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的遠房表姐
成凡開啟窗戶，寒風肆無忌憚的闖進房間，席捲著每一個角落，不一會房間的煙味散去。
他在房間點燃了香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呦！小子！要不要試試上好的菸葉？”黎叔吐著菸圈對著成凡喊道。
“無福消受。”成凡走到柏姐身旁接了一杯熱茶。
“喝這個。”柏姐將剛泡好花茶推到成凡面前，“怎麼？心情不好？”
成凡喝了一口花茶，頓時覺得一股清涼直衝天靈蓋，身體裡的濁氣全都散發出來，瞬間將成凡淹沒。
“我去，小子！你這是掉泥坑裡了？”黎叔捂著鼻子吐槽道。
柏姐微微一笑，白皙的手臂輕輕一揮，圍繞在成凡身上的濁氣頓時消散。
“看樣子你今天挺消沉啊。”
頓時感受到身子輕快了不少的成凡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出來，眾人聽完後都覺得惋惜。
“小子，生死離別再正常不過了，看淡一些。”黎叔不知在哪找出的瓜子大言不慚道，“我活了這麼多年，這些事情經歷的多了去了。”
“是啊，小凡，你作為心理醫生可要想開啊。”一旁的舒子也安慰道。
唯有柏姐在聽完後皺了皺眉，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便一言不發。
這時，黎叔轉移話題說道：“對了，爻爺說花姐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明天就可以去找你了。”
聞言，成凡也一改之前的消極情緒說道：“這感情好，人多熱鬧些。”
於是成凡就先告別了眾人，想把診所的地下室給收拾出來，供花百樂居住。
醒來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不知是不是那杯花茶的緣故，此時的他感覺到活力十足。
他怔怔的看了一眼枕邊的那面錦旗，小心翼翼的把它放進床頭櫃裡。
為了不打擾到樓上二人的休息，他躡手躡腳的走下樓梯，只見一樓接待廳的燈還在亮著。
阿笛哼著輕快的小曲在給吉他調音，只見她穿著白色的毛衣和淺藍色牛仔褲，微微彎曲的頭髮披在肩上。
“剛回來嗎？”成凡問道。
正在仔細調音的阿笛彷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渾身一顫看向成凡：“哦啊，對，剛回來。”
成凡走向前去：“你這把吉他，怎麼弦都斷了。”
阿笛聞言噘噘嘴說道：“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唱歌的時候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一不注意就把弦彈斷了。”
“可能是沒休息好吧。”成凡說道，“明天沒什麼事情，就起晚一些，睡醒了再工作，瑩瑩我來照看。”
“我沒關係的，熬夜已經習慣了。”
成凡拍了拍阿笛的肩膀說道：“那也不行，累壞了身體可不好，一會把昨天的賬單給我，我給你報銷了。”
“一個好的老闆，是永遠不會賴賬的。”
成凡說完阿笛噗嗤笑出了聲音：“哈哈哈，棒！”
“我的遠房表姐明天就要過來了，我想把地下室收拾出來給她用。”
說完就開啟了地下室的門，一股塵土撲面而來，成凡被嗆的直咳嗽，地下室常年不用，樓梯旁燈的開關已經短路。
“需要幫忙嗎？”阿笛看著成凡狼狽的模樣說道。
“不用了，你上去休息吧。”
成凡說完便拿出口袋的手電筒走了下去，地下室內黑漆漆一片，到處都是廢棄的雜誌，還有倒下的櫥櫃之類的。
成凡無奈的嘆口氣，早知道就不把地下室當雜物間用了，他走到一塊由一層防水布包裹的木箱前，過去的回憶彷彿潮水般襲來。
--成凡，你畢了業去準備做什麼？
--我準備買一輛摩托車，去滿世界的玩。
--哇塞，好自由，你想和誰一起去啊？
--和你......
成凡揭開面前的防水布，塵土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四處飛舞，那輛紅色摩托車的後視鏡反射出他的臉龐。
他將地上的櫥櫃全都挪到一旁，給摩托車清出一條道路出來，他轉動鑰匙，沉默許久的鋼鐵怪獸發出了久違的低吼。
成凡開啟地下室的後門，將車騎到屋外，又轉身回去翻找出一個佈滿灰塵的頭盔。
翻身上車後，便朝著街道外衝去，由於害怕轟鳴聲太大，一路上都是低速行駛。
到了郊外，壓抑了一路的摩托車終於發出了一聲咆哮，寒夜的凌風不斷地往頭盔裡鑽，不知開了多長時間。
一輪初升的朝陽緩緩的爬上地平線，在一座跨江大橋上，成凡停下車，波光粼粼的江面倒映出日月。
他從兜裡拿出那半包香菸，抽出一支叼進嘴裡，微微地江風拂面而來，一次又一次的將打火機的火苗掐滅。
成凡無奈將香菸放進盒子裡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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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井街道時，已經是早上七點鐘，街邊的早餐店已經開門營業，成凡打包了三份早餐就開車回了診所。
今天是花百樂來到後世的日子，阿笛還沒有起床，倒是瑩瑩已經早早起來畫畫了。
成凡從地下室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起床畫畫的瑩瑩。
“瑩瑩早安，爸爸給你買了早餐，快過來一起吃吧。”
瑩瑩看到沒來得及摘下頭盔的成凡說道：“哇塞！爸爸你好帥！”
瑩瑩鬧著要將成凡的頭盔戴在自已頭上，逗得成凡捏了捏她嫩嫩的臉頰。
“不叫阿笛姨姨嗎？”瑩瑩戴著頭盔天真的問道。
“讓她休息一會吧。”成凡接著說道：“今天你的一個姑姑會過來，黎爺爺可能也會來哦。”
“哇哦，黎爺爺也會來！”瑩瑩摘下頭盔喝了一口粥，“我想跟黎爺爺去小巷子玩捉迷藏。”
聞言成凡身子一震：“去......去哪玩捉迷藏？”
“小巷子啊。”瑩瑩天真的說道：“每次去玩捉迷藏我都找不到他，但是每次都是一個大姐姐把他揪出來的。”
成凡聽完扶額長嘆：“黎叔啊黎叔，把孩子交給你果然是個錯誤。”
吃過早餐，成凡又給裝修公司打了個電話，讓人把地下室做好防潮隔音，又將牆面粉刷了一遍。
地下室不大，跟阿笛的閣樓差不多，一切完畢後，將地下室的門窗全都開啟，這才將刺鼻的氣味堪堪減淡一些。
就這樣一直忙活到了中午，阿笛也已經起床了，草草的塞了幾口食物便被成凡叫去。
“阿笛，一會跟我去選幾個傢俱吧。”成凡招呼道。
“啊？我嗎？”阿笛疑惑的問道，“那瑩瑩怎麼辦？”
成凡貌似沒有考慮這個事情，隨即想了一通便給薇姐撥了個電話。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的薇姐聽聞成凡有了女兒，便開始了喋喋不休，成凡無奈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過了一刻鐘，薇姐就火急火燎的騎著電動車來到了診所門口。
“成凡！我就知道你在外面不辦好事，要不然怎麼可能突然莫名其妙的招個助理。”薇姐氣勢洶洶的說道。
“你要是覺得老孃多餘，大可以炒我魷魚，我肯定一句話不說，但是這憑空多出來個孩子，你讓我怎麼跟你媽交代啊。”
說著說著，眼淚就從薇姐的眼眶裡流了出來，見狀成凡急忙想要解釋卻被一旁的瑩瑩打斷。
“哇塞！這就是潑婦嗎？”
聞言，阿笛連忙捂住瑩瑩的嘴巴，提溜著往二樓跑去，薇姐聽到這句話哭得更大聲了。
成凡連忙安慰：“薇姐，你聽我說，那不是我和阿笛的孩子。”
“你撒謊！你都跟那個女人同居了，你還想騙我！”薇姐此時情緒激動。
成凡將她扶到一旁的沙發上認真的說道：“我對著我媽發誓，我成凡絕對沒有亂搞，那不是我和阿笛的孩子。”
薇姐聽出了成凡堅定的語氣，停止了哭泣：“那你告訴我這個孩子哪來的？”
聞言，成凡嘆了口氣，將瑩瑩的由來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她。
“這孩子怎麼像你一樣可憐？”薇姐聽完後說道，“你要是早些說，我也不至於誤會嘛！”
聽完這話成凡心裡一陣腹誹：“你這也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啊。”
“既然這樣，那你就放心的把她交給我吧。”薇姐說。
說罷，成凡將這才阿笛二人從樓上叫下來。
瑩瑩一開始還有些防備，但在成凡的開導下迅速跟薇姐打成一片。
“別看你爸爸總是薇姐薇姐的叫我，其實我是成凡媽媽的好姐妹。”薇姐的嗓門不自覺的大了起來：“要不是叫阿姨顯老，我才不樂意呢。”
其實這話有一半是說給阿笛聽的，目的就是讓自已顯得高人一等。
成凡覺得薇姐又要開始了，於是乎拉著阿笛往外走。
他戴上頭盔，打著摩托車，回頭看了一眼阿笛。
“哇塞，這車好帥啊。”阿笛羨慕的兩眼放光，“我駕照下來好久了，一直想買一輛。”
“一會你來開一下試試嘛。”
成凡注意到阿笛沒有頭盔，於是又去二樓的臥室，拿出了一個自已珍藏好久的頭盔，是一個白色的，上面還有一個蝴蝶結。
薇姐看見這個頭盔，不由得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還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成凡將頭盔遞給阿笛：“要不你開吧？”
阿笛接過頭盔翻身上車：“開就開！”
成凡坐在後座，兩隻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放在阿笛肩膀上，還是放在什麼地方，一瞬間成凡竟然有些後悔讓阿笛開車這個決定。
“我要啟動嘍，快扶好我的腰。”阿笛將成凡從尷尬中拉出來。
於是顫顫巍巍的將手臂環在阿笛的腰上。
“扶好嘍，準備出發！”阿笛猛地一捏油門，機車發出陣陣轟鳴，快速逃離了街道。
身後的薇姐和瑩瑩揮著手囑咐：“一定要注意安全......”
薇姐看著遠去的二人，彷彿回到了五年前，那兩人也是騎著同樣的車從這走出去的。
去買傢俱的路上，阿笛竟然高興的唱起歌來，她一頭的捲髮在風中不斷的起舞，櫻花洗髮露的味道不斷闖入成凡的鼻腔。
來到了那座跨海大橋，一種熟悉的感覺朝著他襲來，他恍惚間看到江面上一個女人的身影在朝她微笑。
“忘了我，好好生活。”
成凡閉上眼睛，將臉頰靠在阿笛的背上，雙手又抓緊了幾分，阿笛感受到了腰上的力度，將車速慢了下來。
二人就這樣一路來到傢俱城，挑了一張床，一套懶人沙發，幾個小茶几。
回到診所時，黎叔已經帶著花百樂在接待廳裡等了兩個多小時，期間花百樂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直到二人開車回來，薇姐這才將憋了一肚子的話小聲對成凡吐槽起來。
“你這是哪裡的鄉巴佬親戚，怎麼什麼都沒見過？”
“這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姐。”
成凡聞言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花白樂：“花姐，歡迎來我家做客。”
花百樂激動地跑向成凡的身邊，這才看清，花百樂簡直就是按照她那個時代的裝束過來的，活脫脫的一個古人。
“小凡啊，你這個兩個軲轆的馬，怎麼這麼好看啊。”於是伸手摸了摸，“我在我們那可會騎馬了。”
成凡聞言笑道：“一會帶你去溜達一圈，我們先進屋。”
花百樂看了一眼阿笛，微微點頭，阿笛也點頭示意一下，一群人這才回到屋內。
這時，黎叔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瑩瑩！你又輸了。”
成凡嚇了一跳，滿臉黑線的看著黎叔：“你這是又去風流了？瞧你身上劣質化妝品的味道。”
“小子，可不敢瞎說！”黎叔反駁道，“我這是在和瑩瑩玩捉迷藏，不小心打翻了你屋裡的香水。”
阿笛聞言趕忙朝著樓上跑去，不一會閣樓便傳來了尖叫聲，只見阿笛拿著一個掃把衝了下來。
“怪老頭，你可知道那瓶香水有多貴嘛？”
黎叔見狀趕忙躲在成凡身後說道：“丫頭，你別衝動，我再讓凡小子給你買一瓶就是了！”
眾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大笑起來，只有花白樂疑惑的問道：“什麼是香水？”
“應該和香囊差不多。”成凡回答。
這時，傢俱城的車已經來到了診所門口，傢俱陸陸續續的被搬進了地下室。
花百樂蹲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看著這些熟悉卻又陌生的東西，滔滔不絕的詢問著身邊的阿笛。
黎叔和薇姐在陪著瑩瑩畫畫，時不時爆發出一陣歡笑聲。
只有成凡招呼著眾人在地下室搭把手，就這樣一直忙到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