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瓷器打碎的聲音驚動了花園裡的人,蘇眠本來就擔心靳宴,一聽見聲音就趕緊過來。

看見被砸得七零八落的茶具,還有父子兩橫眉怒對的樣子,蘇眠第一時間衝過去檢查,“怎麼樣,疼不疼。”

抓著靳宴正在滴血的手,用紙巾擦掉血跡後看見一道被瓷片劃破的傷口。

繼母程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拿來了碘伏、棉籤、紗布……等處理傷口的東西。

蘇眠用棉籤蘸了些碘伏小心翼翼擦拭著幹掉的血跡,給傷口消毒。

程悅先是帶著徵求性的看了顧承業一眼,才敢上前給他處理嘴角的傷口。

小宇趁管家不注意偷偷跑到書房,看到一地狼藉,地上還有血跡,小臉立刻慘白。

哭著跑過去晃顧承業的手臂,“爸爸你別打媽媽了!”

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哭著說,“媽媽媽媽,你是不是很疼啊,小宇幫你擦藥。”

一時間,書房安靜得可怕,每個人呼吸的聲音都能清晰分辨。

小宇的話像一根細細的針扎進每個人心裡,那一瞬,蘇眠好像明白了什麼。

程悅慌里慌張處理完傷口把小宇帶出了書房,靳宴這邊處理好傷口一刻也不想多停留,牽著蘇眠朝門外走去。

“靳宴。”顧承業出聲,“我希望你考慮我的建議。”

靳宴背對著書房,一邊走一邊說,“不可能。”

從書房出來,靳宴帶蘇眠穿過草坪,走進花圃裡一間獨立的房間。

房間三面落地窗,窗外是專人精心培育的各色花木。

很有詩意的地方,蘇眠曾經也想象過自已在這樣的環境裡度過一生。

一面落地窗前的書架上,林林總總各種書籍,下面是一些紙稿。

靳宴從中間抽出一本,很乾淨,沒有一絲灰塵,應該是有人經常打掃的。

翻開書本,雋雅的字跡呈現眼前,靳宴緩慢翻動,寫滿的紙張上,有一些異色筆跡,應該是重新修改、或者批註之類。

“阿姨以前是記者?”蘇眠看見掉落的幾張新聞稿,上面報道的新聞時間是多年以前。

署名是,記者:靳櫻。

靳這個姓氏不算大眾,大概是靳宴媽媽的名字。

靳宴轉身看了她手上的稿子,點頭,“嗯。”

“阿姨言辭犀利,報道深入,充滿了人情味,這才是一個優秀的新聞工作者。”

蘇眠給出了很高的評價,但都是肺腑之言。

現代社會里浮躁的新聞報道太多,很多新聞工作者早已丟失了初心,為了博眼球引流量甚至不惜捏造事實。

顛倒黑白的報道屢見不鮮,保持初心是多麼珍貴的品格。

靳宴陰霾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調侃她,“在這兒拍馬屁你婆婆聽不見,下次去墓地跟她說。”

蘇眠懶得跟他一般見識,轉過身去繼續翻看靳媽媽以前的工作筆記。

點點滴滴的工作筆記匯聚成一個果敢、善良、堅毅的女性形象,令人不得不佩服。

蘇眠覺得自已當初的判斷沒有錯,靳媽媽果然不像外表那樣冷漠,她有一顆強大柔軟的心。

對普通人是這樣,對自已的兒子,又怎麼會狠心呢?

靳宴找了個紙箱,把母親的遺物一件一件裝進去。

“哥哥。”清澈的童音透過玻璃傳來。

蘇眠抬頭,看見一張小臉扒在玻璃上,印成了一塊肉餅,兩隻眼睛正咕嚕嚕轉著,眼裡滿是歡喜。

靳宴看了一眼,沒搭理,又低頭開始收東西。

“姐……嫂子,我可以進來嗎?”小宇歪著頭在玻璃外奶呼呼地問。

若不是關係尷尬,蘇眠真的很想把小傢伙抱進來rua一rua。

圓乎乎的,充滿著童真和可愛。

而且這對母子好像並不像想象中的繼母和繼弟那樣,一肚子心機,想著怎麼把靳宴這個“嫡長子”趕出家門。

蘇眠看了看靳宴,靳宴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鹹不淡地說,“想放他進來就進來。”

得到同意後蘇眠笑著朝小宇招了招手,小宇立刻像一隻歡脫的小兔子鑽了進來。

低頭收東西的靳宴不自覺彎了彎唇角。

“小宇,你怎麼過來了?媽媽知道嗎?”

“媽媽在後面。”

順著小宇指的方向,蘇眠看見穿著白色半身裙,灰色針織衫的程悅抱著一個小紙箱朝這邊走來。

滿臉微笑,如同溫柔的風。

可能是著急趕過來程悅步伐有些著急,蘇眠這才發現,她走得稍微快一些的時候,左腳有些跛。

想到剛才在書房裡,小宇下意識說的話,內心的答案呼之欲出。

說話間程悅已經抱著箱子走到門口,沒有直接走進來,而是問了句,“我可以進來嗎?”

靳宴沒說話,蘇眠估摸著他不反對,朝門外說了聲,“請進。”

程悅進來,把手裡的箱子放到桌子上以後推到靠近門口的位置。

像是第一次進來一樣,看了看屋內的擺設,感嘆道,“這間屋子每過一段時間顧承業就會讓人打掃一遍,以前都是站在外面,今天還是第一次走進來。”

靳宴目光落在那個箱子上,程悅趕緊開口解釋,“哦……這是我撿到的一些東西,一直盼著有機會交給你。”

對上靳宴疑惑的目光,程悅繼續解釋,“好幾年前,我在……在垃圾桶撿到這些東西,應該是你爸爸丟掉的,我看是你媽媽的東西,挺珍貴的,就偷偷收起來了。”

程悅說完就帶著小宇離開了。

離開前,小宇回頭看向蘇眠,“嫂子,你還會來看小宇嗎?”

那渴求的眼神,看得蘇眠心一軟。

她是很喜歡小宇,可現實並不允許,笑著說出殘酷的回答,“可能……不太會。”

小傢伙期待的目光瞬間消失,亮亮的眼珠都暗了下去,低著頭“哦”了聲。

抬頭問,“媽媽,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小宇,是小宇做錯事了嗎?小宇以後再乖一點大家都會喜歡了嗎?”

稚嫩的聲音深深敲擊著程悅的心,她心疼地摸了摸兒子的頭。

紅著眼眶說,“怎麼會,我的小宇這麼乖,大家怎麼會不喜歡小宇。”

“那為什麼大家都不跟小宇玩,嫂子也不喜歡跟小宇玩。”

程悅哽咽著不知該怎麼說,蘇眠走過去蹲在小傢伙面前。

臉上的笑容是對一個五歲孩童的心疼和愛護,主動牽著小宇的小手,在他手心寫下一串數字。

“嫂子怎麼會不喜歡小宇呢,這是嫂子的電話號碼,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笑著問,“電話號碼記住了嗎?”

本來也只是開玩笑問一下,沒想到小傢伙竟然真的把電話號碼背出來了。

蘇眠有些意外,“小宇好聰明啊!”

“嘻嘻嘻嘻……”小傢伙開心得就要撲進她懷裡,沒想到撲了個空。

靳宴拉起蘇眠,居高臨下涼颼颼地說,“幼兒園作業做完了嗎?”

幼兒園小朋友一秒“頹喪”臉,程悅在一旁忍不住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腦袋,“走吧,我們回去做作業了。”

小宇點頭,依依不捨地看著蘇眠,“那我可以給嫂子打影片電話嗎?”

“可以。”

“不可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程悅笑著朝對面的兩人點了點頭,牽著兒子離開。

蘇眠忍不住在靳宴手臂上拍了下,“幹嘛欺負小孩子,小宇那麼可愛。”

“喜歡自已生一個就行了。”靳宴暗示的目光看向她。

蘇眠目光閃躲,急忙走回書桌前。

“快看看紙箱裡裝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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