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少爺馬車被撞翻！
林舒唇畔又浮現零星的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行哥兒是夫君和我的孩子，我們做父母的焦灼難道不會比弟妹更甚？還是說弟妹能幹，覺得夫君和我沒有管教好孩子，以至於要影響哥兒日後的前程和姐兒未來的婚嫁？”
侍立一旁的裁雲雙手緊握。
她怕忍不住為小姐的伶俐口齒鼓掌！
“沒有……”
楚蕊訥訥張嘴，眼底旋即籠上一層水霧，“我沒有！”
“行，沒有便沒有吧。又是景哥兒鄉試又是京兆府登門，我這心火有點大。春天麼，肝火原本容易躥高，請弟妹別計較。夫君，我這便回府一趟。”
淡瞥一眼啞口無言的女人，林舒越過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門掩上了，長榮和杜鵑把在門口。
“安郎！你看她！”
楚蕊一扭腰一跺腳，眼淚汪汪哭訴。
“我不過是著急心慌，怎麼就要被她這樣不留情面的訓斥？好歹名義上我也是二房夫人，她這般咄咄逼人！嬸母不能關心子侄嗎，她何至於冷嘲熱諷？安郎，你倒是說話呀！”
顧承安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聞言，他徒增不耐：
“她不是說了麼，春天肝火盛，又為行哥兒著急上火。”
“我看她是故意趁機發落於我，報復當日我拿體已錢下她臉的事！”
多年相處，楚蕊很瞭解顧承安的性子。見他臉色不愉，她收斂起情緒，小心翼翼問，“行哥兒真的幹了糊塗事嗎？他怎的這麼衝動啊，平日她也不好好教導勸說嗎？”
“林舒剛才那話倒沒錯。”
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顧承安眸心攢怒。
“你還是覺得我和她沒教好孩子！”
“不是！”
楚蕊臉一白，“工部向來事多且雜，你公務繁忙，教導子女打理內宅當然是主母的責任。我怎會怪安郎呢，你所作所為哪件不是為他們的將來考慮？現在說這些也是無益，安郎，甭管殺不殺人，咱們得救行哥兒啊！”
“你去南山堂陪老祖宗吧，讓她寬心，別嚇著她！”
顧承安當然也想救兒子。
只是，能不能救，怎麼救，都得掂量權衡！
打發走楚氏，顧承安動身去京兆衙門，林舒反方向回將軍府。
兩人在門口分別上馬車，這時，轉角處傳來硯清氣喘吁吁的疾呼，“大人！夫人！大少爺的馬車被……被撞翻了！他……人……”他一瘸一拐跑過來，左臉腫得跟包子似的！
“什麼？”
顧承安一腳踏空，差點從馬凳摔下來！
幸虧長榮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搖搖欲墜的他。
“景哥兒可有受傷？”
一抹笑意在眼尾流星般閃過，林舒扶著裁雲下了馬凳。
硯清當時也在馬車裡，左臉正好撞到犄角上，連帶牙齦都腫得老高，痛得齜牙咧嘴：“大少爺左……左臂些微擦傷，額頭也撞出個大包，人沒什麼大事！好在……少爺遇到一個同窗，他……借乘同窗的馬車去了！”
林舒心一沉！
顧景之居然這般好運，碰上其它馬車！
他若再傷得重點又或耽擱時辰，考官絕不會縱他入內！
“還好還好！”
眼前一片暈黑的顧承安雙手合十，忙感謝諸天神佛保佑。天知道剛才一瞬，他差點快厥了過去，景哥兒可是闔府希望啊。
“那你回來作甚？還不跟著去等候景哥兒？長昌呢，他是不是跟著景哥兒去了？”
“長昌還在那兒協商，大少爺怕府中憂心，特遣小的回來。”
“誰的馬車？”
鄉試雖不如會試殿試重要矚目，但勝在人多，京兆府和城防營皆會派人巡邏肅清，顧承安下意識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晴天大白日縱車快行還撞人，要耽誤旁人考試，哼，他賠得起嗎？長榮你親自遣個人過去，告訴長昌必要追究那車那人的責任！”
“是薛世子的馬車。”
“……”
顧承安胸口一滯，冤家路窄！
“你趕緊把臉和腿處理一下，回考場去候著。三日後，大人和我會親自去迎大少爺。”
瞧顧承安一臉吃癟還不好伸張的憋悶，林舒就知讓人挑撥薛世子是對的。好不容易把簪子還了保住女眷名聲，今日顧家只能吃個啞巴虧！
可惜了，沒能把顧景之撞殘或到不了考場！
林舒正惋惜，腮畔一熱。
“夫人覺不覺得這是薛世子故意尋釁或報復？”
“夫君指歸還簪子一事？”
林舒裝傻，“不是沒這種可能！夫君打算如何？”
示意長榮攔下準備前去支應長昌的小廝，顧承安背手在後，忖道，“因仗著祖上救駕、蒙高祖御賜鐵券丹書的隆恩，薛家一直眼高於頂，不把旁人放在眼裡。此事終歸是蓁姐兒不自重在先，若咱們緊揪不放，只怕只會惹得薛家更惱怒，左右景哥兒無事……”
“夫君想息事寧人？”
林舒擰眉，“景哥兒若知，怕會不高興。”
他好端端赴考，結果被撞傷。
以顧景之的高傲心性，能嚥下這口氣？他那般心思縝密，下考不用多久就能猜出薛世子是為報復退簪子的事，肯定還會遷怒顧蓁蓁。只是好生遺憾，薛世子這般無用，撞個車怎麼還不傷不到人筋骨？
“景哥兒心性堅韌，素有大志，不會的。”
顧承安長吁，“還是先讓長昌那邊態度好些吧，等景哥兒出來再議。”
“一切但憑夫君做主。”
沒能一擊廢掉顧景之，林舒有些鬱鬱寡歡。
見她臉色不佳，裁雲倒出一盞溫熱的茶湯奉上，細語勸慰：“小姐別急，不是還有那福袋麼？奴婢瞧得真切，他掛了那東西上的車。他先被顧二的事驚到，又被撞車嚇到，還受了傷，還有那東西，肯定得影響發揮。”
林舒眼神泛涼。
若這樣顧景之還拿下解元，難道天命真眷顧於他？
不，這不公平！
即使天命眷顧，她也要逆天改命！
“趕緊把顧行之找到！”
毀一個是一個，林舒告誡自已，莫氣餒！
在孃家呆了愜意的大半日，第二日傍晚，踏雪頂著暮色歸來。
她滿身春寒：“小東西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