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

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僕從被門房架擋住。

瞄見林舒,扯著嗓子喊,“我家夫人呢?我家夫人在哪兒?”

“荒謬!”

裁雲清叱,“你家夫人在何處,竟來問我家夫人嗎?”

“顧夫人真不知道?”

不少人從四面八方遠眺過來。

僕從梗著脖子又喊,“顧夫人今天不是給我家夫人送賠償嗎?這件事是陛下旨意,侯府難道想要糊弄?還是說,侯府想違抗聖旨,假意給我家夫人賠償,實則將我家夫人拘禁滅口?”

“拿下!”

林舒懶得跟他廢話。

幾個護院還沒來得及動手,一柄長劍凌空飛來,劍柄直擊他臉,戳得那廝當即頭歪,趔趄倒退時又被人從後飛來一腳,精準踹到林舒跟前,是踏雪回來了!

她一襲暗綠勁裝,滿頭黑髮綁成高髻,颯踏如流星。

“不會說話就別閉嘴!”

踏雪抬腳踩住那人脊背,“你哪隻眼睛看見侯府違抗聖旨了?”

說著,她遞給林舒一記安心的眼神。

然而林舒卻不能真正安心——

踏雪右手手腕綴著一抹粘稠殷紅,明顯受了傷!

莫非安排馬氏拿錢走人的計劃洩露?不可能!計劃是親自制定,剪霞都不知曉全部,別人如何得知?難道是胡博過河拆橋,利用馬小玉要到鉅款、再弄死她方便迎妓子入門?

也不可能!

胡家只想無限度壓榨馬小玉。

且踏雪武藝不俗,尋常人傷不到她!

“啊!痛!好痛!姑娘饒命!”

牙齒飛落的男人嗷嗷慘叫,“是小的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姑娘饒命!求顧夫人饒命!顧夫人容稟啊,我家夫人拿了錢現在沒回家去,到處找不到,我家老夫人和大人著急上火啊,這才命小的前來找人。”

“你要找人,找便是。”

林舒眸色如霜,“來侯府大吵大鬧,是想去京兆府衙過年?”

“可是……”

僕從被踩得直不起腰,匍匐地上痛哭。

“跟著夫人的小丫頭說當時兩位夫人碰面,她被我家夫人打發去買茶葉,當時包房只有您二位,她也不知曉夫人究竟去了哪裡!夫人攜帶著鉅款,萬一遇到點什麼事可怎麼辦?顧夫人明鑑,此事要是再鬧大,皇……”

“大膽!”

萬嬤嬤的叱責從後傳來。

滿身金貴的顧陳氏被嬤嬤們簇擁著出來。

像是不滿林舒處理不了一個粗僕,她瞥了一眼,傲慢啟唇。

“要再鬧大,皇上會知道,你想說這句話嗎?皇上英明睿智,知道又如何?慶平侯府給胡家的賠償已送到,摘星樓諸人皆可作證,如今你們胡家自已出岔子,難不成還要怪侯府?”

“可……”

“你家夫人自已去找,若繼續在侯府門口纏鬧……”

顧陳氏眼神輕蔑,“亂棍打死!”

胡家和侯府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僕從之前也是礙於胡家母子淫威不得不登門。如今性命攸關,哪裡還敢再鬧,手腳並用溜走。

鬧劇落幕,圍觀者作鳥獸散。

林舒吩咐好門房好生守著,北風吹來顧陳氏喜怒不明的責問。

“這等卑賤無理的東西,為何不快刀斬亂麻處置掉?”

“老祖宗息怒,孫媳方才有些恍惚。”

恍惚踏雪的遲歸和受傷。

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馬氏同我在包房並未流露任何異樣,怎的好端端人不見了?難道真有人謀財害命?說不通啊,天子腳下,年關將至,京兆府巡邏排得比平日更滿,不會有人這般膽大包天吧?”

“管她做甚?”

一抹厲色劃過,顧陳氏冷嗤,“反正賠償已給,她是死是活跟我們無關!”

“老祖宗教訓得是,是孫媳婦人之仁。”

林舒心裡隱隱浮現一個模糊疑影,“又落雪了,孫媳送老祖宗回南山堂吧。”

“我自個兒回便是!”

顧陳氏扶著水嬤嬤的手轉身。

轉到一半,眼神落在和裁雲並排的踏雪身上。

“這丫頭是……”

“她便是踏雪。自孫媳同夫君成婚,被孫媳指派去外間打理一些莊子生意,如今過年,孫媳召她回來聚一聚。她同裁雲幾個不一樣,是父親在邊關撿的戰亂倖存嬰孩,親自傳授武藝,父親誇她骨骼清奇,視她為徒。”

“能得大將軍誇,自是好的。”

留下一句敷衍的誇讚,顧陳氏匆匆走人。

林舒也匆忙回悠然居。

一進門,立刻吩咐剪霞取醫藥箱,先替踏雪處理傷口。

袖口被裁雲巧手剪落,一指長的傷口殷皮肉外翻、殷紅刺目,猙獰得林舒倒吸滿口冷氣:“這傷怎麼回事?真有人對馬氏下手?她現在在哪裡?”

“馬氏無事,她在將軍府。”

“什麼?”林舒大驚。

“當時情況複雜,我不得不那麼做。”

接過裁雲遞來的溫水,踏雪娓娓道來:

從摘星樓出來,馬小玉雖然有些慌張,但還算麻利的上了接應馬車。車一路往城北跑,經過擁擠雜亂的市場,一夥黑衣人衝出來,其中一人拽起車伕丟擲去,她上前迎戰,馬車被其中一個人控制!

黑衣人們伸手不賴,她以一敵六,搶不回馬車。

關鍵時刻,又有兩個黑衣人飛身而出。

然而他們竟是相助之態!

踏雪果斷搶回馬車,駕車狂奔。

死死抱住銀票的馬氏被嚇得渾身篩糠,踏雪拖她棄車,半路又殺出兩個黑衣人。

因要護住馬氏,踏雪受傷,只勉強應戰。很快,相助的黑衣人追上來,踏雪拽馬氏一路奔逃。動靜很快被巡邏的京兆府兵發現,為免功虧一簣,她只能帶馬氏潛回將軍府……

“母親和兩位嫂嫂可有受驚?”

“大夫人二夫人尚不知,老夫人得知馬氏是小姐要保的人,當即帶她去了密室。”

林舒鼻尖驀地一酸。

母親從來這樣,不管什麼時候什麼事,她總站自已一邊!

“事關小姐,老夫人定會謹慎。”

在踏雪腕間打出一個漂亮利落的結,裁雲驚疑地說,“現在問題是那些黑衣人誰派的?小姐的計劃是洩露了嗎?是胡家乾的?對對,還有那兩個相助的黑衣人,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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