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晚舟到了書房後等了沒一會白鶴就回來了,帶著怒氣進的門。
咣噹一聲狠狠把門甩上,嚇得外面的韓掌事一哆嗦。
他三兩步走到付晚舟身前,抬手便是一個耳光,白皙的臉被扇的側了過去,瞬間就是明晃晃的指印在上面顯出來。
“把衣服脫了,給朕跪下!”
付晚舟愣愣的,但也聽話。
毫不猶豫的就把繫著刀的帶子解開,把衣衫都脫下來,只剩一條外褲,規規矩矩的疊放在身側,然後跪在白鶴眼前。
那精壯的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上,是一條條醜陋的疤痕,蔓延了整個上半身的前胸和後背,基本都傷在了致命的地方。
最恐怖的是貫穿肩頸的一處,付晚舟活像是個破布娃娃,被縫縫補補的。
白鶴看見這身為了他而留下的一處處傷疤,有些心疼,但轉念就更加氣憤了起來。
抬手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付晚舟的臉上。
“看看,看看你這身傷疤,再看看你身上這些星星點點的歡愉痕跡。”
“……”
付晚舟沒說話,他耳朵嗡嗡作響,這兩巴掌都是用了狠勁兒的。
書房裡燒著暖和的炭火,哪怕是把衣服脫了也不會讓人覺得寒冷。
付晚舟就跪在白鶴跟前,闆闆正正的挺直著腰板。
“你忘了他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了,是嗎晚舟?”
“朕把你帶在身邊這麼些年,就把你教成了這樣?你的腦子呢?你的眼睛呢?”
“朕讓你護著他,沒讓你把自已都交出去,沒讓你護到床上去!”
白鶴生氣,氣付晚舟看不清白染的計謀,更氣自已這麼晚才看清白染的挑撥,讓付晚舟情竇初開,為了這樣一個帶著目的來的人。
“小韓!給朕把書房周圍的人都清乾淨!哪怕是一隻鳥都不能留下!”
“是,陛下。”
韓掌事在屋外應聲,馬不停蹄的就去遣散侍奉在書房周圍的奴僕。兩人在書房裡,白鶴沒再說話,直到周圍的人都被清乾淨。
“給朕滾到門外去跪著,看看這寒冬臘月的風能不能把你吹清醒了!”
“滾!”
“是。”
從頭到尾付晚舟只應了這麼一聲。
他站起身來,二話不說便轉身走出書房外,順便帶上了門。
就這麼直挺挺的又跪在了書房外面。
門外是寒冬臘月,剛下過一場大雪。又是到了夜裡,這風吹起來本就冷得要命,更別說會帶起一層薄薄的雪吹在人身上臉上。
付晚舟雙手垂在身側緊緊握成拳,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韓掌事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景象搖了搖頭。這天寒地凍的,他裡外穿了四層還裹著毛絨的圍脖,還是覺得寒風往衣服裡鑽。
看著付晚舟光裸著上半身,他只覺得更冷了,轉身便小跑著去了小廚房,吩咐把薑湯備好。
……
白鶴在書房裡批閱奏摺,時月明在皎月軒的搖椅上睡的迷糊,付晚舟跪在書房外瑟瑟發抖。
嘴裡哈出的氣都變成了白色,身子都僵硬了。
這一跪就跪了將近三個時辰,差不多到了子時,白鶴才喊他進來。
付晚舟跪的太久,外面又冷,站起身時甚至都感覺不到膝蓋往下的存在。他站起身扶著門框,下一秒就往前栽去,被韓掌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進了書房,他抬手推開身邊的韓掌事,踉踉蹌蹌的走到白鶴的桌案前面,又直挺挺的跪下來。
韓掌事嘆了口氣,去小廚房端來了冒著熱氣的薑湯遞給他。
“把薑湯喝了。”
“喝吧,陛下准許你的。”
他抬頭看向白鶴,那人也正好在看著他。得到確切准許後,付晚舟才用手接過碗來,大口將直辣嗓子的薑湯喝了。
“清醒了沒有。”
“……”
“啞巴了,朕在問你話!”
“屬下知錯。”
知錯並不是清醒,白鶴知道他在遮掩。站起身走到付晚舟身前,抬手卡住他下巴,逼迫他跟自已對視。
那雙黑漆漆的眼眸裡是白鶴看不懂的情愫,十分混亂,似乎付晚舟自已也在跟自已的內心作鬥爭。
“朕問你清醒了沒有。”
“屬下知道,他是十三皇子派來的,也是陛下的人。”
“他不是朕的人,從來都不是,你還不明白嗎?”
付晚舟聽著白鶴的話皺了眉,他心中五味雜陳,剛才跪在書房外,他甚至連該如何請求白鶴將時月明賜給他的話都想好了。
可現在聽著他這麼說,一時間更混亂了。
“屬下無知,還請陛下明示。”
“他不是朕的人,是你的人。是白染派來試探你的!”
“……?”
“沒想到,朕把你帶在身邊這麼多年,精心教導,你依舊看不清中了他的計謀。”
白鶴把他的衣服拿起來丟過去,讓他把衣服穿好,又將白染的計謀一字一句的解釋給付晚舟聽。
“可屬下爛命一條。”
“說什麼爛命一條!你是朕最忠心的護衛,如果能將你收入囊中,那奪皇位對白染來說不就少了最大的阻礙!”
“他怎知我一定會被策反?”
“你不懂情愛的力量。”
“是陛下不懂我的忠心!”
付晚舟跪在那,看著白鶴的眼睛裡是無比堅定的。
白鶴也看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但又從心底隱隱有些高興。他抬手拍了拍付晚舟的肩膀,扶著他站起身。
“那就與朕同演一齣戲,來測測他的心到底是在西域還是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