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經
翌日。
風清氣爽，楚亦自然醒的很早。
反派昨天和他說今天教他劍法，他十分期待。
這修仙界來都來了，不修修怎麼知道自已行不行呢？
不過十分寒磣的是，除了粉衣服，楚亦沒衣服穿了。
之前那件清新嫩綠色被他給洗了，晾在屋裡，還沒幹呢。
至於為什麼不給衣服用清潔術，因為原主的所有法術都學的亂七八糟。
至於是何種亂七八糟，就像是詩句背串了的詭異順口。
就像是：兩個黃鸝鳴翠柳，唯見長江天際流。
正因為此，楚亦愣是不能從記憶裡提煉出一個準確的清潔術，只能上手洗。
而衣服洗完後，又一個難題出現了。
他把唯一一件不是粉色的衣服洗了，那他穿什麼？
難不成今天要穿粉色嗎？
系統狂笑出聲，【宿主，你不是說你自已鋼鐵直男嗎？那你怎麼接受不了穿猛男粉？】
系統覺得自家宿主就是死鴨子嘴硬。
哪有直男這麼注重穿衣品質的？
真正的直男根本不在乎這些。
系統甚至還陰陽怪氣地吐槽，【宿主你如今還很嬌嫩，穿粉色就穿嘛，怕什麼？】
楚亦無語了。
但他實在無可奈何。
他總不能穿著雪白中衣到處跑吧？
其他人會以為他是神經病的。
系統忽然補刀，【宿主，其實無論是你還是原主，都挺神經的。】
一個不要命不要臉皮的狂舔唐末，一個莫名其妙口是心非愛賴床事多死活不承認自已深櫃。
楚亦面帶嫌棄地從儲物戒拽出一件粉色衣裳。
好在他面板很白，這粉色也只是清新柔軟的淡粉，而並非顯黑芭比粉，他穿好衣裳後，竟然意外的好看。
就連見慣絕色美人的系統，也愣了許久。
楚亦此時還未曾束髮，墨色長髮及腰，似是瀑布一般傾瀉而下。
他的儀態一直很好，穿上粉色，卻生生顯得鮮豔而貴氣。
他規規矩矩繫好衣帶，對著琉璃鏡整理衣裳細節，將褶皺一一撫平。
這時，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楚亦也知道，多半就是反派了。
叫他去學劍法的。
他轉身去開門，清新晨風吹進來，散開屋內的沉悶氣息，反派穿了一身白，顯得比昨夜更不好親近。
冷而疏遠。
他那雙眼，從來沒認真看過誰。
衛懷朔站在門外，下意識看了楚亦腰間衣帶一眼，發現系的得體美觀。
他是會系的。
那上次讓他幫忙，是故意的嗎？
“師兄進來坐會兒吧，我還沒扎頭髮。”
實話說，楚亦並不太會打理長頭髮，還是這麼長的長髮。
現代時，他留的是那種日系碎髮，出門前用髮膠抓抓，因為一張逆天顏值的臉蛋，隨便打理都好看。
可現在這麼長，倒是有點兒棘手。
還是梳馬尾吧。
昨夜他洗了頭髮，髮絲又柔又滑，像是跟他作對，髮帶怎麼纏都纏不好。
再第五次髮帶滑下來的時候，楚亦緊緊咬住一側髮帶，另一隻手使勁往外拉，企圖用力量制服。
可惜又失敗了。
楚亦氣餒地嘆氣，一股煩躁油然而生。
可惡，為什麼不能把腦袋摘下來紮好再把腦袋放回去啊？
圍觀全程的衛懷朔：……
在楚亦第六次失敗的時候，看著他腦瓜頂那奇異蝴蝶結，衛懷朔心底那股不適感再一次發酵了。
強迫症又犯了。
蝴蝶結就算了，髮帶兩邊還一長一短，暴露了楚亦耐心耗盡的事實。
可衛懷朔控制住了。
他不想管別人的事，扎頭髮這種小事，難不成他也要親自給他扎麼？
扔下一句“時辰到了，別再浪費”，就轉身走了。
楚亦也失去耐心，儘可能保證頭髮不會掉，便連忙追了出去。
衛懷朔帶他來到了一片荒涼的空地。
清晨的陽光並不熱，是溫暖的，空氣也清新，楚亦深呼吸幾次，覺得心靈都重新整理了。
衛懷朔召出長劍，劍光銀白，亮如光帶，靈力注入後，煥發出鮮豔的火色。
楚亦也拿出自已的劍，一比較，瞬間失色不少。
反派的劍好亮，他的劍相比之下，就是一塊廢鐵。
烏突突的，一點兒也不神氣。
“先從基礎練起吧，塵劍十六式，你會麼？”
楚亦點頭，原主這基本劍法還是會的，並且還意外的很熟練。
至於為什麼，因為這是唐末教給他的，所以原主天天練。
就算沒有感悟，動作也可能不標準，可卻形成了不可磨滅的肌肉記憶。
於是，根據著肌肉記憶，楚亦將這基礎劍法當著衛懷朔的面舞了一遍。
動作流暢，並無滯澀之處，每一招式的銜接都很順，且竟意外的美觀。
細節處的確有缺點，可在楚亦的詮釋下，美感竟很足。
少年脊背開闊，腰身細而柔軟，指尖由於用力握緊了劍，透出一點薄潤的微紅。
劍招很美，可缺點也明顯。
像舞，不像舞劍。
等到楚亦收勢，衛懷朔才從一旁走上來，“劍舞得很好看，但沒力量。”
“劍修最重要的，是揮劍的力量。”
手腕，上臂，肩膀，腰身。
都需要具有力量，才能發揮劍招的效果。
衛懷朔伸手，用手背拍了下楚亦的上臂，後者頓時被他拍的差點沒跌倒。
連忙捂住胳膊，楚亦憤憤抬眼，“你這麼用力做什麼！師兄！”
若這人不是反派，可能此刻已經被他出口懟死了。
可害怕被滅口的楚某人此刻只能憤怒地盯著反派，表達自已的強烈不滿。
上臂的疼痛蔓延開來，是一種深入靈魂的疼，好似下一秒就能原地昇天。
楚亦輕輕地“嘶”了一聲，眼神中哀怨滿滿。
衛懷朔頓住。
方才明明沒有用力的。
他只不過想試探一下楚亦胳膊的力量，卻沒想到這人是真弱雞，輕輕一拍就要碎了。
“……抱歉。”
眼圈微紅的楚亦知道，這也是攻略的好時機。
所以恬不知恥地開口，“說抱歉有用嗎？如果師兄真覺得對不起我，怎麼不幫我揉揉？”
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
就連繫統也要凝結出六個點，表達自已此時此刻的無語。
這宿主真是嘴硬，就這還說自已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