比起他人利益,更重視自身利益的人。

“護身符?你信一張紙能預防事故?”握著方向盤,南雲露出好看的笑容,好像聽到了多麼有趣的事。這是一個不信神佛,只信自已的人哪。警察這個行業裡無神論者很多,但能夠這麼堅定地否定神佛的人卻不多。

“特殊調查員辛苦嗎?我第一次聽說,有點好奇。”北蕎丟擲問題,她覺得南雲這個人不像表面那麼沉穩。

“沒有你們辛苦。北蕎,老季是個很好的師傅,我挺羨慕的。”南雲笑意更甚,不著痕跡地跳過了她的問題。

剛見面的時候說要叫她小蕎,現在又連名帶姓地叫了。看來這個南雲根本沒有想和她套近乎的意思。

“話說回來,兇手到底是怎麼轉移屍體的呢……”看南雲不想回答私人的事,北蕎立刻轉到了案子上。

“有沒有什麼線索?我們這邊真的毫無頭緒。”她想既然是特殊事件調查科,應該會掌握更多線索的吧。她帶點期待地看向南雲。

“我們也在調查中。這個薩沙能提供有效的線索就好了。”南雲根本油鹽不進。

北蕎有些沒趣,沒再開口。車大概開了二十分鐘就到了金融公司。在一棟有些破舊的大樓二層。一進前臺就看到了監控裡的出現過的面孔。

“你是薩沙嗎?我們是警察。”見北蕎拿出證件,薩沙一臉驚訝整個人僵住了。

“打擾了,有些事情想要跟你確認一下。”薩沙沉默地點了點頭,帶他們到了一間會議室。

薩沙不安地摩挲著雙手。“昨天是你聽到隔壁傳出慘叫聲?”聽北蕎這麼一問,她意外地鬆了口氣:“啊?你問這個啊?”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薩沙擺了擺手:“我還以為是公司的事呢……隔壁果然出事了嗎?真的好大的動靜!”她一聽說是北蕎他們是為昨晚的事而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聲音也不再那麼有氣無力了。

“具體是幾點聽到聲音的,能想起來嗎?”南雲基本上就保持沉默,都是北蕎來提問。

薩沙掏出手機:“聽到聲音的時候我就給朋友發訊息了,所以知道確切的時間。啊,訊息是九點五十五分發出的,應該就在幾分鐘前。那是個男人的聲音,好像在說‘別過來’。接著就是‘啊——’的慘叫,聲音大到我跑出陽臺去看隔壁,感覺有像球一樣的東西在飛來跳去。”

薩沙的話對北蕎衝擊性挺大的,她趕緊拿筆記了下來。是什麼球呢?說“別過來”那就意味了房間裡有其他人?

“我挺擔心的就打給管理員了。額、我是一直待在陽臺等著的哦。沒聽到開關門的聲音,管理員打了電話,我聽到電話鈴響了但一直沒人接。我又喊了幾聲,見還是沒人應,正好我有想看的電視劇,就回房間了。”

她要是知道隔壁發生了什麼,估計就沒心情看電視劇了吧。

“還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呢?陽臺有人出來嗎?”

“沒有!如果有人出來我肯定知道。”薩沙說得自信滿滿。

北蕎又問了些其他問題,拜託她之後到局裡錄一份口供。

“最後一個問題。”見她問完了,南雲終於開口問道。

“今天你的胃口怎麼樣?”

南雲是看著薩沙的眼睛問出來的。

又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薩沙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道:“好像今天肚子餓得特別快……為什麼這麼問呢?”

同樣的問題,南雲剛剛也問了管理員。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薩沙見南雲不說,又看向北蕎。北蕎只好尬笑著掩飾過去:“謝謝你的配合。如果後來又想起什麼請一定聯絡我們。”

北蕎邊致謝邊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薩沙。南雲是不是在擔心薩沙的精神狀態呢?畢竟她還不知道隔壁的慘狀。

一走出大樓,北蕎就迫不及待地問南雲那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南雲故作輕鬆地笑笑,把手放在她肩上,看著她的眼睛說:“今天多謝,我就先告辭了。”

北蕎詫異地感覺到在和他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南雲的瞳仁變成了藍色,等眨了眨眼想再看的時候,卻感到一陣眩暈。

北蕎有些站不穩,南雲扶了她一把,讓她靠到旁邊的電線杆上,見她沒什麼事了,才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北蕎恍惚地望著南雲離去的背影,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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