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並不是第一次提要求。

讓反派幫忙系衣帶,讓他幫忙扎頭髮,讓他幫忙塗化瘀膏……

可以往或多或少,都是為了刷好感度。

可今夜卻不同。

楚亦單純的,想要一個鼓勵性的擁抱。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意識到,自已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不是脫離現代,隻身來到異世界的局外者。

衛懷朔在窗邊立著,暗色的眸底窺探不出任何情緒。

他實在是生得俊美,以至於此刻周圍環境如此昏暗,也並不能折損他的好顏色。

眉眼似沁了墨,像頂級書畫家勾勒出的。

寥寥幾筆,卻見之難忘。

他就這樣看了楚亦一會兒,隨後輕輕“嗯”了一聲,離開了窗邊。

這聲應答輕飄飄地散開,以至於楚亦都沒有聽得真切,那邊木門就被推開了。

木屋的空間並不大,只有一張木板搭成的床而已,一人行走坐臥已是極限。

此刻衛懷朔進來,這小屋越發顯得緊湊起來。

可楚亦卻絲毫沒有這麼覺得。

他坐在床邊,看著衛懷朔在他面前站定,垂眼看他,“……怎麼抱?”

音色略低,能融進夜色裡那般,能撫平一切煩躁。

楚亦裹緊毯子,拍了拍木板,“師兄,坐下。”

衛懷朔在他身側坐下,卻留了兩掌寬的距離,兩人之間,簡直能透過一個人。

楚亦也沒說什麼,湊近了些,聲音輕快,“師兄側過來些,這樣不方便。”

衛懷朔剛微微側過身,楚亦就撲了過來,像方才那隻撞了劍的蟑螂一樣。

隔著絨毯的楚亦是柔軟的觸感。

衛懷朔身體僵硬。

一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

明明以前也抱過,那天楚亦花樓喝醉了酒,遇難時被他所救。

將醉醺醺的楚亦帶回去時,楚亦像只離不開樹的樹袋熊,纏人的緊。

可今天不同。

荒山野嶺,只有他們兩人,楚亦更是清醒著。

距離他十八歲那天已經很近了,就算不出汗,肌膚上也能散發出極其淺淡的香味。

此刻這股幾乎能迷亂人心智的香氣就圍繞在衛懷朔鼻尖。

且還有越發深入的趨勢。

楚亦的雙手環在他身後,頭埋在對方的肩膀,感受著對方的存在。

他用鼻尖輕蹭衛懷朔的肩膀,此時此刻,他才有了真切的真實感。

反派是存在的。

衛懷朔不是三兩句被定格成好壞的角色,而是確確實實陪伴在自已身側的。

離得這麼近,楚亦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聲,透著衣料,緩慢卻堅定地傳遞過來。

他存在著。

就在自已身邊。

楚亦當下才認識到,他一直想脫離的世界,其實從他降臨的那一刻起,就有反派的陪伴。

“師兄”,他喃喃道,“若沒有你,我會怎麼樣呢?”

是不是會像原主一樣,最後必定落得被炸死的結局?

是不是會因為特殊體質,受盡屈辱,任人宰割,被陌生人競相掠奪?

也許到了夜晚,這些天被深埋心底的脆弱像雨後春筍一般一個個冒出來,如今有能傾訴的人,所以更加不知所措。

楚亦的手按在對方胸膛上,感受著他的心跳,從掌心蔓延出來,竟能感受到一絲溫熱。

他過於想證明對方的存在,以至於沒有發現,兩人的距離有點兒太近了。

近到只要楚亦抬頭,就能與他呼吸交融。

近到他若是抬眼看看,便會看清對方似乎是浸染鮮血的瞳色。

人在什麼情況下,會顯露自已的本性呢?

踏進對方的領地,天真無邪似單純的羊羔,這一刻獵人便會伺機而動。

楚亦抬頭。

挺翹的鼻尖只差一厘米就能撞上衛懷朔的唇,楚亦也是突然才發現,反派的嘴唇很好看。

形狀流暢,是整張臉上唯一鮮豔的顏色。

會是軟的嗎?

似被蠱惑一般,楚亦的手指輕輕覆蓋上去,只一下,便收了手。

他的唇瓣是軟的。

雖然沒有人類的溫度,可手感卻意外的好。

應當很好親。

腦海裡突然闖進這樣的想法,把楚亦自已給嚇了一跳,連忙抱上去,不去看反派的表情,只覺得自已有點兒丟臉。

他有朝一日竟會被美色所惑。

耳朵近乎紅透,熱氣在他腦瓜頂盤旋,楚亦感覺自已就快升天了。

由於捂著毛毯,所以出了一身汗。

這一刻,比方才更濃郁的香氣四溢而出,而楚亦本人卻沒有絲毫察覺。

而向來對氣味敏感的衛懷朔自是察覺到了。

這香氣從鼻尖一直鑽到肺腑裡去,隨後在五臟六腑生了根,完全揮之不去。

衛懷朔額心跳了跳,手背上的青筋隱隱凸起,似在極力對抗著這香氣的深入。

眼瞳近乎變得血紅,這一刻當真像染上了人類的熱度,就連心跳,都有了點活人的樣子。

香消魂,世間無人抵擋得住。

哪怕是端正清潤的公子,也會如嗜血啖肉的色中惡鬼,根本無法自持。

“師弟”,再開口,聲音似有些啞,“你這樣相信我麼?”

他聲音落在楚亦耳畔,似在質問,“不怕我與其餘人一樣,想將你佔為已有嗎?”

楚亦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怎麼了。

幾乎沒做思考,“比起是別人,若是師兄,我想我也許能……接受吧。”

聲音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幾乎聽不見。

此話一出,楚亦頓時如鴕鳥般,恨不得將臉埋在地底下。

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可是直男啊!

可衛懷朔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顯然被楚亦的話給震住了。

可轉眼,他又能進行邏輯自洽。

這是楚亦處於不知所措之下,由於依靠,對他生出的依賴之情。

衛懷朔的手託在楚亦後背,他的背很薄,他也很瘦,夏日之時,他穿的也輕薄。

能感受到掌心下一寸寸蔓延的骨血,能想象得出,自已曾見過的,光滑脊背。

他這是第一次如此貼近地,與人相擁。

像是抓住所能抓住的全部,將要溺死而亡的人抓住水中浮木,恐懼黑暗的人妄圖觸碰明亮的光。

在這昏暗的木屋中。

衛懷朔的聲音清晰無比。

他好似嘆了一口氣,又似乎沒有。

“放心”,他說,“承諾過的,便不會忘。”

會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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