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臉色一喜!

更衣畢,披著銀紅軟絨披風的她來到南山堂。

兄弟倆雙雙出意外,顧陳氏先嚇後驚,突犯暈厥,府醫診斷為急火攻心。考慮她年紀,府醫委婉暗示為免卒中,務必小心照料!

這把顧承安急壞了。

他打小在顧陳氏跟前長大,祖孫情不薄,況且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得丁憂——

丁憂一年,焉能官復原職?

所以,顧承安特地跟衙門告假,親自鎮守南山堂。

瀰漫的藥味兒濃郁苦澀。

林舒嗅來,只覺沁人肺腑,令人開懷!

正想著如何說服顧承安答應自已獨自去見顧行之,一記奚落撲面而來。

“嫂嫂終於肯來看老祖宗?”

楚氏手捧托盤,盤上放著一骨瓷描金碗,剛從小廚房出來。

瞧著林舒面色瑩潤,她一顆心像被扔進油鍋!昨兒老太太一暈,她便被叫來侍疾,整整一夜沒閤眼,藥都得親自烹煮。同是孫媳,林舒居然不用來熬夜操勞,安郎開始心疼她了麼?

林舒心中毫無波瀾。

甚至,語調還相當溫和。

“景哥兒還在試中,行哥兒的事也要處理,你我各司其職通力合作罷了。”

言下之意,我也沒閒著,若你佔名分有本事來料理這些,咱們換換?

她保證讓老虔婆死得更快些!

楚蕊聽懂了,羸白小臉漲得通紅。

“嫂嫂這是譏諷我不堪大用?”

“弟妹何以這般多心?”

林舒步上臺階,眼神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老祖宗是侯府頂重要的人,弟妹衣不解帶侍奉,她老人家若能早日康復,弟妹首當其功,怎說不堪大用?難不成在弟妹心裡,自個兒覺得自個兒不堪大用?快別這麼想,天下孀居婦人何其多,人人都這般妄自菲薄,豈非都要活不下去?”

“你!”

楚蕊氣極,真想把一碗藥全潑上眼前笑盈盈的臉!

沒來得及回嘴,後面就傳來顧承安疲倦的清叱。

“老祖宗好不容易睡得安穩些,鬧什麼?”

“夫君明鑑,弟妹大概是累著了,跟我說笑幾句解乏呢。”

楚氏不是慣會做戲麼,就讓慣會做戲的人無戲可做!

林舒蓮步輕移到顧承安身側,細語如蚊,“行哥兒找到了。”

“不是……”

瞥一眼望過來的楚氏,顧承安朝屋內揚揚下巴。

“老祖宗這會兒睡得踏實,一時半會醒不來,勞煩弟妹把藥放炭火小爐子上溫著即可。弟妹侍奉一夜一天沒閤眼,累了,待會我會喚蓁姐兒依姐兒過來照料,回去歇著吧。”

看一眼捱得極近的兩人,楚蕊咬牙入內。

要在從前,她必認為這是安郎疼惜自已勞累。

但現在……

她覺得顧承安的心,不知不覺中在往林舒那邊靠!

不行,孩子們儼然被她搶走,難不成安郎也要被她奪走?

昏暗如晦的室內,楚氏做了一個決定!

焦頭爛額的顧承安同林舒挪到廊盡頭講話。

“不是說不找老二嗎,怎……”

“我自知曉夫君不找的用心良苦,旁人呢?京兆府今日又來了,胡全被殺的訊息傳遍京城,咱們侯府若什麼都不做,別說京兆府是否會覺得你我有心包庇,外間那些不知情且嘴碎的,只怕要議論夫君同我涼薄。”

林舒知曉顧承安愛面子。

幾息後,她又說,“而且京兆府不是吃素的,萬一他們先找到行哥兒……”

是啊,萬一先找到,以小孽畜的魯莽無知,只怕嚇一嚇就吐個乾淨。如今兇器沒找到,也只有倒夜香老頭一人供詞,若能事先暗中調教一番,說不定事情尚有轉圜。想到這,顧承安退後一步,朝林舒拱手作揖。

“老祖宗這邊不能離人,能否煩請夫人跑一趟?”

他想了想,又低低補一句:“悄悄的,別讓任何人知曉。”

“我正打算懇求夫君同意我去一趟。”

林舒言辭懇切,滿臉憂色,落在顧承安眼裡,心下不免有些感動。伸手扶了扶她高髻間的唯一一根碧玉簪,男人笑得誠懇又柔情:“夫人為孩子們操勞,為夫心中有數,辛苦夫人。夫人切記,最要緊的是……”

“我知道。”

不遠處的門口,楚蕊撩簾出來。

林舒退後一步躲避的動作硬生生忍住,“是兇器。”

“夫人聰慧無雙,必也清楚如何同那孽畜交代,為夫便拜託了!”

“應當的。”

長廊幽暗,一株晚開的梅花吐露幽香,一對男女面對面低語。許是瞧她簪子微偏,男人伸手,溫柔替女子扶了一扶,縱然兩人的臉都瞧不真切,但楚蕊想象的出此刻的顧承安必是柔情款款,而林舒……

矯情賤婦,之前不是對安郎冷冷淡淡麼,竟開始放下身段!

心在油鍋裡滾了第二遍。

楚蕊眼角猩紅,扶著丫鬟的手匆匆走人。

這邊,林舒從後門趁著夜色上馬車。

趕車的不再是從前的老栓頭,而是一個精幹瘦癟的中年男人,喚苜蓿,是母親和大嫂給她安排的可靠之人。既然設計了薛世子故意報復撞車的事,她當然要把老栓頭安排給顧景之駕車!

事情一出,老栓頭果被顧承安狠打一頓板子,扔出府,也算另一樁小收穫。

一坐定,她立馬把頭上的碧玉簪子拔下。

“找條河,扔了!”

裁雲二話不說應了。

小姐這是嫌簪子被顧承安碰過!

“可惜一根好簪子,倒不如剁掉那雙手。”

“放心,要剁的時候,我會請你親自動手。”

“那敢情好,我最喜歡剁人手腳,那叫一個爽快!”

馬車在主僕三人的閒話中很快出城。

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來到京郊一爿綿延的村落。下了馬車,揹著包袱的踏雪和苜蓿打頭陣,林舒扶著裁雲跟在後頭,很快來到一間不起眼的破落茅屋前。

敲了敲門,傳來警覺如受驚小獸的聲音,是雙橋:“誰?”

“是我。”

林舒嗓音溫和急切,“雙橋!二少爺可在?”

“夫人?少爺,夫人來了!我們有救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雙橋探出黑不溜秋的臉,哽咽跪倒。

“夫人,求您快救救少爺吧!他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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