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舒妮之後，她便很少再來蔣辭的局上。
從前來本就是為了見蕭琛，現在不來，也是怕再見到他難堪。
這些蕭琛都能想到。
儘管柔和拒絕了舒妮，又好聲好氣要將她當妹妹。
可他們都沒辦法當作告白這事沒發生過。
蕭琛身體不好，是很少喝酒的。
這次一反常態，喝了兩杯，蔣辭上手攔住他，一旁的裴初淮早就酩酊大醉。
一個是因為拒絕了舒妮不好過，另一個則是分手被糾纏。
蔣辭坐在中間，一樣不好受。
他伸手攔住了蕭琛，“你不能多喝，要是喝完了回去身體不舒服可別找我。”
蕭琛犯不著拿自己的身體尋開心。
他聽勸。
放下了酒杯。
一貫沉靜如水的面孔上浮現無奈。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妮妮真沒當回事，你就別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了。”
蔣辭都將齊曜介紹給舒妮了，自然知道舒妮最近的狀態是沒有不好的，“我剛把齊穎的弟弟介紹給妮妮，他倆聊得很來，你就別杞人憂天了。”
“齊曜？”
難得蕭琛記得這個名字，“妮妮不會喜歡他那款。”
“你這麼瞭解妮妮，怎麼沒想到人家之前喜歡的是你呢？”
蔣辭嗤笑了聲，“你早該想到妮妮會跟你表白的，沒處理好吧，這下害的妮妮連我都不搭理了。”
說著。
他用胳膊肘輕撞了撞裴初淮，“你說是不是？”
他正煩著。
沒空搭理蔣辭。
“沒心情，先走了。”
“哎——”
叫不回來他。
一旁的蕭琛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先走了。”
“你倆能不能別這麼掃興？”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
蕭琛猶豫著。
還是向蔣辭打聽了舒妮的新住處開車過去。
不管怎麼樣，當面說清楚才是應該的。
乘電梯上去。
這麼貿然打擾說到底是有些不好的。
站在門前，蕭琛抬起的手又放下，考慮了許久也沒按下門鈴。
正想著。
走廊上的腳步聲響起。
舒妮穿著冬季毛茸茸的睡衣，帶著白色帽子，面上像是覆蓋了一層霜，鼻尖凍得通紅，看向蕭琛時目光茫然且無辜。
“蕭琛哥哥？”
好在昨天打掃了家裡的衛生，看上去不那麼亂。
整潔乾淨，是可以迎客的。
舒妮將手中買來的泡麵和麵包放下，走到廚房開啟冰箱，“蕭琛哥哥，你要喝果汁還是水？”
環顧房內一週。
這裡雖然不大，可舒妮一個人住卻是足夠了，但到底是沒有在周今衡那裡好的。
可這是舒妮自己的決定。
周今衡都拉不住，更何況蕭琛。
“怎麼突然出來住了？”
蕭琛是知道的，但也只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知道的並不全面。
舒妮拿了水出來，放在桌子上。
旋即在蕭琛身邊坐下，她看了一天的劇本，看到剛才才發覺自己肚子餓了，匆匆跑下樓買了吃的，沒想到蕭琛回來。
要是之前，自己一定會很在意形象。
可現在都被拒絕了，擾亂自己心神的人也從蕭琛變成了周今衡。
在他面前，更是沒必要保持本就沒有的優雅了。
“就是不想在小叔叔那裡住了唄。”
舒妮向來就是隨心所欲的，會突然搬走，也是正常的，沒什麼好意外的。
沒想到她會這樣平和隨性。
她盤著腿，身上穿得毛茸茸的，窩在沙發裡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兔子，手裡拿著麵包和牛奶在啃，毫不在意蕭琛的目光。
這麼看來，倒像是自己太較真了。
舒妮顯然是將之前告白的事情忘記了。
“看來你最近真的很忙，我以為你是因為我……才一直拒絕蔣辭。”
這麼一來。
他們之間倒像是蕭琛太過在意了。
舒妮不否認自己的確是傷心過一段時間的，喜歡不需要否認，傷心更是的。
“那倒不是，但剛開始的確是的。”舒妮一點都不避諱，更不在意，大大咧咧，“那幾天就是因為你才不去的啊，怕見到了你難堪，但現在的確是因為忙。”
吃完了半個麵包。
舒妮沒了一丁點的胃口，仰頭看向天花板，心中想的全是那天周今衡跟她說的話的。
這些天連劇本都沒心思看。
“我就是怕你這麼想，才想著來看看你，既然你沒事就好。”
舒妮長嘆了一口氣，那模樣像是小大人似的，“蕭琛哥哥，你拒絕我，是不是因為我年紀很小，很幼稚，你這個年紀的男人，是不會喜歡我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孩子的，對嗎？”
“你怎麼會這麼想？”
這的確不是蕭琛的想法。
他身體不好，很久以來都沒想過戀愛的事情，不想耽誤別人，更不想因為自己的病再多牽連一個人操心自己。
但這些都是自己不好。
跟舒妮無關。
“你很好，何況你已經是個大人了，過了年就二十歲出頭，哪裡還小？”
蕭琛輕言細語，像是在為舒妮紓解困惑，“我拒絕你，是我的問題，不是你，你值得有更好的人喜歡，明白嗎？”
-
臨近寒假。
家裡打來了許多電話。
舒妮一次也沒接。
曹靜荷扮演著友好繼母的形象，一條條微信給她發著，詢問她要幾號回家，好派司機去接。
舒妮不予理會，早就準備好了行李。
一放假自己就要準備進組了。
可家裡還是不死心。
曹靜荷的資訊得不到回應，舒文成便打來了電話，到底是父親，舒妮還是接了起來。
那端卻沒半點好氣，劈頭蓋臉便是罵聲。
“舒妮，你阿姨給打電話為什麼不接？”舒文成嗓子粗，罵起人來氣勢很足。
舒妮聽了，心中的防線跟著有些潰敗，卻還是嘴硬咬牙道：“我為什麼要回，她是你老婆，又不是我媽媽，我只當她是個陌生人。”
“我看你真是越來越不服管教了，這個家你也不打算回了是吧？”
“是！”
原本寒假就沒打算回去。
被罵了兩句，委屈勁兒跟著翻湧上來，舒妮直接攤牌，半點情面不留，“寒假我不回去了，過年也不回了，你們一家人，我回去做什麼？！”
“什麼一家人，你不是這家人的嗎？”
舒文成又吼了一聲。
舒妮聽不下去，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著手機，舒文成長嘆一口氣，猶豫半晌，只好給周今衡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