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那位昨夜裡侍寢了。”

阿芷一面給葉蓁蓁輕輕揉著腿一面觀察葉蓁蓁的神色。

她能感覺到葉蓁蓁身體一僵。

“竟這麼快?”

“不過無妨,只是一次侍寢而已,我不能就這麼自亂陣腳。”

很快,葉蓁蓁回過神來。

“主子,這個女人一躍成了正四品的美人,竟就這樣和主子您平起平坐了,真是可恨!”

“要奴婢說,那後宮裡的鄭才人和蘭才人,哪個不比這個陸娘子家世好、身份高,可陛下偏偏讓陸美人侍寢。”

“據說,那夜裡,陸美人的綠頭牌都還沒做好呢,陛下就巴巴地自已去了承乾宮。”

阿芷越說越為自家主子委屈,憑什麼她陸美人這麼輕鬆就得到了侍寢的機會。

“別說了,阿芷。”

葉蓁蓁聽得頭疼,她不想再聽到這個陸美人這麼得陛下寵愛。

“是,主子。”

“陛下不會忘了我的,我爹可是尚書令,陛下離不開我爹的。”

葉蓁蓁看著窗外自言自語。

妙宜以為,沈君堯昨日來了承乾宮,今日必不會再留在承乾宮了。

他這麼清正勤勉,想來不會讓自已行事過於放肆。

可沒想到,沈君堯來承乾宮看著妙宜喝完了一整碗大補的甜湯,卻無半分離開的意思。

“沈君堯,你不用回去批奏摺嗎?”

妙宜把手伸出來,在沈君堯面前晃一晃。

“你夫君我批完了奏摺才過來的。”

沈君堯順手牽住妙宜,把她拉到懷裡,鼻尖輕嗅妙宜的烏髮。

“不行!這大白天的,芙綰、瑟瑟她們可都在外面呢!”

妙宜驚呼。

“主子,我們這就走。”

外頭的芙綰和瑟瑟聽到自家主子在裡面大喊,探頭進來笑嘻嘻地說。

“不行!好芙綰!好瑟瑟!你們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啊!”

妙宜覺得沈君堯是頭狼,隨時都能把自已給吃了。

“娘子,為夫有這麼可怕嗎?”

沈君堯輕輕把妙宜的碎髮別到耳後。

他的手碰到自已的耳垂,妙宜打了個激靈。

救命啊!自已這是怎麼了。

這麼沈君堯碰一下自已的耳朵,都這麼難受呢。

看妙宜捂著衣衫,警惕地盯著自已,沈君堯開懷大笑。

“娘子,青天白日,為夫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不過昨日夜裡,是誰口口聲聲說不讓為夫離開你的。”

沈君堯在妙宜耳邊說著些羞話。

妙宜聽了,小臉一紅,一拳捶到沈君堯胸口。

“你真是個登徒子!還不是都怪你!害得我身上到現在都不痛快。”

“手勁還不小,你這是謀殺親夫啊陸娘子!”

“都是為夫的錯,娘子原諒為夫吧!”

沈君堯捏捏妙宜的臉頰。

“不,不原諒。”

“那為夫只能,讓娘子更不痛快了。”

沈君堯目光幽幽地湊近。

“等等!我原諒,我原諒你了沈君堯,你可別過來。”

妙宜真是怕了聖上,他都不知羞的嗎。

“哼,等著史官給你記一筆,說咱們的聖上白日那個什麼。”

“哦?那也是咱們二人一同名留青史。”

聖上連著十日,夜夜留宿承乾宮。

妙宜被他折騰得連連討饒,沈君堯終於放過了她。

第十一日早上,妙宜從被子裡探出頭:“瑟瑟,陛下走了嗎?”

“回主子的話,陛下早些時候已經去上早朝了。”

瑟瑟見自家主子縮在被子裡不敢出來,打趣道:“主子,怎麼現在越發不敢見人了呢?”

“你不知道,沈君堯他就是個大混蛋!”

妙宜脫口而出。

瑟瑟卻驚掉大牙,她們家陸主子竟敢直呼聖上大名,還罵他是混蛋。

若是旁人敢這樣,聖上定是輕饒不得。

瑟瑟轉念一想,自家陸主子似乎也被聖上狠狠懲罰了。

“主子,傳早膳嗎?您都辛苦一夜了。”

瑟瑟笑著說。

“傳!我定要把陛下給吃破產!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妙宜埋頭乾飯,姜詞進來通傳:“主子,外頭來了好些個人,要不要讓她們進來?”

“讓她們在外面等著也不好看,姜詞,叫她們都進來吧。”

妙宜好頭疼,怎麼就來了這麼多人呢。

“陸姐姐!”

妙宜還沒看見來人,就聽見有人喊她。

“陸姐姐,你忘了我了嗎?我是周寶林啊!”

周寶林?

嗯,是有這麼個人。

“陸姐姐,說起來,咱們還算是同鄉呢!你是邊州人,我家鄉在邊州旁邊,難怪我看陸姐姐比旁人更親近呢!”

周寶林把妙宜手中的勺子奪了過去。

“姐姐剛用早膳啊,妹妹親自伺候您用膳吧。”

那周寶林把瑟瑟和姜詞都擠到了一邊,自已拿著勺子給妙宜佈菜。

“我當是誰跑得這麼快呢!原來是周寶林。”

薛寶林扭著身子,讓宮女扶著進了內殿,看見周寶林便出口嘲諷她。

她後面進來的還有鄭才人、葉美人和蘭才人。

看著陛下給陸美人的承乾宮如此豪奢,薛寶林怔了一怔。

“承乾宮的大門剛開啟,周寶林你就兔子一般竄了進來,好像誰搶了你什麼東西一樣!”

蘭才人捏著帕子笑周寶林。

“怎麼,好好的主子不做,想到這承乾宮做奴婢了?”鄭才人看著周寶林殷勤地給妙宜佈菜,比那奴婢還上趕著。

周寶林倒不是真的想伺候陸美人,只是進宮半個月了,聖上一次都沒有宣召過自已。

她不像葉美人,有家世,也不像薛寶林和鄭才人,有美色。

就連模樣稍稍不如薛寶林和鄭才人的蘭才人,也有才女之名。

而周寶林自已,樣樣不如她們,扔在嬪妃堆裡,聖上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她自是要另尋辦法。

現下聖上寵愛陸美人,跟她打好關係,沒準陸美人能分自已一杯羹,在聖上面前給自已美言幾句。

“姐姐說笑了,妹妹不過是想和陸姐姐打好關係,畢竟咱們都是一塊伺候聖上的,之前有些誤會,總得讓它過去了才好。”

“周姐姐倒是能屈能伸。”薛寶林自是看不上週寶林。

“安靜!”妙宜突然大喊一聲。

眾嬪妃訝異,吃驚地看著這陸美人。

“我還沒用完早膳呢,你們要打架去承乾宮外面打,吵得我頭疼。”

葉美人剛才一直未說話,此時向前走幾步,輕笑著說:“姐妹們光顧著拌嘴了,忘了正事。我們來承乾宮,是為了給陸妹妹送些東西。以後大家都是好姐妹了,不要再吵吵鬧鬧的。”

妙宜心下鄙夷葉蓁蓁,誰跟你是好姐妹了,誰吵吵鬧鬧心裡沒點數嗎。

原來她們來承乾宮,是為了給妙宜送東西的。

只是出於什麼目的,除了傻子都能想明白。

妙宜喊了瑟瑟和芙綰,收下葉美人等人送來的衣裳料子、釵環首飾、糕點吃食。

不收白不收,白撿的便宜豈有不佔之理。

“陸妹妹,姐姐知道你從前生活不易,想必沒見過這些東西,無妨,今後有什麼不懂的,姐姐會告訴你。”

葉美人這是在嘲笑她沒見過世面。

“葉姐姐,我確實是從未見過這麼多好東西,姐姐見多識廣,姐姐可憐可憐妹妹,往後多照顧照顧妹妹,隔三差五多給妹妹我送些好東西,葉姐姐,你人這麼好,一定會答應妹妹的,是嗎?”妙宜茶味十足地拉著葉美人的手,眼淚汪汪地說。

葉美人臉色青一塊紫一塊,這咋還有上趕著要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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