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舒妮吃了飯又送她回去。
蕭琛看著舒妮現今的住處，多少有些唏噓。
剛來京州，舒妮是住在周今衡家裡的，這才多久，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住處也換了幾個。
“之前原本想回學校住的，公司不讓，所以就暫時住在這裡了。”
蕭琛擔心不已，“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伯父不來看看你？”
“上次吵架我說要跟他斷絕父女關係呢。”
那個父親，有與沒有，並沒有太大差別。
蕭琛看著舒妮臉上苦澀的笑，深知她心裡的苦，分明那樣想要得到家庭的關愛，可每次都嘴硬強裝鎮定。
她的心裡是怎樣的脆弱，沒人知道。
“最近我都在京州，你有事都可以找我。”
舒妮點頭，又恢復了開朗的模樣，“不過不會讓你那個女朋友誤會吧？”
蕭琛一愣。
“你都知道了？”
“知道。”
至於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舒妮有些記不清了。
畢竟當時也只是聽蔣辭說了幾句，沒有仔細問下去，只知道蕭琛很喜歡對方，可因為家世懸殊太大，所以一直沒有進展，不久之前才在一起。
細想下去。
這跟周今止和姜絨的故事倒有些相似。
“我一直想告訴你，但一直沒機會。”蕭琛將自己當成舒妮的半個哥哥，這種事情並不想瞞她，之前是因為知道她的感情，最近則是的確沒空了。
“沒關係，我都明白的。”
舒妮忽然變得善解人意，不像以前那樣嬌縱任性，這點讓蕭琛很不習慣，“妮妮，其實你不用這麼懂事，像以前那樣就很好。”
“好嗎？”
舒妮默默否認了，“那樣的我，並不怎麼招人喜歡，所以才讓自己的男朋友不願意跟我說心裡話吧。”
就是因為她的小孩子心性才讓周今衡沒有對她敞開心扉。
不管結局如何。
這段戀愛的過程到底對舒妮的傷害不小。
這些蕭琛看得出來，卻不知怎麼開導舒妮，有些東西，只能留給她自己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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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絨的事情很快解決，緊跟而來的是周氏有關周今止的澄清檔案，其中詳細涵蓋了有關周今止的死因，上面說明了火災事故的原委。
周今衡到底是心軟的，沒有將錯誤往一個死人身上推，但對姜絨，他不再心慈手軟，直接將她當時的所作所為揭露了出來。
是她逼周今止一定要去見她。
也是她慫恿周今止放火逃出去。
而周今止之所以那麼不理智的原因是姜絨欺騙他，她懷了孕。
為了那個本就不存在的孩子，周今止放了火，本以為家裡傭人會很快發現，沒想到火勢蔓延的比想象之中快太多。
周今衡衝進去時，周今止已經因為吸了太多濃煙幾乎窒息。
那道門是他鎖上的，他不否認自己有罪，可真正罪大惡極的人不是他。
外面那些紛紛擾擾本不想讓老太太知道。
可人多眼雜。
安裡衚衕那麼多人往來，就算她已經年過半百不再見什麼外人，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可能不知道半點。
通知了周今衡過去。
一見老太太的臉色，周今衡便全都明白了。
兩人面對面，僵持不下許久，最終以老太太的一聲嘆息為句號，“你這麼做，是不是因為妮妮？”
“是。”
周今衡的果斷讓老太太愣神，同時又高興。
從弟弟死後，周今衡便像失了魂，他怪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嚴厲，如果不限制弟弟外出，或許他就不會死。
這麼多年來，他對那些誹謗誤解隻字不去辯解，任由別人將髒水潑到自己身上，哪怕是親人的冷眼他都毫不在意。
如果不是這次牽連到了舒妮。
他恐怕會一輩子承擔這份罪。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又要讓妮妮傷心？”老太太記起舒妮抱著自己哭的樣子，忍不住跟著難過，“今衡，我看著你長大，我知道你跟今止的性子不一樣。”
周今止風流浪蕩，花花公子一般的人物，三天愛一個，可週今衡卻是認定一個便是一輩子的。
“你從來不莽撞，對妮妮怎麼總是搖擺不定，你有想過這樣對她的傷害有多大嗎？”
怎麼會不知道。
可那天在酒店，周今衡以為那是複合，沒成想是舒妮決定的結束。
他知道舒妮，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更改。
那麼久的時間，她約莫是對自己失望了，才會用那樣的方式給自己一個結局。
後來姜絨又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周今衡不敢想，舒妮要是看見那些謾罵的言辭，她該多麼傷心，又要怎麼承受下去？
“以後不會了祖母。”
周今衡目光堅韌，“等處理好這件事，我不會再讓妮妮為我難過。”
以後她有她的遠大抱負，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兩人同在京州，同在一個圈子裡，卻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你父親讓你出國待上一陣子，就當是散散心。”老太太知道現在說這個有些殘忍，但有些話必須說出口，“他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來誤會了你，也知道因為你小媽沒給你家庭的溫暖，他的意思是……想讓你早點結婚。”
“這便是他認為的溫暖嗎？”
周今衡還沒從上一段感情裡出來，又怎麼可能迅速邁入婚姻中，“我不要他給我安排的人生和婚姻。”
這是他的決定。
就算傷害了舒妮，自己跟舒妮再無可能，他也要親眼看著舒妮步入下一段感情後再放手。
走出安裡衚衕。
賀崇站在車旁等著周今衡，遠遠看著周今衡慢步走來，可每一步都很虛浮，有些搖晃，烈陽從雲層裡照耀到臉上，映照住他鬢邊細細密密的汗珠。
身體的每個部位不同程度都在疼痛著。
眼前是賀崇走來的身影，他剛扶住周今衡，他便控制不住倒了下去。
多天的勞累和失眠，讓周今衡再也撐不住高燒昏厥，昏迷中彷彿看到了舒妮，可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夢，她不會再回到自己身邊了。
賀崇將周今衡扶上車，急忙撥打了醫生電話，回頭看向周今衡時，他緊鎖著眉頭，像是做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不忍心他這樣剋制壓抑。
賀崇自作主張，又將電話打給了舒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