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荀娘姝星都還在樓船裡,後院裡女孩們皆是嫩生生的小未成年。共桑榆哪裡會使喚她們,幾聲叱喝把睡眼惺忪的女孩們給趕了回去,扭頭一看還有一個跟自已同屋的小葉子,正怯怯地偷瞄著無比自來熟往屋裡進的連縱,共桑榆登時心中警鈴大作,兩手拎過她,往門外一搡,哄道:“去,到隔壁找姐妹們一起玩啊。”

“啊?可是……”小葉子遲疑著,眼神飄忽了一會,驀地一滯,不再多言,扭身飛快地跑了。

見她離去前神色有異,共桑榆一扭頭,果然見到連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轉了回來,手撐在她身後架子上,正意味深長地衝她微笑。

這狐狸內心多半齷齪,共桑榆也懶得問。

此時兩個人都還在不停往下滴著水,屋裡屋外都是糟亂水跡,她繞過連縱往裡走,見箱櫃前淌了一大灘溼漬,櫃門卻閉合著,驚奇於他居然懂得矜持道理,忍不住“哎”了一聲。

連縱的矜持有,但不太多。

他緊跟著過來,聽見共桑榆叫,立即笑眯眯應了:“姑娘找我?”

一時鬼迷心竅,引狐入了室,共桑榆深感糟心,開啟箱櫃翻出一條幹布,往他身上一砸,沒好氣道:“滾屏風後面去擦。”

連縱收起笑,一把抓住那條幹布,又露出懇切模樣,“女子體弱,你先顧好自已,趕緊換掉溼衣服吧。”

他嘴上這麼說,腳卻不挪。共桑榆瞪著眼睛,剛想罵人,連縱後退一步,竟真的轉身走了。

“你要去哪?”眼見他一步未停出了門,共桑榆不禁有點擔心隔壁屋的小葉子她們。

“找人要熱水。”他頭也沒回。

“你知道找誰?”

連縱的聲音遙遙散開:“這裡我比你熟。”

一時氣結,共桑榆被堵得無話可說。

現在換衣服,其實也已經是亡羊補牢了。從王府出來那一刻開始,共桑榆就感覺頭昏昏沉沉的了。

在連縱面前她得撐著力氣,人一走,共桑榆頓時就被病魔一巴掌按倒在了地上。

好歹抖著手腳把溼衣服給脫了下來,身體一輕的同時,寒氣也見機裹捲了上來。

勉強套了件長裙上身,手裡還繞著兩端衣帶,共桑榆腦袋一重,瞬間歪倒在矮榻上,人事不省。

迷迷糊糊有了一點意識時,她似乎聽見有人在耳邊絮絮低語。

簡單的、重複的三個字——她眉頭緊蹙,試圖凝神去聽,揮開一重又一重的霧障,那個聲音逐漸近了、更近了——

鼻尖驀地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大驚之下,共桑榆猛然睜開了眼睛。

“你幹嘛啊!”她恨不能長出八隻手來推他,可惜手腕無力,半點都奈何此人不得,只好自已努力後仰。

連縱維持著趴在她枕邊的姿勢,伸手摸了摸鼻子,連笑渦裡都盛滿了得意。

“我在照顧你呀,病嬌嬌。”

你才病嬌,你全家病嬌!共桑榆忍住渾身惡寒,咬牙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正經嬸母。”

“住在王府裡的是正經嬸母,住在這裡的——”他偏過眼,抬手取下束髮玉冠,烏黑溼發搭在面上,叫人更加看不清他的神情。

然而也使得他嗓音中的顫抖暴露無遺。

“是小嬸母。”

精神一旦有所鬆懈,病魔就會趁機攻城掠地,共桑榆眼前又迸出幾點金星。暈暈乎乎地,她把腦袋蹭了回來,潮熱氣息盡數撲在連縱面上,他全身僵住,不敢動作,只將眼珠斜轉了回來。

“你別叫我小嬸母了,你這人真不正經。”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羞赧,她的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嫣紅。

對比之下,連縱的臉色蒼白得像鬼。

縱橫情場多年,連縱自然立時就察覺出了她軟語中隱含著的情潮,他強行按回心口處衝撞嘶叫的那隻餓鬼,帶著點不可思議,恍惚著貼近了她的唇瓣。

勉力抵禦了這麼久,共桑榆覺得自已已經夠厲害的了,當下便也心安理得,不躲不避地做了一回美色的俘虜。

唇瓣甫一相貼,兩人皆是一震。

共桑榆暗自覺得好笑:我激動很正常,我一向吃素的,你個多情風流種,在這裝什麼純情呢?

多情風流種很快找回狀態,展示了他不純情的一面。

他輕輕扶住她後腦,覆身而上,帶著她的身子滾了小半圈。

溼淋淋的錦袍隔著一層薄被將寒意透過來,溼發也落在她頸側,涼涼癢癢的,共桑榆下意識掙了一下,被他使力壓住。

柔軟雙唇微微張開,銜住她下唇不輕不重地吸吮,唇稍一分,他便乘勝去侵她齒關。共桑榆不是很樂意,努力避開,昂著臉想要重新找到他的嘴唇,繼續一開始單純的親吻。

連縱如她所願,唇瓣貼緊磨蹭了一會,又故技重施去吮她上唇,試探地上下輕掃,同時用手去揉弄她的耳垂。他極有耐心,終於磨得她同意,齒關鬆開。

然後這個吻就徹底不同了。

宛如一場別樣的戰鬥,戰場是濡溼的,廝殺聲更是纏綿。

柔軟刮過上顎時,共桑榆渾身一顫,不由自主悶哼一聲,眼睫一動,緩緩睜開。

連縱仍然闔著眼皮,在她口中十分動情地翻攪,聽見共桑榆那一聲哼音,他的手離開了她的耳垂,探入薄被內,捏住了不久前才被他親手繫好的衣帶。

共桑榆眸色驚惶,忍不住抬手去推他的臉,連縱毫不設防地被推離,茫然睜開的眼中甚至帶著一點委屈。

共桑榆盡了很大的努力才控制住自已,沒有做出抹嘴這麼傷人的動作,嚥下口水,她啞著聲音佯裝抱怨:“你衣裳把被子都弄溼了,該脫你的。”

連縱眼中委屈加深。

耳根燙得透紅,共桑榆面色卻並不為之所動,白細手指很不憐香惜玉地扯住他垂下的潮溼長髮,繼續吐槽:“還有你的頭髮,得先擦擦乾。”

說完想到什麼,有點困惑地去摸自已的耳發,“我的……哎?我的頭髮怎麼這麼快就幹了?”

連縱再也忍耐不住,重重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唇,反覆碾磨。

腰腹間極涼,唇上又痛,共桑榆更不依了,真的開始發力反抗。

她這一反抗,連縱竟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把擒住她雙手抵在床頭,眼神狠戾,張嘴就在她唇上咬了個血洞出來,緊接著偏過腦袋,又去啃咬舔弄她的脖頸。

好好一場你儂我儂的情事眼看就要發展成為強迫,共桑榆脆弱的心靈遭受不住,嗚哇一聲哭了出來。

“你……你幹嘛呀連縱……嗚嗚放開我……”

隔壁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宛若一朵小小火花在二人耳邊炸開,共桑榆立刻放輕了哭聲,連縱啃咬的動作也停住了。

兩個人軀體緊貼著僵持了良久,一個灼燙一個冰涼。

共桑榆意外地發覺連縱其實並沒有真正動情,這個發現令她又是困惑又是窘迫,下意識咬了下唇,登時疼得直哆嗦。

如此親密無間的接觸,共桑榆能感覺到連縱,連縱自然也能感覺到她。可連縱偏偏毫無反應,依然埋首在她頸間,唇齒間氣息吐露,那一小片肌膚酥麻不已,好似已經成了他佔據下的領土。

昏沉睏意挾著痠痛感再度襲來,共桑榆眼皮半斂,想要投降。

反正她已是無力抵抗了,隨便戰勝方們把她瓜分了得了。

其中一個戰勝方的唇瓣在她細頸上輕輕掃動,嗓音沉沉,禮貌詢問:“你心裡是願意的,對不對?”

共桑榆點點頭,徹底閉上了眼睛。

而連縱沒有接下她雙手奉上的城池,長睫在她肌膚上掃過,似乎也閉上了眼。

幾息過後,共桑榆聽見了那句喃喃低語。

他說:“對不起。”

原來之前那三個字,是“對不起”。

連縱會對不起她什麼呢?想不到。

那會對不起肖思芫什麼嗎?共桑榆緩緩張開眼,盯著鴉青屋頂,悵惘默思了一會。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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