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幾處房舍,來到殷克剛所居小院,只見院門大開,一箇中年男人從裡屋走出來,笑道:“可是西涼公門第一高手駕臨了!”此人聲若洪鐘,中氣十足,單聽聲音便知他於內功上有深厚修為。

“殷前輩折煞晚輩了,我這點微末伎倆哪敢稱什麼第一高手,尤其在崆峒派神龍門裡,豈不讓人恥笑!”

傅東留上前見禮,小顧退下。殷克剛從小顧那得知傅東留帶了一個胡人,當下不和他多客套,引二人進屋坐下,並命弟子烹茶。

“多年不見,殷前輩風采更勝往昔了!”傅東留笑說。

殷克剛今年剛好四十歲,相貌平平,為人甚是謙和。達西王子剛見他,便覺得此人親切,雖然在異國他鄉,面對這麼樣一個人倒也坦然。

“我比你大不去十五歲,就不要前輩前輩的叫了。那年我和你切磋武藝甚是投緣,只恨你身在公門,公務繁多,我門派內俗務也不少,一直不得相見,我還想著最近閒了點,就去涼州走一遭呢,沒想到你先來了,還帶了一位西域的朋友?”

傅東留說道:“我給殷大哥介紹,這位名叫達西·克爾曼,來自夷郎。”

達西·克爾曼雙手交叉於雙肩,微微欠身,殷克剛忙拱手還禮,說道:“到底是捕頭,接觸的人多,連夷郎的人你也認識。”

傅東留笑笑,說道:“殷大哥,既然你不拿我當外人,我有話就直說了。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請崆峒派相助。”

殷克剛聽他說“崆峒派”而不是“神龍門”,分明是想請動崆峒四門,心中好奇,問道:“你遇到什麼困難了,難不成你一個公門捕頭也解決不掉?”

傅東留苦笑:“殷大哥,我如今已經不是捕頭了。”

殷克剛更加驚奇,正要細問,弟子呈上茶來。門外又走進來一名弟子,說道:“師父,掌門請你過去一趟。”

殷克剛問:“掌門何事?我這裡還有客人呢。”

那名弟子見有外人在,嘴裡支支吾吾,殷克剛說道:“有什麼話明說,難不成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這位傅兄弟不是外人。”

弟子說道:“掌門說眾玄門耿季常耿掌門最近新收一個弟子,來歷不明,想請師父過去商議商議。”

殷克剛聞言眉頭一皺,心想不過是收了一個弟子而已,即便來歷不明,派人去查就是了。何況以耿季常的謹慎,又怎麼會收一個來歷不明的弟子,這個事有什麼好商議的?

傅東留說道:“殷大哥,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們的事等你得空再說不遲。”

“好吧,我就先失陪了,你們在這等我,要是坐急了就讓我徒弟小方領你們四處轉轉。”

小方就是剛才奉茶的弟子,他答應下來。殷克剛走後,達西王子問:“我等如何?”

傅東留說道:“先等等吧,可能是他們門派內有什麼事要處理。”

小方面含微笑問他們:“二位稍後,師父應該很快回來。不如我帶你們走走看看?”

傅東留心想自已是客,神龍門內除了殷克剛再沒熟悉的人,不方便四處走動。於是他說:“不麻煩小哥了,我們在這坐一會兒就行。”

“也好。我就在門外,二位有什麼事叫我一聲就行。”

小方退下後,達西王子問:“剛剛說那個什麼長的,那是何人?”

傅東留說道:“耿季常,他是眾玄門掌門,也是崆峒派上一任掌門飛冥子的嫡系傳人。其實真論起來,崆峒四門掌門前輩都是師兄弟關係。”

“吾觀神龍門人也不多,怕是擋不住天山派兇徒。”

“如果能請得動四門一起出手自然最好,合整個崆峒派之力,何懼天山匪徒?就怕他們不肯……”

“他們果真不肯,當如何?”

傅東留不答,心想就算不能聚集崆峒派四門,好歹也說服神龍門一門。神龍門也有二三百名弟子,未必就不敵天山派。

二人一直等到天擦黑,小方兩次邀請他們出門傅東留都婉拒,直到掌了燈才見殷克剛回來。

殷克剛連連道歉,說道:“都是我們家務事,掌門拽著我一直忙到現在,冷落二位客人了,實在對不住。”

傅東留笑說:“當然是貴派事務重要,是我們來得不巧。”

“沒什麼巧不巧的。我已經跟掌門說了,你也認識他的,晚上給你備了桌酒席,就當給你接風賠罪了。”

傅東留誠惶誠恐地說:“這怎麼敢當!我們其實,其實……”

“我知道,你說你有個事要找我幫忙,一切不如等吃完飯再說。其他人你也不認識,晚上只有我和掌門師兄兩個人。”

傅東留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達西王子本來是想著傅東留能請崆峒派的人護送他去京城,並不想在這個陌生地方和一堆陌生人吃吃喝喝耽誤時間,也不好發作,看在傅東留的面子上只能忍了。

晚間二人見到了華開陽。

華開陽比殷克剛大幾歲,也比他高了一個頭,身姿偉岸,形容不怒自威,確有一門之尊的派頭。

傅東留早年在神龍門待過幾日,和華開陽也討論過一些武學,因此認識。

華開陽對二人很熱情,也沒有冷落達西,席間向他問了些夷郎的風土人情,也跟他說了些有關自家門派的事。

這些傅東留早已跟他說過,達西面上堆笑,心裡早已不耐煩。

用完晚飯華開陽要安排房間給他們住下,殷克剛稱自已已安排妥當,雙方散去。

達西向傅東留使個眼色,傅東留會意,向殷克剛說:“殷大哥,你不拿我當外人,我有話也就直說了。小弟遇到個困難,我一人勢單力薄,想請崆峒派出手助我。”

當下把天山派截殺夷郎使團,劉正羽等人保達西王子進京,鏢局被滅門等等事情說了。至於沙遲國商人被殺,他因什麼被革職,涼州城裡那些糟心事,就不必多言了。

殷克剛萬萬沒想到傅東留的麻煩這麼大,竟然還牽扯到兩國政界往來。

傅東留敘述時他一言不發,等到他說完,殷克剛神色凝重,說道:“此事幹系重大,我一人做不了主,需要請示掌門師兄。你們跟我一起去吧,把這事原原本本告訴他,看他怎麼說。”

二人懷著忐忑的心情隨殷克剛到了華開陽臥房外。剛好遇見伺候華開陽起居的弟子,殷克剛問道:“掌門師兄睡了嗎?”

弟子答:“還沒有,殷師叔有事找他嗎,我去叫他。”

“不必,我自已去。”

殷克剛敲門進屋,華開陽問道:“師弟深夜找我有何事?

“師兄,我也不知該怎麼跟你說,先讓傅老弟跟你說吧。”

傅東留把剛剛對殷克剛的說辭又複述一遍。然後補充一句:“我既然受劉正羽委託,自當護王子周全,死不足惜。可是我一人畢竟勢單力薄,特來崆峒,想請貴派援手,送夷郎王子進京。”

華開陽聽罷也愣了片刻,說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達西王子。”

“何事?”

“貴國與我大項已有二十多年沒有往來了吧,金州涼州雖有榷市,那也不過是商品貿易,王子為何突然帶領使團來我大項?”

傅東留暗叫慚愧,這麼重要的問題他竟然沒有想到問達西,不禁對華開陽又佩服幾分。

達西王子說道:“既然如此,吾便說了。吾此來負王命,是專程來與項國修好的。”

華開陽心想二十多年前夷郎連同九國組成聯軍侵犯項國,後兵敗,雙方二十多年前沒有過交流,如今只有西涼兩地開設貿易的榷市,夷郎為何突然派使團來和大項修好?

細想傅東留所說,似乎也沒有可疑之處……

傅東留說道:“華掌門,貴派的郭登風,王連山,孫飛虎,李泰源四人前不久應振友鏢局劉友成邀請去了涼州,如今可回來嗎?”

華開陽心頭一凜,雙目如電直視傅東留:“他們沒有回來,你是說振友鏢局七十三具屍體中就有他們的?”

“我想是的。”

華開陽沒說話,殷克剛怒道:“天山派這幫塞外蠻夷,竟敢殺我崆峒門人?”

傅東留說道:“他們也許不知道,估計是把他們當成鏢局裡的人了。”

華開陽回想傅東留剛剛說的話,覺得他沒必要說謊,眼前這個胡人應該就是真的夷郎王子。

於是他說:“與天山派的私仇還在其次,重要的是夷郎要與我項國重修舊好,這是有利於兩國百姓的事,這事如果能成,我神龍門做出點犧牲也是微不足道的。”

傅東留讚道:“華掌門深明大義,東留佩服!”

他從小就聽說過崆峒派曾幫助朝廷軍隊抵禦西域十國聯軍的事蹟,一直很嚮往崆峒,現在聽華開陽這麼說,果然是胸懷大義之人,對崆峒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殷克剛說道:“師兄既然這麼說,那我們不如就趁現在商量商量派誰送王子進京。”

“不忙,這裡有個問題。天山派既然一心要置王子於死地,甚至殺光振友鏢局滿門,那就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何以你們順風順水的到了崆峒山。那個劉正羽真有這麼大本事,拖住天山派這麼久?”

傅東留說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可沒想出個所以然。華掌門可有高見?”

“殷師弟,你看呢。”

殷克剛略一思索,說道:“難道他們是故意的,還是說他們料定傅老弟會來崆峒山?”

“是不是這樣還不好說,對付天山派需要從長計議。你們對天山派瞭解多少?”

眾人面面相覷,天山派久處塞外,幾乎沒踏足過中土,傅東留等人也只是聽說過。達西王子雖然領教過天山派的殘暴,但也談不上了解。

華開陽緩緩說道:“天山派掌門名叫牧邊州,號‘西域劍神’,傳說此人有五把神劍,更能以氣御劍,殺人於十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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