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來自星星的孩子
地下室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傢俱也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就是不知道花姐能不能住的習慣。
一切事情都忙完後，成凡提議帶大家出去吃飯，理由是為花百樂接風洗塵。
成凡騎著摩托車載著花百樂，其他人被安排坐計程車去餐館，一路上繁華的夜景使花百樂眼花繚亂。
“哇塞，那個房子建的好高啊。”花姐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大廈，“裡面住著的人是皇帝嗎？”
成凡順著花姐的手指望去說道：“那是辦公大樓，是人們工作的地方。”
“都是些普通人嗎？”花姐驚訝的說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進去看看？”
成凡看了一眼時間，決定滿足花百樂這個願望：“那就去看看吧。”
他調轉車頭，猛轟油門，朝著大廈疾馳而去，二人很快來到大廈樓下，花百樂下車後又被樓前的噴泉吸引了過去。
“哇，這水是從地底下噴上來的嗎？”說著就要趴在看臺上去品嚐一下。
成凡見狀趕忙制止：“花姐，可不能喝啊，會喝壞肚子的，我們進去吧。”
來到樓內，成凡帶著花百樂乘坐電梯，從來沒有坐過電梯的她難免有些頭暈目漲。
直到頂層，隔著一塊巨大的落地窗，整個城市的面貌盡收眼底，不禁又使花百樂感嘆。
“好壯觀啊，怎能如此繁華！”花百樂對成凡激動的說道，“現在的皇帝肯定很厲害吧！”
聞言成凡頓了頓，隨後目光堅定說道：“這個時代，沒有皇帝，最大的是人民！”
花百樂聽完，身子猛然一顫，突然覺得自已活在夢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陌生，可能因為自已不是這個時代的緣故吧。
二人從大廈下來之後一路無話，直奔飯店而去，清涼的晚風伴著皎潔的月光籠罩著世界萬物，既喧鬧又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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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成凡早早起來，並沒有因為昨晚貪杯喝的酩酊大醉而賴床。
因為今天是瑩瑩開學的日子，他穿上阿笛準備的衣服，吃過早餐就要送女兒去上學。
瑩瑩背上粉紅色的小書包，裡面裝著各種學習用品，戴著一個藍色兒童頭盔被成凡抱上了車。
“閨女，抓好嘍，爸爸要發動了。”成凡提醒一句。
趴在成凡前面的瑩瑩，兩隻小手不由自主的扣住了油箱蓋。
站在店門口的阿笛笑著朝二人揮手：“路上注意安全哦。”
“知道了，阿姨再見！”瑩瑩回了一句。
隨著一陣轟鳴聲呼嘯而過，摩托車飛馳而去，眨眼間消失在街道盡頭。
由於瑩瑩是插班生，這個學年還有兩個月結束，於是負責接待的老師將父女二人帶到一個辦公室。
“你好，福利院跟我們透過電話了，大致情況我們都瞭解。”負責人說，“將費用交上就可以入學了。”
這時，窗外閃過一道身影，負責人看了一眼莞爾一笑說道：“不好意思等我一下。”
成凡順著窗外看去，只見一個年輕的母親領著一個與瑩瑩差不多的男孩，只見那個孩子蹲在地上用手指畫些什麼。
一旁的瑩瑩忍不住好奇的跑過去觀看：“你在畫什麼呢？”
“你在畫什麼呢？”
誰料那男孩重複了一遍，又趴在地上繼續完成著自已的傑作，嘴裡還一直重複著瑩瑩的話。
瑩瑩看見這一幕連忙跑到成凡身後抓住他的褲腿，一旁的年輕女子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不好意思啊，沒嚇到你們吧。”女人聊表歉意的說道，“我兒子......”
“是孤獨症吧。”成凡看了一眼那個男孩說道。
女子聽到這三個字無奈的說道：“您也看出來了嗎？”
“我是一名心理醫生，像您孩子的這種情況不多見。”成凡推了推眼鏡說道：“這孩子的年齡可能過了干預時間，如果能早點發現......”
“爸爸，什麼是孤獨症？”一旁瑩瑩打斷成凡天真的問道。
“就是來自星星的孩子。”
“因為星星也是孤獨的嗎？”
“只有一個星星是孤獨的，如果是整片星空，便不孤獨了。”成凡說道。
說完，從身後來了一位幼師將瑩瑩接走，成凡囑咐了一句要和同學們好好相處便要去負責人那繳費。
那位年輕的女子已經為他的孩子找了好幾所學校，在上了一段時間後卻相繼給出了勸退的處理，她可能早已經有了放棄的念頭。
於是決定這次是最後一次求學，她將要帶著她的孩子求醫，去賭一個可能性。
臨走時她與成凡互相交換了名片，說是一會兒上門拜訪，這使成凡覺得有些突然，因為孤獨症是世界難題啊。
況且一個五歲的孩子，可以獲取的回憶少之又少，這無疑是給他增加了難度和壓力。
於是在回去的路上，他的腦海裡一直在思考治療方案，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此時的診所門口，阿笛正在給花姐介紹著吉他的使用方法，只見成凡停好車快速跑上樓去。
這一幕看的兩人有些迷糊，花姐喊道：“什麼事這麼著急啊？”
成凡一刻不停的回答道：“沒什麼，一會可能有一對母子過來，你們提醒我一下。”
說完就躺在床上矇頭睡去。
“呦，小子，大白天睡回籠覺啊。”黎叔坐在門口愜意的擼著一隻黑貓。
成凡沒有理他徑直走向柏姐：“有沒有那個畫家造夢者的畫？”
面對成凡的回答，柏姐沒有任何詢問，只是優雅的一揮手，一幅清明上河圖便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這！張擇端也是造夢者？”成凡被震驚的難以相信，突然覺得自已有些拖後腿了。
他快速的將畫的內容給記了下來，然後又要了一杯花茶一飲而盡。
“柏姐，黎叔，我先走了。”成凡向二人告別後匆匆離去。
“這小子，著的哪門子急。”黎叔吐槽道。
“困難的還在後面，先讓他成長成長。”柏姐看了一眼面前的空杯子。
成凡醒來後，正巧趕上阿笛敲門，他快步開啟房門。
“她們來了。”
“我馬上過去。”成凡穿上衣服，將眼鏡推了推對著鏡子裡的自已說道：“別給造夢者拖後腿，不過區區世界難題！”
成凡走到樓下接待廳，看到了母子倆，打招呼道。
“簡女士，歡迎過來。”成凡謙遜的與她握手，“動作真快啊，我才剛回來不久。”
“為了孩子嘛，一秒都不敢耽誤。”
成凡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畫畫的男孩：“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蹲在地上的男孩彷彿像一個機器人一樣，反覆的做著手裡的事情像是沒有注意到成凡的存在。
“他叫小成。”簡女士說道。
“什麼時候發現他不對勁的？”成凡拿出一個筆記本說道。
“半年了，因為我是單親家庭。”說到這簡女士嘆了口氣，“由於上班緣故，我請了兩個阿姨照看他，當時以為是年紀小怕生，直到半年前，他一直在地上畫一些東西，問他問題總是答非所問。”
“期間有看過醫生嗎？”
“看過，但是效果都不大，不僅孩子受罪，有時我也會承受不住壓力。”說到這，簡女士開始捂臉抽泣起來。
成凡給旁邊的阿笛使了一個眼色，後者馬上示意遞過來一包紙巾過來安慰。
這時，成凡在本子上記錄下最後一個字後，靜靜地等待簡女士恢復心情。
“不好意思，我確實壓力太大了。”簡女士長舒一口氣說道。
“沒關係，都是為了孩子，只要孩子能夠快樂成長，做父母的比誰都開心。”成凡給她接了一杯水說道，“畢竟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你的心情我是再理解不過了。”
這時，成凡看到了抽屜裡有瑩瑩畫的一幅畫，他取出來遞給小成，隨後給簡女士解釋道。
“經過我初步判斷，小成患有孤獨症。”隨後他推了推眼鏡堅定的說道，“你如果相信我的話，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治療，因為孤獨症是世界難題，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媽媽，小貓！”
“媽媽，小貓！”
正在地上畫畫的小成突然大叫起來打斷了成凡的講話，是瑩瑩畫的畫起了作用，雖然他重複的這兩句話有些僵硬。
但卻又有那麼一絲情緒和感受，在看到小貓的一瞬間知道了分享，這個孩子有可能會有好起來的機會。
“我可以帶他去樓上單獨待一會嗎？”成凡問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那我可以在門外嗎？”簡女士還是有些不放心。
成凡聞言笑著說道：“當然可以，就讓阿笛陪著你吧。”
說著四人一起上了二樓，成凡給了簡女士一個放心的眼神就帶著小成來到了辦公室。
“小成，你是個好孩子。”成凡推了推眼鏡，將薰衣草香薰滴在了桌面上，“對吧。”
等到薰衣草香味在房間瀰漫開來後，他在小成的眼前輕輕一揮手，便躺在地上睡去。
成凡將他抱到沙發上說道：“喜歡畫畫對嗎？帶你看看前輩們的畫作。”
於是他便坐在椅子上，進入夢境。
由於五歲的孩子沒有太多的記憶，成凡決定直接創造出一個由歷代以來著名藝術家畫作的夢境，來刺激小成的情緒和感受。
進了夢境，只見四周是梵高的星空，腳下是莫奈的睡蓮，二人站在水的中央朝著不遠處的那幅清明上河圖走去。
成凡打了幾個響指，將小成關於孩童應該有的情緒全都放至最大。
這時，從來不會使用表情來表達內心感受的孩子突然變的雀躍起來。
“這是哪裡啊？”小成興奮的問道，“怎麼這麼漂亮？”
成凡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讓他抬頭仰望星空。
“想知道自已是怎麼過來的嗎？”成凡指著頭頂最亮的那顆星星說道，“你是從那裡過來的。”
“我是星星嘛？”
“我們都是星星，只不過你的光芒更亮一些，所以應該是最值得關注的。”
“你從這裡出去後可能會覺得自已跟別人不一樣，大膽一些，像腳下的睡蓮一樣，釋放自已，表現自已。”
小成聽完撓了撓頭：“叔叔，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總會明白的。”成凡摸了摸他的頭。
二人終於走到那幅畫面前，仔細看去畫面上的人物畫像都活了過來，在畫卷裡動來動去。
小成指了指畫卷角落裡的一個小人說道：“他怎麼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成凡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說道：“他正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等待一個人去叫醒他，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在等待月亮一樣。”
成凡打了個響指，將這段話存在小成的腦海裡。
“動了動了！叔叔你看！他動了！”
只見那個小人突然站起身來，在畫卷裡奔跑，嬉戲。
成凡打了一個響指，那個小人突然跳出畫卷跑到了小成的肩膀上，在他的身上上躥下跳，二人玩的不亦樂乎。
直到畫卷合上，小人才戀戀不捨的回去，成凡看著躺在地上的小成說道：“你在想媽媽對嗎？”
小成轉過頭來驚訝的問道：“叔叔，你是怎麼知道的呀？”
成凡看著他天真的表情，笑了笑，又隨手打了一個響指，小成腦海中的畫面出現在了場景中。
“你不是很喜歡畫畫嗎？一會給媽媽畫一幅好不好？”
“好。”小成回答道。
聞言，成凡覺得夢境到這裡就已經足夠了，再繼續下去可能會物極必反，小孩子不比成年人，做夢的時間越短越好。
正當二人準備走時，突然身後的畫卷一下子飛走了，這並不在成凡的預料之內，只見一個面容俊朗的中年人緩緩出現在場中。
他面帶笑容的對著成凡點了點頭，嘴唇輕啟，吐出一個字：“善。”
隨後便消失不見，成凡打了個響指從夢境中走出來，他活動活動身體，將沙發上的小成喚醒。
小成眨了眨眼睛，稚嫩的臉龐彷彿雨後的嫩芽般，他起身默默的走到桌前，從本子上撕下一張紙，開始畫起畫來。
成凡在旁邊一直關注著他一舉一動，過了大約一刻鐘後，他開啟了房門，帶著小成走了出去。
坐在門口樓梯的簡女士二人聽到動靜後紛紛轉過身去。“成醫生，小成。”
成凡輕輕推了一把小成說道：“去吧，那是月亮，那是媽媽。”
小成將手裡的畫遞給簡女士，上面是一個星星和一個月亮，月光下畫著自已和自已的母親。
簡女士怔怔的看了一會畫，將小成抱進懷裡，眼淚溼潤了眼眶。
這時，成凡突然感到一陣頭疼，他拜託阿笛將二人送到樓下接待廳，自已跌跌撞撞回屋坐在椅子上。
“這一代的造夢者嗎？真是有趣。”
一道女人的聲音穿入成凡的腦海，他謹慎的環顧四周確定了房間沒有第二個人之後冷靜的問道。
“你是誰？出來面對我。”
聞言，那個女人的聲音戲謔的笑了一聲：“那你怎麼不進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呢？”
話畢，成凡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那個神秘女人的譏笑聲還在他的耳邊不斷的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