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曠野?”易清川沒有拒絕。

路在野搖晃著瓶口,他覺得自已是酒勁上頭了。

才輕聲說了一句——

“嗯。”

路在野當然不會這麼傻傻覺得易清川會來找他,他最近又沒惹他,找他又沒有任何事情。

他結束通話電話。

沒有當回事。

直至辦公室門把被扭開。

門口,站著易清川。

路在野原本仰頭準備對著酒瓶喝酒,他聽到聲音迷迷瞪瞪看過去,神智也清醒了些。

“來做什麼?”

易清川走過來,眉毛緊蹙,二人對視。

“跟我回家。”

路在野看著對方的眼睛,平靜,永遠的平靜,可他竟然遏制不住地心臟鈍痛。

路在野晃了神,緊接著,他笑了。

真好笑。

他根本沒家。

“好啊,你喝完這些酒,我就跟你回家。”

路在野興致上來,大概是之前易清川對他態度好多了,沒有抗拒,而是刁難。

他知道易清川酒量差,好幾次的酒都是他給他擋下來的。

桌上還有好幾瓶,路在野自已喝完都夠嗆。

更別說是易清川了。

路在野也是給易清川面子,喝不完就走。

別管他最好。

路在野沒有想到——

易清川動了,他隨手開啟一瓶,仰頭灌下去,動作比較猛,不少酒液隨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劃過喉結,洇溼了衣領。

“喂!”

路在野眼睛睜大,站起來,下意識伸手去拿走。

易清川后退一步,他被酒水濃度嗆了好幾下,隨意用手背抹了抹,眼神還是同剛才那樣。

淡淡的,很少有波動。

越是這樣,路在野有種身體發軟的感覺。

“別喝了。”

易清川沒聽,他跟喝水一樣,一股勁全嚥下去。

場上還有這麼多瓶,他還是沒有喝完。

因為易清川醉了。

路在野坐在沙發上,扶額,覺得自已就不該給這個犟種說這樣的狠話。

沒有辦法。

這攤子是自已弄出來的,總要自已解決。

喝了酒的易清川不省人事,耳朵到臉都是紅的,要不是呼吸聲紊亂,躺在沙發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睡著了。

路在野推了推他的肩膀,後者感覺到動靜抬頭迷迷糊糊看向他。

“回家了。”

路在野語氣兇巴。

“嗯。”易清川抓著路在野手腕不鬆開。

路在野覺得,這世界上,最難纏的只有兩個。

一個是路君遠,不管人在哪裡,只要他不回家,人都會回來抓他,還有一個就是身邊喝爛醉的這位,叫他別喝了還喝。

他要是知道面對的是這個局面,當時就不該接電話,任由電話響起結束通話。

兩個人都喝了酒。

路在野只能請代駕。

在等待的時候,路在野把人放到後座去。

當精神不穩定的有兩個人的時候,程度較輕的反而變成了正常人。

每次路在野放好易清川準備退出去時,易清川都會有感知地湊上去,偶爾將頭靠路在野肩膀上。

“喂!你酒量不行別硬逞強啊。”

路在野推了好幾次沒推成功就直接放棄了。

他現在連一點心情低落的感知都沒有了,老實坐在後座等著代駕來。

“喂,大學霸,睡著了?”

“嗯?”易清川聲音惺忪回應,很迷糊,帶著兩人都沒有感知到曖昧和親密。

“能聽到我說話?”

“嗯。”

“你自已靠在車窗那邊去。”路在野實在受不了兩個人挨這麼近,反正他和謝澈是沒有捱過這麼近的。

“嗯。”

應了,但沒有動。

路在野:……

他覺得自已真傻了,醉成狗的人怎麼可能講得通。

一番操作下,他也就放棄了。

代駕姍姍來遲,路在野儘快給了鑰匙,趕緊把這個活爹送回家再說。

路在野實在沒想到,平日高冷寡言的易清川,反倒還有纏人的隱形性格。

他有時候一動,易清川也跟著動,頭原本只是在肩膀,越往他方向靠,最後靠近他的脖頸。

直到路在野感受到溼熱的氣息噴灑時,他下意識聳肩把人推開。

“你這個黏人的樣子。”路在野表情一言難盡,“比女生還嬌。”

“嗯。”

路在野:……

他不知道對方聽不聽清,大機率還有點意識,覺得身邊人在講話,便應了聲,也不知道內容對不對。

等等……

路在野朦朧的大腦靈光一現,他開啟手機,摁下錄音。

“你說你是不是覺得路在野很帥?”

“嗯。”

“是不是嫉妒路在野的魅力,所以瘋狂攪亂他找物件?”

“嗯。”

“路在野是不是比你更優秀?”

“嗯。”

……

路在野這麼問問題問上癮了,又問了幾個問題後,便心滿意足收了起來。

眯了一會,又睜開眼,將錄音發給了謝澈。

“來自死對頭的肯定。”

謝澈很快就回復:“?”

“你把人給綁架了?”

路在野:……

等著來到易清川別墅門口時,路在野覺得自已終於可以卸下擔子了。

這酒比較烈,剛開始喝還好,但是後勁很足,路在野剛一下車就覺得自已好像踩在雲端上一樣。

他艱難地把易清川拉起來,攙扶著走進去,等到門口,路在野問易清川:“你家密碼多少?”

易清川有點意識,但不多,他眼眸半闔,看向聲音處來源,眼中帶有懵懂。

路在野繼續說了一遍。

還是一樣的反應。

沒辦法,路在野湊到易清川耳邊,聲音放大,再次重複問題。

這次,易清川終於聽懂了。

他靠在路在野身上,聲音很輕。

“04……13。”

路在野聽了他的,密碼正確,門開了。

“嘖嘖嘖,這不會是你暗戀物件的生日吧。”

易清川沒有回答。

路在野也只是打趣一下,他按記憶思路往樓上走。

易清川比他高一點,路在野本來自已狀態也不算好,對方身體重量還全部往他身上來,路在野還是有點吃力。

“以後!別喝酒了!”

路在野完全不記得上次自已喝醉酒易清川清洗自已的事情,比現在麻煩多了。

到了臥室,他如釋重負把人放下,但是他腳步虛浮,重心不穩,同樣倒在了床上。

被易清川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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