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昏暗的書房裡,仙道彰坐在書桌後的轉椅上一隻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院子池塘裡的逐鹿一下下敲擊著石面。

秋水伯靜靜得候在旁邊,滿臉的擔憂和悵然。

他們少爺從那天給他下達過命令後,在後院的和室裡足足待了兩天兩夜。中間除了每天拿走固定送去的兩次食物和水外。直到現在才出來。

秋水伯有些擔心裡面那個少年。

他當初本還想製造個機會見一見這位有可能拉他們少爺出泥沼的人。可沒想到真正的見到他卻會是現在這樣。

“外面怎麼樣?”仙道彰打斷正神思不屬的秋水伯,沉聲問道。

秋水伯立即回答,“昨天鬧了一場。不過在根據您的吩咐找了個人讓那位相田彥一親眼看到‘流川少爺’出門後,就沒什麼人再懷疑您了。”

仙道彰聽後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敲了敲,沉寂的雙眼寒光盡顯,直接冷笑一聲,

“沒什麼人?呵,那還有誰?”

秋水伯想了下回他,“應該是流川少爺的隊友?那個紅頭髮的。一直在叫囂。”

仙道彰放下拖著下巴的那隻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地冷笑。

“不用理他。父親那邊怎麼樣?”

秋水伯繼續恭敬的回答,“誠先生昨天讓人來傳過一次話。說是東南亞那邊有一批貨被截了。”

秋水伯說到這裡頓了頓,然後斟酌著用詞說完,“他讓我問您,在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后,有沒有改變什麼想法。”

仙道彰沉著臉沒說話。秋水伯就這麼安靜的在一旁候著。

整個房間裡只聽得到池塘裡的竹子在一下下的敲擊著石面。

直到良久後,才聽到仙道彰啞著聲音開口,

“秋水伯,你說我做錯了嗎?”

秋水伯聽著仙道彰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沙啞如泣的聲音,頓時也有些傷感的紅了眼睛。

這樣一個孤高桀驁的人,此時竟然如此悲憫愴然。他們彰少爺何曾這樣在人跟前示過弱。看來這是真的動了感情了。

秋水伯在內心哀嘆。

他和福水那老東西跟了仙道家的三代家主。

從老家主捨棄家庭帶著他們掙地盤,到誠先生強取豪奪不擇手段。現在又輪到彰少爺……

仙道家的男人其實比誰都渴望愛,可是又不懂得怎麼去愛。

這個家族的人一出生便處於黑暗面的社會頂端,使得他們不得不把自已造就的強大,霸道,蠻橫,專制才能揹負起血淋林的家族重擔。這也致使他們沒辦法理解和像個普通人那樣等待愛人和被愛。

看著前面這個各方面都已經很強大,可終究還只是個17歲的少年。秋水伯回籠思緒,語氣堅定的說道,

“彰少爺,您後悔嗎?如果沒有後悔,那您就沒有錯。”

仙道彰再次沉默。

不多時,他用食指不停的敲擊著扶手,有些略顯焦躁地問,“春水那邊有什麼進展?”

“她已經到那邊入學了。據她這兩天的觀察,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您說的那位有什麼特殊癖好。”

仙道彰聽秋水伯說完,皺著眉頭冷聲吩咐,

“以後就讓她看著那個人。給我盯緊點。”

秋水伯恭敬的彎腰應‘是’。

然後就見仙道彰一腳狠狠的踢在了牆面上。

他不想放手。

只要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的幼稚生,就恨不得把他身邊所有人都殺光。

仙道彰的雙目赤紅,細胞裡暴虐的因子在不停的奔湧。直到他攤開手掌,看到流川楓咬在他掌心上的那個細小的牙印,才張口對著那裡再次狠狠的咬下去。直到皮肉綻開鮮血流出。

他舔了舔手心不停冒出的血珠。將傷口緊緊握住。內心篤定。

他不能讓他的幼稚生成為第二個母親。

那個男人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他不是東瀛組的家主了,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既然他生下來就姓了仙道。那他就只能靠自已的能力去爭取想要的。

仙道彰這麼想著,閉上眼睛慢慢沉下心來平復著狂躁的情緒。

秋水伯見他家少爺從突然失控到逐漸穩下心神,止住上前的腳步慢慢退回到初始站立的位置繼續靜候。

“你去看看他吧。幫他處理下傷口。他的媽媽應該是今天到,直接通知她去國際醫療中心。”

秋水伯聽到這樣的命令,雙眼微睜,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少爺,您要放手嗎?”

仙道彰依然背對著秋水伯,乾淨利索的站起身看著窗外上下敲打著的逐鹿。目光堅定,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可能。他永遠是我的。”

然後繼續沉聲補充,“但是仙道誠有一點說的沒錯。我現在什麼都還不是。你去找人告訴他,我去緬北接那批貨,那邊的人也交給我。但是等我擺平後,他就得放權。”

“是。”

秋水伯立即躬身答應,再抬起頭後終於眉目舒展,鬆一口氣。

這才是他們仙道家的家主。

他對著仙道彰高大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才拉開門走出去。

仙道彰就這麼看著竹子在流水的作用下,上下不停的抬起落下。墨藍色的眸光如開了刃的霜刀般鋒利冰寒。這次他會一勞永逸,真正的成為那個上帝。

帶有仙道家家徽的黑色轎車透過專用的vip進出口,平穩的停到國際醫療中心醫院的地下室。

仙道彰抱著懷裡已經失去意識的人緊緊了手臂。他將頭埋到流川楓的頸窩處不捨的磨蹭著。在秋水伯下車幫他開啟車門後,才將頭抬起。

仙道彰打橫抱著他的幼稚生,步伐穩健,目光堅毅的朝著已經準備好的vip病房走進。

他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眼中盡是不捨和疼惜。仙道彰再一次用手梳了梳那柔軟黑亮的頭髮。這才沉下眼皮轉身出去,在即將關門之際再次回頭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人。直接快步離去。

秋水伯在處理完醫院的監控後,同仙道彰一起回到本家。車子才將靠近宅院,就看到不遠處的圍牆外正在朝著院子裡張望的兩個人。其中一個高大健壯一頭紅髮異常扎眼。

“哎喲,洋平你到底問清楚沒有啊?這真是那個仙道家?”

櫻木花道沿著古樸的日式垣摒伸著頭朝院子裡望。

還真不是一般大啊。光前面這院子就趕上他們湘北的體育館了。

“不會錯的。為了幫你問到這個,我可是著實的捱了我家那老頭子一頓罵。”水戶洋平雙手插著褲兜無奈的看著這個像是土撥鼠一樣不停朝著人家院子裡探頭探腦的傻瓜。

早知道剛一到東京就被花道抓著到處給他尋人。他才不會來找這個傢伙。

“你為什麼就那麼篤定流川楓在仙道這啊。他們那個教練不都說了。仙道那天下午就打了電話給他說手傷了在家修養。那個陵南的小個子也說看到流川楓回了酒店房間然後揹著包又出了門。也許真是去找他家人了呢。”

水戶洋平拽下正想要扒上牆頭往裡面再看的仔細些的櫻木花道,不解的問他。

他記得花道除了在賽場上,其他時候跟這個仙道彰私下沒什麼交集啊。幹嘛突然這麼針對人家?

水戶洋平還記得前天下午到神奈川的休息室去找這個傢伙,還沒推開門就聽到櫻木花道正扯著嗓子和田崗在吵架。

“我早就說了,仙道家裡打過電話給我,他的手腕受傷了,上午解散前我親眼看到的。怎麼可能是裝的。他上午打得有多賣力大家有目共睹。你們流川楓不見了,憑什麼推到仙道身上。”

田崗茂一瞪著眼睛衝著櫻木花道怒斥道。

下午打山王他們仙道沒辦法上場他就夠憋屈的了。這個紅頭髮的暴力分子還要詆譭他們仙道,往他身上潑髒水他實在是忍不了。

櫻木花道聽後立即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流川楓就是跟著他走的。我們湘北的都看到了。我告訴你,那個仙道有問題。上午他就不對勁,下午狐狸沒來肯定跟他有關。”

這時相田彥一大著膽子站出來反駁他,

“那個,櫻木同學,你這就說的不對了。我在過來之前明明看到流川楓從房間裡揹著包出去了。我看他沒往會場這邊來還特意去問了下前臺。工作人員說是他媽媽早上打了電話過來轉接到他們房間的,還是國際電話呢。也許是去找他家裡人了呢。”

“你知道個屁。”櫻木花道轉頭怒目衝著相田彥一叫道,“就那隻臭狐狸的爛脾氣,別說他家裡來人了。就算是外星人來了他都不會多看一眼,更不會不來打比賽的。”

眾人聽後面面相覷。

被櫻木花道這麼一說,那個流川楓……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不過……

“你為什麼只針對仙道啊?”福田眯著小眼睛冷冷的看著櫻木花道問他。

“他……他……”櫻木花道紅著臉支吾。他媽的他也不能說他覺得那個仙道對狐狸有別的想法吧。

櫻木花道轉頭看了眼正透過鏡片,目光深邃盯著他打量的安西光義還有正等著他回答的其他人。讓氣憋的轉頭一拳砸在儲物櫃上。

晴子捂著嘴巴擔憂的小聲叫道,“櫻木同學……”

彩子一直皺著眉頭觀察著櫻木花道的反應,沉思著沒說話。

三井和宮城對望一眼。嘆一口氣。

這兩個問題兒童啊。平時比誰都掐的厲害,只要一出事兒又比誰都想著對方。

田岡茂一早就怒火中燒了,他見這紅頭的小子當著眾人的面都敢動粗,立即轉到安西光義面前憤憤不平道,“安西老師,您看他,大家都還在這他都敢動手,要是仙道回來了他不得打死他,就這麼放著這種人不管真的好嗎?”

“你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要打仙道了?明明就是那個偽君子一直在找我的茬。他……他還……他……就不是個好東西。”櫻木花道急的語無倫次的,想說他還對狐狸圖謀不軌,可是想想狐狸是個大男人,這麼形容又不太對。只有憋悶的衝著田岡茂一大叫著。

整個人被氣的來回暴躁的轉著圈就想找個人給上一個頭槌。

眾人見他這樣皆往後面退了退。

他們可都見識過,湘北這群問題兒童脾氣上來可都是無差別攻擊的。

宮城和三井見此趕緊上前拖住人安撫,“花道,你冷靜點。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等會大家還有比賽呢。”

水戶洋平在門口看到已經完全炸了毛的櫻木花道,也是趕緊推開門衝進去拉住他。

這時就聽安西光義沉聲開口,“都放開他。櫻木同學,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現在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不能這樣妄下定論。”

安西光義說完轉向彩子說道,“彩子同學,麻煩你去酒店前臺核實一下。”然後又轉頭看向田岡茂一,“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田崗君再打個電話問下仙道同學,流川同學跟他出去後,什麼時候回來的?”

田岡茂一也憋著氣,悶聲回他,“我早聽他家裡人說過了,仙道是一個人回的家。根本沒帶別人。”

安西光義皺眉沉思片刻,過後對著彩子點點頭。

彩子憂心忡忡的出了門。晴子見後也緊跟著她走了出去。

櫻木花道正想追著晴子一起出去,但被安西光義瞪過來一眼,只有鬱悶的被水戶洋平拉著站到了一旁。

經過這場吵鬧過後,開賽時間已經所剩無幾。由於少了仙流二人,教練組只有重新安排對戰山王的人選。

水戶洋平想到此,再次看向皺著臉的櫻木花道,

“那天大姐頭不都確定過了,流川楓的媽媽確實打了電話過來給他,或許真是去接人了呢。”

“你接人能接兩天啊?”櫻木花道反駁他,然後一臉憤懣的說,“昨天比完賽以後我還碰到了那個山王的和尚頭隊長呢。他問我怎麼沒看到狐狸還有7號的大前鋒。我說仙道受傷了上不了場。他就一副大徹大悟的白痴樣跟我說。怪不得他覺得對愛知縣那場那個7號打的那麼奇怪。原來是想受傷後不跟他們打比賽啊。我就奇怪了。連對手都看出來他不對勁了,怎麼同隊的人就都被這個人耍的跟傻子一樣。”

“唉。”水戶洋平無奈的嘆口氣,“所以昨天下午大家都回去了,你就非得來這找一趟?那如果流川楓真是家裡有事跟他媽媽先走了呢?”

櫻木花道想了想蹙著眉頭回他。

“反正我就不信那隻狐狸會像那群傻瓜說的那樣,連對山王的比賽都不打就跟他媽走了。”

如果到時候回去發現真是這樣,那他一定會揍扁那隻狐狸公。

二人話音剛落,然後就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這座院子的大門口。

櫻木花道和水戶洋平對望一眼,趕緊跑了過去。

仙道彰坐在車裡早就看到了這個紅頭髮的小子。他不屑地在心裡冷哼一聲,眼中帶著譏諷,掩下眸底慢慢浮起的殺氣。

呵,本事還不小。能找到這裡來。

仙道彰面無表情的拉開車門下去,直接就對上了正怒瞪著他的櫻木花道。

櫻木花道盯著這個此時雖然看上去神色冷淡,但是那雙眼中的眸底還有未收回去的冷冽殺氣的危險男人,直截了當地問他,“狐狸在哪兒?”

仙道彰聽後眸色直接變得黑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懶洋洋的看著他家幼稚生這個紅頭髮的隊友開口,“你怎麼知道他在我這?”

櫻木花道聽後立即大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把他扣下了。聽聽,我沒錯吧。”說著他看向旁邊的水戶洋平。

水戶洋平瞄了眼在看到仙道彰自已開門下車後就緊跟著下來的那位眼神銳利的老人家,還有另一邊下來的那個穿著一身黑西裝帶著黑墨鏡一看就不好惹的司機大哥。拉著櫻木花道往後扯了扯,衝著仙道彰笑笑,

“不好意思啊。花道就是太關心隊友了,流川楓直到現在都沒回去,我們學校的人都有些擔心。”

仙道彰將眼神從櫻木花道身上移到這個雖然比紅頭小子矮了不少但氣勢不減,卻明顯要圓滑很多的男人,沉下眉毛一手插兜,冷漠的繞過他們朝前走。

秋水伯和司機一左一右的跟在仙道彰的身後。

櫻木花道怒氣衝衝的看著有人給他們開啟大門,仙道彰就想這麼進去,直接衝著他的後背叫囂,“你別以為你藏的很好,狐狸今天再不出現,我們就去報警,到時候看你還怎麼裝。”

仙道彰冷笑一聲,轉頭看向這個他的幼稚生一直在罵的白痴傻瓜。看來也不完全是個蠢人。

“據我所知,神奈川県的人都回去了吧?”

櫻木花道聽著他這帶著些嘲諷調笑的語氣,瞪著眼睛沉聲說道,

“他們回去了我還沒走,你不放了狐狸,我就跟你拼到底。”

水戶洋平看到陵南這位在聽完花道的話後,周身氣勢立時變的凜冽逼人,壓迫感十足。他趕緊移到櫻木花道的身後,小聲提醒,

“你答應過我不惹事兒的。”

雖然他家老頭沒說這家是幹嘛的,可是在給他地址之後再三叮囑過,仙道這家不能惹。

能讓他那個不可一世的老子說出這話的,這些人絕不是善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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