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申洲舒家,對面三人才認出了她。

“舒妮?”

裴初淮走到了舒妮跟前,彎腰湊近了去看她。

才剛湊近,卻被周今衡伸手擋開了距離,他好似有些怕周今衡,探究地看了他一眼,卻又嬉皮笑臉道:“妮妮妹妹都長這麼大了,現在變漂亮了,不流鼻涕了?”

裴初淮身後的兩人也一同走了過來。

他們面面相覷,像是認出了舒妮。

可舒妮卻不記得他們。

她四五歲時在周家住過,當時這群人各個都八九歲,大她一半,她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看來是真不認得我們了。”裴初淮擠到了前,他的面容是典型的富貴公子哥兒,身上一副閒散氣,跟周今衡這種時刻都格外沉重的男人不同,他語氣都是輕鬆的,彷彿在逗舒妮。

“我們,裴哥哥,還有這個蔣哥哥……”

舒妮看了眼他正要介紹的男人,對方氣質乾淨儒雅,不像面前這兩人聒噪,而是靜靜微笑著,面孔也是她所熟悉的,不等裴初淮介紹,她便喚了聲:“蕭哥哥。”

裴初淮錯愕看向蕭琛,“怪了,妮妮妹妹不記得我們怎麼會記得你?”

“我讀中學時蕭哥哥去過家裡拜年,而且蕭哥哥長得這麼好看,我自然認得。”

蕭琛身形清瘦,面容與裴初淮和蔣辭不同,多了些孱弱病白,他自小體質弱,家裡常年住著中西醫為他調理身體,那年隆冬前往申洲,與姑母一同去往舒家拜年。

舒妮彼時不過十五六歲,卻依稀記得蕭琛咳症很重,身上那股病弱氣很是惹人憐愛。

裴初淮與身旁的蔣辭卻不服氣了,“怎麼,我們就不好看了?”

舒妮:“都好看。”

周今衡無聲嘆息,形色更冷,“走了。”

“小叔叔,跟裴哥哥他們一起吃吧?”舒妮性子熱烈,又攔不住地貪玩,“不然就我們倆,多無聊啊。”

“小叔叔?”

裴初淮身旁另一人開腔了,“誰是小叔叔,二哥?你倆哪有差那麼大的輩分,你不知道,你小時候還說要跟三哥結……”

“蔣辭——”

聲線是平的,腔調是冷的,周今衡面若寒霜,生硬地打斷了裴初淮,連帶著對待舒妮的語氣也沒那麼好了,“嫌無聊,自己回去。”

*

在京季那頓飯沒吃好。

偶遇了裴初淮那群人,周今衡後半場的臉色就沒好過,叫舒妮都不敢隨意招惹他,只潦草吃了幾口便回來了。

舒妮半夜被餓醒,肚子咕咕直叫,忍不住下樓去覓食。

房子裡晚上關了燈漆黑一片,舒妮拿著手機打光,生怕驚動了周今衡那座沉睡中的冰山。

躡手躡腳下了樓往廚房走去,可沒等走到,舒妮便看到廚房吧檯旁的身影,是周今衡無疑。

他揹著身倚靠在吧檯旁,旁邊只亮著最弱的一盞燈,將他的身影勾勒得很是孤寂悽楚。

如果沒看錯。

一向自持端方君子的周今衡是在抽菸。

薄煙從他指縫中溜出來,煙霧擴散,更襯托得這一幕迷離似幻。

舒妮揉了揉眼睛,只當自己是沒睡醒。

周今衡可是最厭惡煙味的,所以才會有“周不準”其中一不準,不準在家裡抽菸,現在他自己卻破了戒。

手機中的那縷光一不小心繞到了周今衡身上,他察覺了,滅了煙回過頭,在照亮一片黑暗的光束盡頭看到了舒妮。

她站在那裡,身上穿著純白棉質的睡裙,裙不長,遮住了膝蓋,拖鞋中的圓潤腳趾輕縮了下,又邁步向前。

“小叔叔,大半夜不睡覺,你要在這裡嚇死人啊?”

周今衡身上的煙味未散,“你下來幹什麼?”

“吃東西啊,京季的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少了,”舒妮開啟了冰箱從裡面拿麵包,大口咬了下來一塊,一邊咀嚼一邊問:“而且我正在長身體,餓了不是理所應當嗎?”

“……”

“幹嘛這麼看著我?怎麼,嫌我攪了你的安寧,想趕我走啊?”

那可太好了。

舒妮最盼望的就是周今衡大發雷霆將她趕走,她又火上澆油道:“小叔叔,我可是抓到你做壞事了,我明天一早就告訴奶奶,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

她指的是那根菸。

周今衡不怒反笑,“這比你早戀又打架進派出所還要壞嗎?”

來京北這段時間,舒妮乾的可不止這些事。

來的第一天,她就差點火燒了周今衡的廚房,這也不是第一次鬧到要他保釋交錢的地步了。

一根菸跟這些比起來,的確算不了什麼了。

舒妮被面包噎住,周今衡送來手旁的溫水讓她喝下,“在我身上當然不算壞,可要是在矜貴持重的周今衡身上,那就是人設崩塌,就跟好學生突然逃課一樣,是要下地獄的。”

周今衡:“這麼嚴重?”

舒妮:“怕不怕?”

周今衡又不語了,舒妮想起今晚在京季那尷尬的一幕,好奇不已,“怪了,我記得裴哥哥他們幾個也都是膽大的,怎麼見了你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怕得要命。”

“這你要去問他們了,我怎麼知道?”

他也沒長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周今衡抽出紙巾,輕掃掉了舒妮唇角的麵包渣,“吃完了早點休息,別吃那麼多,不消食。”

舒妮又急得出聲,“小叔叔,你就行行好,讓我住到學校宿舍,別再管我了。”

“舒妮。”周今衡半點不遲疑,昏暗裡眉宇中縈繞的無奈遲遲不散,苦口婆心勸說時,真有些老氣橫秋,“你父親託我管教你,我不能陽奉陰違,那樣是害了你。”

不知怎麼,舒妮從他的話裡品出了一絲苦。

可她才不管這些,抬手就將吃到了一半的麵包砸到周今衡身上,“誰要你管我,我爸爸都管不了我,你以為你是誰?”

麵包渣弄髒了周今衡的袖子。

他輕拍了拍,隨即抬手指向吧檯角落的小紙袋,“白天斷掉的口紅,賠給你的,不知道顏色對不對,不喜歡的話我再買。”

請求被拒絕,舒妮脾氣上來,拿起裝著口紅的紙袋便扔進了垃圾桶裡,“誰稀罕?少拿我當小孩兒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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