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所以就不能判?”

謝允:“無罪判刑,豈非無中生有?”

可能是看出祝玉想懲治那些父母的心情十分強烈。

謝允又說道:“明面上懲戒他們確實有違民意,但是我可以派人暗中處理。”

祝玉聽他即將化身‘古早霸總’趕忙阻止。(背半部刑法那種霸總)

“大可不必親自動手,君子怎可妄為?”

祝玉可沒有把君子蘭摘下碾入泥裡的想法,讓謝允幫她懲戒那些爛人,豈不是髒了他的手?

祝玉:“既然如此,我有一計,只是此計陰損。

待案子定了,我說與你聽。

你若同意,便可實施;

你若不同意,那便罷了。”

我自已去做。

這句話祝玉沒說出口。

祝玉只是對無辜人心善,真當她是好人,可就大錯特錯了。

謝允好奇極了,他見過的祝玉總是很善良,願意去管無關人的生死福禍。

不像他,端得一副良善模樣,卻不為萬事萬物動容。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如今善良乍顯鋒芒,如何不讓人好奇?

謝允:“那我等著聽玉兄的毒計。”

毒計二字他說的一起一伏,一聽便是玩笑話。

祝玉止住話頭,他們不知不覺已到了刑訊室門前。

隔牆有耳,此時不宜細講。

謝允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示意獄卒把牢門開啟。

裡面已經不再行刑,只有受過刑的四人呻吟抽搐,見了他們便如同見了厲鬼。

祝玉不會武時便愛軟鞭,覺得有趣。

這樣的鞭子其實並不適合做殺人武器,更適合裝飾把玩。

她一進來就拿上了軟鞭,照例一甩,一聲在她聽來悅耳的脆響,卻嚇得受過刑的四人一個激靈。

謝允趁機一聲粗裡粗氣的厲喝:“招!”

四人哆哆嗦嗦、磕磕巴巴的把自已的惡行一一招來。

許是被嚇得有些失了智,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缺德事也被他們供了出來。

挑挑揀揀湊出真相,祝玉只覺得這個世界都是黑暗的。

這件案子的真實情況,遠比祝玉想象的殘忍:

四人殺過兩名受害者,皆是學堂硯席。

第一個就是之前他們叫囂所說,被挖去眼睛,劃花臉、刀割身體的受害者。

此人與四人同齡,生的俊朗又聰慧好學,是夫子常褒揚的學子。

四人因嫉妒看不慣他對他展開了暴行。

一日下學,四人將他圍堵進了學院後山,一同將他按倒在地。

見他掙扎不斷,便用備好的匕首割了他的手筋腳筋。

那少年何時受過這般苦楚,當即慘叫出聲。

誰知這群惡魔覺得他的慘叫實在好聽,扒去了他的衣服,一刀刀劃了上去。

鮮血不斷從少年身體裡流出,鋪展在稚嫩白皙的肌膚上,迷了他們的眼。

他們的眼睛都變成了血紅色,彷彿只是在宰殺一隻無力反抗的羔羊,臉上充滿了扭曲的狂喜。

慘叫連綿不絕,漸漸微弱。

痛不欲生的少年看不清他們的人形。

他慢慢覺得麻木冰冷,血液好像流盡了,只剩下肌肉對疼痛反射性的彈動。

他就要解脫了,如果這群惡魔沒有注意到他快闔上的雙眼。

他眼裡的絕望讓他們感覺到快意,怎麼能這麼快閉上呢?

這樣美麗的眼睛,留下來才生動!

於是,瀕死的少年又失去了他的眼睛。

人的潛力不可估量,他的潛力卻只能讓他如同迴光返照一般,在被生剜雙眼時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宛如杜鵑啼血。

老天爺似乎也在為這樣的慘劇暴怒,轟隆隆響起了震耳的雷鳴。

惡魔們最後不忘劃花他唯一還算完好的臉,然後離去了。

除了身上的血跡,他們如同來時一樣,完好無損。

傷痕累累的少年躺在地上,只覺得時間好漫長,求不得生,也求不得死。

他開始恍惚,感覺不到疼痛了,他真的好高興。

喜極而泣,但他沒有眼睛,大概會流下幾滴血淚?如果那四人手藝好的話。

他應該是要死了,但還有意識,他聽見了‘嘩啦啦’的聲音,是下雨了嗎?

生命的最後一刻,是下雨天啊!

雨水沖刷著殘破不堪的少年,把他的血帶進土裡,

骨肉也在那些人父母的善後裡融入了大地。

一切都了無痕跡,好似從未發生過一樣。

這件事過後,那少年父母好一陣不依不饒,利誘不成只好威逼,到底還是解決了此事。

四人父母對這事只覺得煩心,叫他們省心一點,不會找軟柿子捏嗎?

他們安分了一陣。

接著,被魏爭親眼目睹的殺人案發生了。

那個學子只有八歲,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不小心撞到了四人中的老大。

被正憋屈的四人抓著不放,道歉也無濟於事。

他被拎到了後山,開始是四人的謾罵指責,然後變成了推搡。

他被推倒在地,撞上了一塊兒尖石,暈了過去。

四人見他後腦勺流血,躺著不動了,暗罵晦氣。

被父母警告少給他們惹麻煩的四人只好自已處理現場。

他們找了工具挖了半天的坑,把小孩扔了進去,填土踩實。

怕人沒死透爬出去告狀,又用鐵鍬狠狠插進土裡,補了好幾下。

小孩確實沒死,他後來醒了,但他動不了,窒息感令他無限接近死亡,又好像無限遠離死亡。

臉上、身上,鐵鍬插出來的傷口也痛到難以忍受。

他的手極力的在土裡抓撓,血混著汗水淚水在土壤裡擴散。

鼻腔裡滿是粗礫的沙土,奮力的一呼一吸都火辣辣的疼。

窒息而死最多不過幾分鐘的事,卻如此難熬。

難熬到清醒著痛苦,直到腦海突然亮起一束白光,他好像看見了陽光。

爹孃就站在亮著光的前方,他跑過去,撲進他們懷裡。

意識就此沉入黑暗。

他不動了,身體因掙扎而扭曲,嘴角卻掛著笑,好似陷入了香甜的夢。

這個小孩的父母好打發,不過利誘就讓他們放棄為自已的孩子討回公道。

或許也可以說他們是識時務,如果你想的話。

而恰好撞見四人毀屍滅跡的的魏爭,不出意外是第三個。

但現在不是了。

祝玉原本覺得自已的陰招歹毒,現在看來,哪裡就夠得上歹毒了?

這四個惡魔該下十八層地獄!

讓紅蓮業火好好袪一祛他們身上的罪孽,烈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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