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已經是中午。
賀崇敲門進來，“周總，中午沒有飯局，您要吃什麼，我去定位置，還是在這裡吃？”
周今衡：“都可以。”
賀崇正要出去，周今衡又叫住他，莫名想起了昨晚舒妮較著勁兒要吃開心果冰淇淋的樣子，“……對了，你今天忙不忙，要是不忙去幫我買一些開心果味的冰淇淋。”
“冰淇淋？”
賀崇印象裡周今衡從來不吃這種東西的，“您想吃？我好像知道有家餐廳有這個口味的，我幫您訂一份？”
周今衡：“不，有的話幫我送到家裡吧。”
他從不吃這些，是舒妮要吃。
她的要求，他都會盡力滿足，就像當年滿足周今止一樣。
賀崇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上司的任務，他都會做到，“……好的。”
走出辦公室。
賀崇面露不解，但還是儘快去餐廳買了冰淇淋送到周今衡家裡，文姐接過冰淇淋，“是給小姐的吧，今早就看到冰箱裡都是冰淇淋，怎麼又買了這麼多？”
“不清楚。”
“我看啊，肯定是小姐愛吃，周先生就像批發似的往家裡買，真的跟疼自己親妹妹似的。”
文姐是剛來的，不知道周今衡曾經有過一個弟弟，更不知道他從來不是疼弟弟妹妹的那類人，曾經對周今止有多嚴厲，換在今天就對舒妮多縱容。
潛意識中將這當成了一種對周今止的補償。
這點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送完冰淇淋，賀崇回去跟周今衡彙報，特意多觀察了下週今衡的表情，他罕見地露出了些許笑意，“對了，明晚的時間幫我留出來，我有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要我派車送您嗎？”
周今衡沒有避諱這個問題，“私事，我自己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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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彩排還算順利。
晚上等臺前舒妮最後一次順臺詞，謝芙坐在她身邊打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醒來，“妮妮，你怎麼還在背臺詞？這都幾點了，去吃點東西吧？”
“不吃了，總覺得有幾段詞很拗口，我再背一背。”
謝芙打了個哈欠，“那你吃什麼，我幫你買一些帶回來。”
“麵包就好了。”舒妮很認真，低頭改這詞，心思全撲在了今晚的話劇演出上，雖然只是在小劇場，就連觀眾也沒幾個，可幾位專業老師都會來。
舒妮很想好好表現。
尤其是周今衡也會來，她最不想在這個人面前丟臉。
謝芙去了學校的便利店，正挑著麵包跟牛奶，隔著貨架，聽到了餘雅松的聲音，“不就是仗著自己漂亮了一點點，到現在了臺詞還捋不過來，不搞笑來的嗎？”
“她想當主角來丟人現眼就讓她當唄，看下一次老師還用不用她。”
“……”
“你們都沒聽說嗎？她能當主角純屬是因為家裡有人跟系主任認識，走後門的關係戶，還有那張臉一看就是動了刀的。”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謝芙從貨架後走出去，上下掃了掃這三個人，隨即發出一絲輕蔑又譏諷的笑，“自己長得看誰都是動了刀子的，怎麼你們不去動到是因為自己還不夠醜嗎？還是因為沒錢，搞笑的到底是誰？”
餘雅松站了出去，“你有本事再說一句看？！”
“我又不是復讀機，憑什麼要再說一遍？”謝芙不屑一顧瞥了眼就要走開。
餘雅松衝上來推了她一把，“舒妮有背景我們不敢惹，你是什麼東西，不就是她的狗腿子嗎？”
被推到了貨架上。
謝芙肩膀狠狠撞在了上面。
便利店工作人員走過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別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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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三明治跟牛奶放下，謝芙坐在了舒妮身邊。
舒妮將吸管塑膠撥開，正要喝便察覺了謝芙的不對勁，“怎麼了這是，誰欺負我們家小芙芙了？”
謝芙搖頭，“沒什麼。”
馬上就要演出了，謝芙不想舒妮分心，她的臺詞功底不好，為了這出戏準備了這麼久，謝芙可不想因為餘雅松這些人耽誤了舒妮。
“真的假的？”舒妮咬下了一口三明治，笑著打趣，“是不是馬上上臺了怕緊張？”
“差不多吧。”
門被推開。
社團找來的化妝老師來催人，“舒妮同學，來化妝了，你的妝比較複雜先來畫吧。”
舒妮急急忙忙啃下幾口三明治。
“好，馬上來。”
剛要走又跑回去將手機拿上。
生怕周今衡來了找不到她人，雖然他的身份就是通行證，可就算進來找不到演出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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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間已經騰了出來。
周今衡將工作都推了出去，算好了時間，六點駕車去電影學院。
這個點是晚高峰，路上有些堵。
好在這段路不長，怎麼算都不會遲到。
望著前方正在讀秒的紅燈，周今衡全神貫注，突然響起的鈴聲打破車廂內的寂靜，陌生的號碼讓他皺了皺眉。
接起來，話筒裡的聲調語氣都算不上好。
“周今衡，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是姜絨。
周今衡無奈嘆氣，“……抱歉，我只記得是今止的忌日。”
“虧你還記得，我在中心墓園，你要是還有良心，你就過來。”
周今衡是應該過去的，可他已經答應了舒妮，不要應該食言，“今止的忌日我記得，墓園我就不去了，那裡很黑你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周今衡，你是不是忘記了今止是怎麼死的，你憑什麼安然無恙活著？”當年要不是周今止突然意外去世，姜絨今天應該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她會恨自己，周今衡不意外，“真的抱歉。”
姜絨：“這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的嗎？”
周今衡：“我今晚有其他事情，抱歉。”
加快了車速往學校趕去，想到舒妮期待的眼神，周今衡實在不願再讓活著的人對他一次又一次失望了。
在七點前趕到了學校。
周今衡停好車子，坐在車裡給舒妮發了微信，“我到了，在校門口。”
資訊剛發出去，舒妮便從化妝室裡趕了出去，秋季風有些冷，她身上穿著戲服，大步流星往門口跑去，身影從黑暗中浮現，映入周今衡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