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和謝允留在了最西邊的攫戾城。

祝玉沒忘幫柳月笙尋夫的事,她從最東側的蹈厲城到最西邊的攫戾城,三個城池都去了一遍。

每到一城,便在治傷空閒之餘四處詢問,託人打聽。

最終在攫戾城找到了他。

菴廬裡這會兒清閒起來,不少傷者還躺在地上,身上、周遭,少不得血跡斑斑,白霧嫋嫋,整個菴廬在長時間的中藥薰陶下散發著揮之不去的清苦。

謝允和一部分負責熬藥的軍醫正籠在藥爐蒸騰出的朦朧霧氣中,隱約可見勞碌的身影。

“你叫鄧景川?

是永州湘南城小河村人士?”

祝玉靠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這個面板粗糙、身材健壯的漢子問道。

她剛歇下來,累的不輕。

“是,我是叫鄧景川,家住小河村。

我從未見過姑娘,你為何找我?”

“沒事,只是路過一處村落,有人託我看看你,她叫你好好活著。”

鄧景川聽到這話,瞬間從疑惑變得激動起來,“可是我那父母和妻子?”

祝玉搖頭,“只是一面之緣罷了,不甚清楚。”

見他垂頭神情失落,祝玉順口安慰。

“這世上有人掛念已是幸事,何苦自擾?”

祝玉沒同他久待。

她只是受人之託看一看他的情況,又沒有什麼舊好敘。

確認了鄧景川的安全,便給情報分部遞了信,讓柳月笙安心。

——

冬季是蠻夷最躁動的時候,祝玉自來到這裡少有空閒。

直到臘月與正月交替之時,許是蠻夷實在忍不住了,一場激烈的攻守戰拉開序幕。

邊城近十數年只守不攻,蠻夷便次次城前罵戰。

“你們大雍人的膽子是破了嗎?縮在烏龜殼裡這麼多年,是悄默聲兒的死裡面了嗎?啊?哈哈哈哈……”

“還真別說,大雍人的肉還挺嫩,他們出來那點人,哪夠我們塞牙縫啊!”

……

一人罵戰,他身後的眾人盡皆鬨笑出聲,議論紛紛。

祝玉也徵得攫戾城守將同意,登上城牆往下望。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可惜只有黑雲,卻無甲光。

烏泱泱的蠻夷軍騎著馬,兵臨城下,蓄勢待發。

蠻夷人的體格格外魁梧高大,言行舉止野蠻粗魯。

生食人肉,較野人猶不如。

祝玉聽著他們城下挑釁,雙拳緊握,心中的怒火騰然躍起,直衝的頭腦發昏。

城牆上計程車卒咬牙忍耐,眼裡迸發恨不得將其磨牙吮血的兇戾狠光。

但他們這麼多年,哪一次不是這麼忍過去的。

忍一忍,下一次還是忍一忍。

將士們忍出了悲哀,忍出了喪氣,幾乎忍出了絕望。

“真是猖狂,惹人厭煩。”

祝玉每到情緒上頭,忍住了反而會極致冷靜,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最後睨了一眼城下囂張的蠻夷野類,祝玉果斷轉身下了城樓。

“對於邊關戰事,允哥哥怎麼看?”

謝允就在城樓下等她,見她下來便迎上前。

“想必玉兒也看出來了。

兵器甲冑落後,糧草軍餉不足,缺帥少將,士氣低迷。

邊城守得實在艱難。”

“是啊,如今正面對抗只是徒增傷亡,既然不是最優解,強行迎戰,是輸是贏在傷亡面前都將毫無意義。”

祝玉當然知曉邊城如今的狀況,既然不能明著硬打,那就陰著來。

瞬間她腦中就閃過了三十六計。

擒賊擒王,聲東擊西,美人計……

祝玉略一思忖,心中已有對策。

只是此計需要謝允、薛無雙、花瑛,以及邊城守將的配合。

“走,允哥哥。

我們去傳信,讓薛無雙和花瑛速來攫戾城。”

退敵之事刻不容緩,蠻夷大將就在攫戾城,只能傳信讓兩人趕來此地。

祝玉拉起謝允往回趕。

他們需要一個隱秘的地方商議退敵之事,然後兵分兩路。

謝允留下跟薛無雙和花瑛解釋,祝玉去勸服攫戾城守將姜城武。

回到攫戾城暫居之所,祝玉四處觀望後關上房門。

“玉兒可是有辦法了?”

謝允一看就知道她已經想好了計劃,主動詢問。

“我確有一計,允哥哥看此計是否可行。

蠻夷如今最需糧草,我們可以藉此接近敵軍大將,取其首級。

再佯裝火燒糧草,趁亂逃脫。”

謝允一一指出不詳之處。

“如何接近?”

“我會去找姜守將,勸服他以協商之名派我們前往敵營,使者帶商賈、美人前去,讓他們放鬆警惕。”

“那如何神不知鬼不覺除去敵將?

若非如此,敵軍知曉將領被害,定不會輕易被糧草被燒之事調走。”

“這就是美人的用處了。

還有什麼能比房中事更私密呢?”

祝玉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權衡利弊做的尤為順手。

臉面架子哪裡比得上利益呢?

不過是假裝美人去誘惑敵將,為了退敵,不寒磣。

“那又為何是佯燒糧草?”

前兩個問題只能算是填補計策,這個問題謝允就是真疑惑了。

“自然是因為利益,有多少人會去做得不償失的事?

將軍的命和自已的命,他們那些冷漠嗜殺的野蠻人,知道該怎麼選。

殺了敵將,缺少指揮,他們就很難團結一心。

而他們不會因為將領的死而擅自出兵報仇,一是無軍令,二是事不關已。

但如果燒了糧草,所有人的利益都會被一刀切斷。

他們破釜沉舟,進亦死退亦死,進攻尚有一線生機,退卻只能等死。

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

以西北軍現在的戰力,就算守得住城,又何必搭上去這許多人命?

我們只是退敵,西北軍戰力不提升到一定境地,談滅敵之事為時尚早。”

謝允多智近妖,祝玉能想到的他怎會想不到?但他不懂祝玉為何諸多顧忌。

他不同於祝玉,他天生自私涼薄,只考慮結果,傷亡多少與他何干?他巴不得大雍滅亡。

腐朽汙穢,看著實在令人心情不暢。

——

此事商定。

祝玉前往攫戾城守將營帳。

她決心插手西北戰事,已經等不及男主的龜速發育。

殺了敵將,蠻夷王不會善罷甘休。

她回京履行承諾後,勢必要回到邊城。

既然如此,未嘗不可與男主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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