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變在三十分鐘後發生了。

三個男人中那個叫阿明的人,也就是新郎,好像還沉浸在興奮中的樣子,粗暴地抓起桌子上披薩開始往嘴裡胡亂地塞,這還不夠,緊接著抓起整個蛋糕一股腦兒塞進嘴裡。一開始還在笑他的幾個朋友也覺察到了不對勁。

“阿明!你在幹什麼啊?”阿美抓過他的手臂企圖阻止。阿明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突然倒在地板上,不可控制地抽動起來。

“阿明!!你怎麼了?”

“不好,他在痙攣!”

朋友們都圍了過來。女生們一下子驚慌失措起來。兩個男的把阿明的身體扶正,搬到了沙發上。從這時候開始,攝像機被放在了不知什麼架子上,鏡頭只拍到一堵白牆,沒有了畫面,只有聲音。

“阿明!?沒事吧!?阿明!?”能聽到沙發上不知什麼物體在彈跳的聲音,和朋友們急迫、甚至帶上了哭腔的聲音。

“要不叫救護車吧,給前臺打電話!”

“我來打!”

隨著走動的聲音,畫面有了變化。原來攝像機是放在座機旁。能隱約看到一個女生拿起了電話,接著畫面晃動又拍到了地毯。

就在女生要撥通電話的瞬間。

“呀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拿著電話的女生也停下動作。

“他……他怎麼了!?”

“什麼啊這是!怪、怪物!!”

“啊————!!”

男男女女驚恐到極點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攝像頭一晃,拍到了一瞬此時室內的景象。

“什麼東西?那是!?”

原本一直沉默地看著的老季,瞪大雙眼緊盯著那畫面,就差要撲到電視機前去了。

畫面中一塊黑色的物體在房間裡彈跳著。北蕎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想來當時在場的幾個年輕人肯定也不知道。但就是感知到了它的危險。

黑色物體跳動數次過後,整個房間裡就鮮血瀰漫了。

“啊——!”是拿著攝像機的女生悲痛的聲音。鏡頭上也濺到了血跡,她應該也受了不小的傷,畫面開始上下抖動,此時的她許是開始了逃跑,能看出來跑到了隔壁房間,緊接著就是一片黑暗。應該是躲進了衣櫃裡。傳來女生強忍著驚懼呼吸的聲音,還有瑟瑟發抖咬緊牙關的聲音。不知是抱著攝像機還是放到了一邊。

一門之外的地方,男男女女的慘叫聲還在繼續著。發出咚、咚、咚這種重物撞擊的響動,還有咔嚓咔嚓這樣的摩擦地板和牆壁的聲音。

終於,慘叫聲停止了。其實慘叫持續的時間僅僅只有五分鐘,之後就只剩下衣櫃裡女生雜亂無章的呼吸聲。十分鐘後,攝像機電量耗盡關機了。

畫面停住不動,顯示所有內容都播放完畢。北蕎這才發覺自已的肌肉緊繃著,身體在微微顫抖,掌心已被汗水浸溼。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畫面中沒有殺人犯,有的是一團奇怪的黑色物體。因為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那什麼玩意兒?”老季擦了擦額頭的汗嘟囔著。

“要帶回局裡分析一下。”北蕎的聲音也在微微顫抖。沒有看到期待中與兇手有關的畫面,兩人都有些茫然。只有南雲還是那樣冷靜,但他一言不發。

北蕎把影片倒回去,只播放黑色球狀物出現的那一段。又試著放慢速度播放,可還是隻能看到一個籃球大小的東西。

這個東西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呢?

“嗯……?”北蕎突然發現了什麼把影片倒到最開始。

“怎麼了?”南雲注意到了北蕎的樣子,開口問道。

北蕎正在仔仔細細地看那個新郎的面孔,那個叫阿明的耳釘男……

“我見過這男的!”

她想起來了,是七天前走進酒吧的那個男人。手機裡有照片,當時好像說他快要結婚了。確定是那個男人後,北蕎驚疑地再次看向畫面。

“你認識他?有前科嗎?”

北蕎把手機遞給老季,讓他看照片。老季驚得聲音都提高了一度。

“不是……我當時只是覺得這人有點可疑就先拍下來了。”

北蕎不知該不該說,有時候會遇到讓自已覺得很“噁心”的人。而這些人往往都以失蹤收場。北蕎把他們都記在本子上以備不時之需。但沒想到會在今天的案發現場遇到。

如果沒有這次的錄影大概又會被當成失蹤事件而不了了之吧。

或許可以從這個耳釘男入手,就從他進去的那個酒吧查起。

“覺得可疑是什麼意思呢?”看著北蕎把手機放進口袋,南雲饒有興致地問她。那眼神顯得尤為真摯,北蕎反倒不想說了。怎麼說呢?說憑自已的感覺?這樣無憑無據的話能對這個特殊事件調查員說嗎?她怎麼說得出口。

“沒有,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碰巧而已。”北蕎取出儲存卡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掩飾過去。好在南雲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接著就要把儲存卡拿回局裡進行分析。北蕎回到隔壁的案發現場告訴痕檢的同事,這裡大概有六個人的血量。

“房頂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麻煩也採集一下。”錄影裡黑色球狀物好幾次撞到房頂,有必要徹底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如果能稍微查到些線索就好了。

“倖存者已經送到醫院了,目前情況還很危險。”一個警官進來彙報。那個躲進衣櫃的女生,一直到外邊什麼動靜都沒有了也不敢走出來,後來就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倏忽看到南雲正在對目擊者問話,北蕎豎起耳朵聽了聽,又是那個胃口好不好的問題。他為什麼總糾結這個問題呢?

酒店套房內的調查暫告一段落的時候,已經夜深了。北蕎回了自已的公寓,連澡都沒洗就倒在被窩裡睡著了。

第二天被刺眼的陽光照醒,弄了點冰箱裡有的東西胡亂吃了。總感覺身體很倦怠,似乎還沒從噩夢中清醒過來,但夢裡的事都忘光了。衝了個涼後總算好一點了。

房間一角放著一個架子,那裡各式各樣的殺蟲劑一字排開。如果不認識的人進來的話都要以為這是賣殺蟲劑的店了。北蕎自已也覺得自已怕蟲子怕到有點神經質了。決定一個人搬出來住的時候,最擔心的不是吃飯問題、會不會覺得寂寞的問題,而是怎麼殺蟲的問題。小小的房間裡放了這麼多殺蟲劑,好在除了舅舅舅媽不會有人來她家。北蕎在房間的角角落落噴了一遍殺蟲劑,才安心出門。

到了警察局,老季一臉生無可戀地疲憊地看著材料。他的桌子上一如既往堆滿了檔案,亂糟糟的。其他同事不是在打電話就是在問詢證人,一團忙碌的樣子。

從酒店的登記名冊知道了入住的三個女生分別叫:陶心美、YUKI和簡微微。簡微微就是那個還在醫院搶救的女生。三個人都是二十三歲,電話號碼那一欄裡只填了手機號。案發現場沒有搜到三人的包。從錄影來看當時包應該是放在沙發上的。如果沒有錄影、沒有酒店入住登記薄,根本無法知道被害者的身份。今天要查明現場的血跡都是誰的,還要向被害者家屬說明情況。北蕎一想到這個,心情就變得格外沉重。

“這裡我來處理吧。你去把昨天說的那個阿明和另外兩個男的,搞個清晰點的照片出來!交給你了哈!”聽完老季的吩咐,北蕎點頭說了聲“我知道了”就出了辦公室去往痕跡檢查科。痕檢就在他們樓上。被大型機器、藥劑和作業工具擠得滿滿當當的室內,痕檢人員正在忙碌著。北蕎跟昨天接收錄影帶的負責人打了聲招呼,問能不能提取出清晰點的人像照片。

結果得到了驚掉她下巴的答覆。

“你給我的攝像機裡沒有儲存卡誒!我們採集了指紋,是好幾個人的。”

“哈!?”北蕎太驚訝了,以至於聲音都高了八度。負責人叫米凱文,是一個戴著金邊眼鏡有點神經質的年輕男人。

沒有儲存卡?怎麼可能呢?那是昨天跟老季一起看過的留有珍貴影像的儲存卡啊!

“不可能啊!昨天確實在的啊!”

“沒有,就是沒有……我拿到的時候就只有攝像機!”凱文板起面孔回懟道。

難道丟了?北蕎覺得眼前一片灰暗,拼命回想昨天的情景。他們三人看完後,她確認過儲存卡是好好地放在攝像機裡的。然後就交給痕檢了。不對……確切地說是交給老季。因為老季說他會給痕檢的。

北蕎就這麼糊里糊塗地回到樓下辦公室,跟老季說儲存卡不見了。老季也很愕然。

“我給了啊……給那個誰了呢……穿著痕檢制服的人。”一向靠譜的老季很少有這樣模稜兩可的時候。

難道昨天有人渾水摸魚混了進來?然後偷走了儲存卡嗎?這個想法一冒頭,北蕎就覺得很可笑。昨天那個場面,就算有人混進來是不可能不被發現的。她不想懷疑老季,但他最近有點健忘。

她剛要對老季說什麼,痕檢的凱文拿著材料進來了。他給北蕎看的正是昨天的證據交接檔案。

“看吧,這裡清清楚楚寫著‘攝錄機一臺’,備註‘內無儲存卡’。果然一開始就是沒有的吧。”凱文帶點勝利的姿態把檔案遞給北蕎看。他是強調痕檢是沒有責任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昨天他們三人的的確確看了錄影,那麼珍貴的證據居然遺失了!

“你……還記得昨天看過的那個男人的樣子嗎?”凱文走了之後,老季抱著頭嘟囔著。他的桌上散落著寫有三名被害女生住所和姓名的紙。看來在北蕎還沒來的時候他已經聯絡過家屬了。

“記得。”看到北蕎肯定地點頭,老季的表情才有所緩和。他對昨天在錄影畫面中見過的幾個人的記憶相當模糊。以前記人可是他的強項,難道是因為年紀大了?看來人真的不得不服老啊。

“我已經聯絡過簡微微的家屬了,等下我們去醫院見一下。現在先去陶心美和YUKI家。”老季振作了下心緒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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