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不好走。

一個半鐘頭的時間,總算是出了林子。

這期間陳昭君和鍾爻相聊甚歡,對於陳昭君的疑問,鍾爻知無不言,倒是一向話多的李萱婷,今天甚是寡言。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喂,你們到了嗎?好,我們就在昨天下車的地方等你們。”

從未見過這玩意兒的陳昭君,忍不住好奇一直盯著看。

以前倒是聽李老師說起過這個叫手機的東西,如今親眼見到還是感慨,你說你這小玩意兒的原理是什麼呢?

鍾爻也拿出自已的手機,在陳昭君面前晃了晃,抿嘴一眼道:“怎麼樣,山裡沒見過吧?等你去了粵南,讓萱婷給你買一個,這可是最新的蘋果4,雖然有些貴,六千塊錢,不過萱婷一個月的工資,也能給你整一個了。”

一個手機的名字居然叫蘋果,陳昭君表示無法理解,他疑惑道:“六千塊很多嗎?”

鍾爻想了想,回答道:“比起那些大老闆嘛,當然啥也不算,不過對於大部分在粵南打工的人來說,絕對不少了。”

原來如此,陳昭君感慨李萱婷在外面過的還不錯嘛,八年時間就混的風生水起,於是又問道:“她是靠什麼賺錢的?”

鍾爻保持神秘道:“嗯…這個嘛,等你去了就知道啦!”

話題就此打住,陳昭君無聊地在一旁等候。

過了一會兒,就瞧見遠方駛來一輛白色的車子,李萱婷輕聲說了一句:“他們到了。”

陳昭君也跟了上去。

這是輛老款的日產suv,看上去已經身經百戰,可就是這樣一輛殘破的車,也讓陳昭君漲了不少見識。

車子兩側的門同時開啟,下來兩個樣貌頗為英俊的男子。

其中一個梳著背頭,大概三十出頭的男人走到李萱婷面前說道:“小婷,怎麼樣了?你爸不肯跟你走嗎?”

李萱婷不想在這裡說話,於是對男人說道:“回去再說吧。”

男人點了點頭,給李萱婷開啟後座的門。

鍾爻給陳昭君介紹道:“剛才給萱婷開門的這個人就是他的男朋友,叫趙天應,另外一個是我們的同事,叫陳燁,一個討厭的傢伙。”

陳昭君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只是簡單掃視了兩人一眼,就收回目光。

比起他們的衣著,陳昭君身上穿的這個簡直不能叫衣服,好在他臉皮比較厚,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妄自菲薄。

那個叫陳燁的男子年紀比較小,和陳昭君差不多,平頭,個子不是很高,一見到鍾爻,人都精神了。

陳燁也效仿著趙天應,朝鐘爻小跑過來,結果看到了旁邊的陳昭君,於是警惕地問道:“小爻,這個是?”

傻子也能看出這個陳燁對鍾爻很喜歡,只是後者對他似乎沒興趣。

鍾爻不耐煩地回道:“萱婷村子的人,萱婷要帶他去我們那,你想知道為什麼就去問萱婷吧,陳昭君,我們走。”

話音剛落,鍾爻就抓著陳昭君的胳膊往車裡走。

陳昭君感覺到一股敵意的眼光襲來,有點頭疼,怎麼好像受了無妄之災了。

陳燁臉色鐵青,這才過了半天時間而已,哪冒出來的傻小子,雖然心情很不爽,可也不能當場發作,畢竟是李萱婷帶下來的。

調整了一下情緒,陳燁也勸自已放寬心,一個從大山出來的小子而已,鍾爻大機率是為了氣他,才故意表現成這樣的,不至於半天就聊出感情來吧?

說服了自已,陳燁也不再多想,直接上了車。

趙天應和李萱婷自然是坐在前面,後排的三個位置,陳燁本想坐中間的,可哪想到,一開門,鍾爻就躲在角落,而陳昭君則是坐在中間的位置。

陳燁心裡暗罵這小子真是沒眼力,一點身為隨客的自覺都沒有!

想是這樣想,可還得老老實實坐在旁邊,一瞧見兩人捱得那麼近,陳燁乾脆轉移了注意力。

前面的趙天應聽完李萱婷的介紹,回過頭來對陳昭君說道:“小君是吧,既然是萱婷的朋友,就是我趙天應的朋友,放心吧,雖然你沒出過門,給你安排個不用啥經驗的崗位還是沒問題的,好好幹,虧待不了你。”

趙天應一口地道的東北話,聽上去很豪邁。

陳昭君輕笑道:“多謝趙哥。”

趙天應也是朗笑回應。

車子啟動,轟鳴聲讓陳昭君心裡一怔。

鄉道,縣道,再到國道,路越來越好走,車子也越開越快,感受著從緩緩行駛到馬力全開,陳昭君驚歎不已。

一路上,除了陳燁偶爾和鍾爻搭話,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的。

李萱婷最先睡著,隨後陳燁和鍾爻也抵擋不住睏意,沉沉睡去。

陳昭君睡不著,他一晚沒睡,不是不困,而是內心的平靜已經被打破了,他一合上眼,總會被驚醒。

專注望著窗外的風景,陳昭君五味雜陳。

是對未知的未來感到不安,還是離別從小到大的家之後的惆悵,陳昭君也說不清楚。

中午的時候,幾人在一個服務區休息了一會兒,陳昭君第一次吃到叫漢堡的東西,那種美味,讓他一口氣炫了四個,外加半隻炸雞,這飯量屬實把另外四人看呆了。

直到夜晚,還是沒能到達目的地。

商量了一下,決定下高速找間酒店先住著,天亮再出發。

鍾爻充當百科全書,給陳昭君一樣一樣解釋酒店裡的東西怎麼使用。

陳昭君這隻活了22年的“土鱉”,終於在今天見識到大海了,好在他適應極快,學習能力也很強,讓鍾爻省了不少心。

雖然這一覺睡的很淺,也算是補足了不少精神。

幾人一鼓作氣,不再中途休息,直至傍晚,才進入粵南的地界。

這裡是粵南華龍區。

和先前的小縣城不同,粵南的繁華在國內所有的城市中數一數二的,僅次於都京和魔都上海。

陳昭君像個剛剛降世的孩子,好奇地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眼花繚亂的燈光,擁擠的街道,彷彿大家都很匆忙。

好多的人,陳昭君視線之內就比整個落馬亭還要多得多。

他們就是互不打擾,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已的事情,像是一個精密運轉的機器,每個零件負責一道工序,不會停止,將它們連線起來,就組成了這個世界。

他們為了什麼而活著?為了什麼去奔波?自已是否會變成他們的一份子。

許多的疑問浮現在陳昭君的腦海裡。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落馬亭的陳昭君,融入不了這裡的世界,他必須披上一層外衣。

自已就是即將滴入一缸墨中的清水,無法稀釋墨的濃度,何去何從,就要看他究竟是做一滴清水,漸漸消失在墨中,還是變成絢麗的顏色。

即使在墨中,也能綻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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