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是溫倩。”

羅梟君立時站不住了:“姐,這狗東西騙我們喊她媽!”

“你別鬧。”

勉強安撫住暴躁妹妹後,羅囂君繼續和溫倩交流:“你今晚上還打算看我們死嗎?”

溫倩笑了兩聲:“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誰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溫倩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哈哈哈,這麼大的樂子,多好看啊,這還不算好處嗎?”

別說羅梟君了,就是羅囂君自已都有點不耐了。

雖然她們自已就是神經病,但這並不代表神經病之間就能相互理解,她們通常只會互相覺得對方很煩。

“少在這裡犯賤,有什麼招數儘管用出來。”羅囂君陰惻惻的話比溫倩的女鬼音更加陰狠,“就算是要把這個房子燒了和你同歸於盡,我們也是做得出來的。”

溫倩冷哼:“那就走著瞧吧。”

說完,電話嘟地結束通話了。

握著手機的羅囂君隨即撥打了報警電話,對面接起,卻又是溫倩的聲音。

“你沒完沒了了?”

羅囂君快狠準地結束通話,然後隨便輸了一串數字,再次撥打。

“滾啊!”

羅囂君合上手機的蓋子,交給右手後仔細叮囑羅梟君:“在任務觸發前,每五分鐘往外打一次電話。”

這次電話自已響了起來,羅囂君莫名從那爛大街的來電鈴聲裡聽出了一絲氣急敗壞。

但她沒接,電話又響,依舊不接。

很快,五分鐘到了,羅梟君隨機挑選了一個幸運號碼並撥號,通了後丟下一句“大傻逼”後就迅速結束通話。

到下一個五分鐘時,羅梟君流暢地重複一遍剛才的流程,然後繼續等待再下一個五分鐘。

幾輪下來,溫倩被氣到破防,一股腦地砸了花瓶電視榨汁機,茶几沙發搖搖椅,卻始終沒有對羅梟君做出什麼有實質性的傷害行為。

乖寶寶羅梟君癱在被溫倩掀翻的沙發上啃著削好皮的脆桃,一邊聽著身邊的叮叮咚咚,一邊極為囂張地挑釁溫倩。

“嘿,我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她搖頭晃腦,咔嚓咔嚓嚼著桃肉,“你買的桃子可真好吃。可惜呀,你死了,正好便宜了我。”

她正嘚瑟呢,突然一隻看不見的手猛然抓向羅梟君手裡的桃子,得手後徑直往陽臺外一丟。

羅梟君眼睜睜地看著美味的桃子剎那間消失,頓時怒從心頭起,橫向膽邊生,也不管對方是個連形體都沒有的鬼怪了,發了瘋一樣尖叫著抄起旁邊的椅子把傾倒的茶几砸得稀巴爛,然後衝到牆邊拿起準備好的菜刀哐哐地砍沙發。

那個動靜比溫倩搞出來的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整個客廳就跟被颳了龍捲風一樣,該爛的都爛了,不該爛的也爛了。

羅梟君出了失去桃子的氣,一撩頭髮看著滿地的狼藉,冷哼一聲:“你當我不會撒潑?”

溫倩沉默了。

她沉默了很久。

沉默到樓下和旁邊的鄰居都因為動靜來敲了門。

“喂?”

咚咚咚。

“倩倩,是你在裡面嗎?”

咚咚咚。

“發生什麼了?你沒事吧?”

羅梟君穿上拖鞋想去應門,天色又驟然一黑。

被溫倩和羅梟君破壞得一片狼藉的客廳眨眼間恢復原狀,玻璃碎片與斷裂的木頭重新拼合,就連那顆被啃了大半的桃子都圓潤飽滿地出現在了茶几上。

羅梟君翻了個白眼,抄起那顆桃子,非常自覺地走向陽臺,靜等那兩個人出現。

果然,很快,尖叫的女人出場了。

“救——!”

啪嚓!

一顆脆桃以一個無比強勢的聲音碎裂在小區安設的椅子上。

女人懵了。

持刀行兇的男人也懵了。

他們齊齊看向丟東西的羅梟君,卻因為隔著樓層,只看見一個打著手機手電筒的女人照著自已的手,而那修長的手指明晃晃地比著一箇中指。

“傻逼!有種上來啊。”

女人不是傻子,她僥倖逃脫出來,等的就是這一刻,於是她立即反應過來,拔腿就跑並放聲高喊。

只是天不遂人願,她虛弱的身體實在無法支撐高強度運動,於是慘劇再次發生。

但這一次,男人甚至沒有處理女人的屍體,只把刀往身上擦了擦就悶頭往溫倩所在的樓層趕來。

羅梟君絲毫沒在怕的,因為她菜刀還攥在手裡。

“這傻逼還真敢來。”她磨刀霍霍向豬羊,眼裡閃過復仇的眸光,“溫倩,你要發瘋我不管,但這仇我必須得報。”

她對昨天腦漿子都被打出來的疼痛可是記憶猶新。

對於神經病來說,有一個記憶深刻的東西不可多得,所以羅梟君很興奮,安靜地蹲守在了門口。

這次沒有敲門,男人直接拿出鑰匙開了門。

咔噠聲後,羅梟君獰笑著舉起刀,她很謹慎,沒見人冒頭就一點沒動,直到男人等待了一會兒,一腳用力踹開了門。

羅梟君直接撲了過去,菜刀正對著來人的胸口。

她一句話都沒說,一刀砍下去後,不等男人反應,又拿著刀對準頭砍下去,像是準備砍斷排骨燉湯一樣,砍下去的瞬間男人的血就飛濺出來,濺了羅梟君一臉。

她沒鬆開刀,而是空了一隻手,擦掉擋在眼睛上的血,然後抓著男人的腿,把這具生死不明的身體拖進了房子。

門咔噠關上的聲音狠狠地取悅了羅梟君,她捂著肚子大笑了好一陣,才收回了踩在被砍爛的頭上的腳。

“溫倩,溫倩你看見沒有,殺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

羅梟君脫下鞋,光潔的腳背沾上血汙,和刀上一般無二。

“溫倩!快滾出來看看這個殺了你的男人現在死成了什麼樣子!你個只會在別人身上撒氣的蠢貨,我可是把祭品都擺在了你面前!”

翻蓋手機響起來電鈴聲,羅梟君以為溫倩這個膽小鬼終於敢露頭,於是微笑轉身走向鈴聲的方向。

身後本來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轉了轉已經快突出去的眼珠子,然後用歪斜的嘴笑了笑。

一切都寂靜無聲,只有突兀的電話鈴聲唱著老掉牙的歌。

羅梟君不是一個會輕敵的人,哪怕是已經砍死了對手,她手裡也穩穩拿著刀。

但她實在太興奮了,興奮得血液都快倒湧,耳朵嗡嗡地響,連羅囂君的提醒都沒能聽見,就被背後偷襲的“男人”直接掐著脖子按倒。

羅梟君的奮力掙扎掀翻了不少東西,但“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她的脖子如同被釘在了地上,不管四肢怎麼撲騰都沒有辦法掙脫。

“蠢女人,你懂什麼?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男人”的聲音漸漸異化成羅梟君熟悉的女聲,尖利,瘋癲,歇斯底里。

“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又憑什麼來評判我!”

“我被他扒了衣服侵犯,他用那個花瓶插進了我的身體。”

“他扯掉了我的頭髮,拔掉了我的舌頭,他砍下了我的十根手指,又砍下了我的手臂,還有我的腿。”

“他剖開了我的胸膛,抓著我的心臟告訴我他愛我!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太愛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溫倩笑得哭出來,笑得幾乎快斷氣,“你什麼都不知道,但沒關係,我會讓你知道的。”

說著,被溫倩附身的男人身體奪過羅梟君手裡的刀,壓住她的腿齊根砍了下去,第一刀沒能砍斷,它又補了第二刀,第三刀。

“啊——!”

羅梟君痛得差點暈過去,但她卻彷彿被什麼控制住了一樣,只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就是暈不過去。

它又抓過羅梟君的右手,掰直因為疼痛而蜷曲的手指,再一根,一根地削掉。

羅梟君已經連痛呼都發不出來了,只一個勁兒地喘著粗氣,肺像是漏了風,每呼吸一次都帶著疼。

“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

又憑什麼評判我?!

等砍斷了羅梟君的四肢,溫倩才淺笑了一聲,鬆開了在羅梟君脖子上的禁錮。

剛剛鬆開的那一剎那,羅梟君就徹底沒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她的一生,羅梟君甦醒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她徹底感受不到自已的四肢了,她想動動手指,就好像手指這個東西從來沒有長在自已身上一樣。

疼痛的記憶如海潮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湧上羅梟君的腦海,她不得不死咬住牙關才能勉強控制住尖叫和哭嚎的衝動。

因為她不確定自已安不安全。

好像又過了很久,久到她都不確定自已是不是還活著的時候,她突然間重新感覺到血液的回流,感受到了心臟正砰砰砰地快速跳動。

羅梟君睜開眼睛,接著做了一個像是要吃光空氣的深呼吸,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溢位來,而她也再無法抑制住自已因為過度痛苦而想要哭叫的慾望。

那哭聲先是尖銳得號慟崩摧,然後就很快變得小聲,如同小獸的嗚咽。

“姐……姐……”

靈異小說相關閱讀More+

遺神空間

布偶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