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嵐不動聲色地取了盤點心到角落,試圖勸說:“你怎麼不湊上去和他們說說話?果然是個笨蛋。”
“我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許鈞其實早就來到文月閣,但是發現其中竟有自已的弟弟姚盛,心裡五味雜陳,在文月閣外站立許久,才平復了下來。
寧嵐隨著他的視線轉頭看去,竟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
“這人是誰?”
“他是姚盛。”許鈞早前就恢復了平靜,寧嵐一時無法感知到他的情緒。
於是她直接問:“就是你那個同母弟弟?”
不等許鈞回答,寧嵐就誇道:“不愧是你的弟弟,身上的氣質就是卓爾不群。”
許鈞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沉默不語。
寧嵐覺察到了微妙的氛圍,誠懇地說:“你不要想太多。”
許鈞不說話,把她手上的糕點奪走了。
“你的脾氣太糟了,這樣下去可交不到朋友。”寧嵐吐槽道。
“我不需要朋友。”許鈞的話裡有一絲冷酷。
寧嵐不慣著他,憤憤地數落道:“我不配當你的朋友嗎?在我的認知裡,可以稱得上是生死之交。”
兩人再次相見的時候,許鈞確實感到欣喜若狂。但這傢伙的言談舉止一點也不矜持,讓他有點不滿。
許鈞覺得有必要幫她收收脾氣。京城中達官顯貴多不勝數,要是放任她不管,搞不好哪天就吃了大虧。
寧嵐還在說:“文會也差不多該結束了,我們回府吧。”
在她說這話的時候,文月閣的公子小姐都紛紛告辭離開,只剩下他們兩人。
許鈞確定這裡沒有外人後,才指點她:“這裡魚龍混雜,是是非之地。要是你意氣行事,很容易踢到鐵板。到時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寧嵐快被他給氣死,“我從不輕易得罪人。”
許鈞忍不住道:“我看你一向大膽,在寧家村就敢和你大哥叫板,之後更是不顧大山中的兇險硬要離開寧家村。你有什麼不敢做的?”
“我就是這樣的人,咋的了?”寧嵐脫口而出,她覺得許鈞所說超出了自已容忍的範圍。
“我說的話是很難聽,但為了幫你認識到自已的不足,我必須講明白。”許鈞嚴肅道。
兩人僵持在那裡,誰也不說話。
寧嵐本來打算在許家借住一段時間,但自已可忍不了許鈞的無理取鬧,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
想到這,她扭頭就走,決心和這人保持距離。
許鈞無奈地拉住她,“不要再鬧脾氣,我們回府。”
寧嵐掙脫了他的手,拒絕說:“我不和你走。”
“京城花銷大,住在許家好歹能省些錢。”許鈞緩和了口氣,“你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像是生病了。”
寧嵐和他大吵一架後,頭疼得發慌,冷汗直流。
許鈞剛要再勸,發覺她幾乎要軟倒在地,瞬間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出了文月閣。
閣外的很多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們離去。
這件事情瞬間就引發了公子們的熱議。
“許鈞原來是個假正經。”
“呸,他一直裝出一副埋頭苦讀的樣子,害我被老師屢次教訓。”
“不過是一酒色之徒。”
京城的流言一向傳得很快,南安侯府的下人也都知道了。
莊媽媽在給姜蕪倒茶的時候,欲言又止。
姜蕪冷冷地道:“說吧,什麼事?”
莊媽媽勉強笑道:“今日京城出現了一個流言,好像是說許公子和一個丫鬟有些不妥。”
姜蕪聽後忍不住問道:“他怎麼回事,不是說在刻苦唸書嗎?怎麼會和丫鬟有牽扯?”
“小的不清楚,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莊媽媽謹慎道。
“你不必為他說話,逆子年輕氣盛,想必是看上了這個丫鬟,平日放肆慣了,在大庭廣眾下大意了。”姜蕪說出自已的猜測。
“小的聽說雪兒也在場,夫人不如叫雪兒過來說給您聽。”莊媽媽畢恭畢敬道。
“好。”
不一會兒,雪兒就跪在夫人面前,一五一十地說:“小的只知道她叫蘭兒,是許府的丫鬟,其他什麼也不知道。”
莊媽媽替姜蕪問道:“那個叫蘭兒的丫鬟跟你說過話,你覺得她怎樣?”
“雪兒沒看出來她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雪兒小聲道。
“這人看見許公子是什麼神情?”莊媽媽問得非常細。
雪兒回想了一會兒,才說:“蘭兒好像是有一點驚喜,接下去許公子就把她帶到二樓。之後發生的事,雪兒不在場。”
雪兒膽戰心驚地跪在地上,不敢看夫人一眼。
莊媽媽喝退了雪兒,邊幫姜蕪揉捏肩膀邊說:“許公子既然不親近夫人,您其實也不必管這事。”
“叫王二過來,我要交代他一些事情。”姜蕪閉眼吩咐道。
莊媽媽令人馬上去把王二找來。
話說回來,許鈞帶寧嵐回府這件事,讓許府的下人都驚詫不已。
許鈞把寧嵐帶到客房,讓老管家去請大夫。
老管家不認識寧嵐,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親自去請大夫上門診治。
許鈞站在床邊,給她蓋好被子,然後順勢坐下來。
王二識趣地告退,到許府門口迎接大夫。
寧嵐躺下後,頭舒服了很多,繼續懟他:“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氣得昏倒,你得說聲對不起。”
許鈞感到無語,責罵道:“你先消停下,等你好了再來和我爭辯。”
“等我好了,就離開許府。”她不樂意住在許府。
許鈞嘆道:“還不讓人說了。我當你是朋友,才會不客氣地提出你的缺點。”
“走,你走,我睡著了。”寧嵐側身臉朝裡,變相趕他走。
許鈞搖搖頭走出客房,正好遇見大夫一行人,停下來道:“大夫開了藥後,請出來一敘,我想知道這姑娘的病情。”
大夫答應後走進客房為寧嵐診治。
過了一會兒,大夫走出來,告知許鈞:“這位姑娘身上有好幾處擦傷,在水裡泡過一段時間後,發了高燒。好在她底子好,自已熬了過去。現在身體比較虛弱,多燉點補品就好。”
許鈞付了大夫診金,送他出了府門。
王二揣度公子的行為後,隨口叫了個名喚谷兒的丫鬟,來照顧寧嵐。
許鈞回到寧嵐的房間,吩咐谷兒道:“姑娘身體虛弱,你多做些補品給她吃。”
谷兒回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