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個人?”

母親親手製的栗子軟糕突然不香了,林舒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你直說吧。”馬氏被踏雪倉促弄進將軍府,母親心裡指不定怎麼多思多想。今日麼,肯定要跟她解釋一些,至於透露多少,視情況定!

“長榮說,有個人被神不知鬼不覺扔進柴房。”

“膳房發現後扭送到大人跟前,他承認自已打劫馬氏,且是受胡典儀指使!”

“……”

竟有人和顧承安一樣要坐實胡博殺妻奪財?懶洋洋蜷在羅漢床上的身體不由得坐直,林舒猜測顧承安眼下肯定很愉悅。這不是打瞌睡有人送枕頭麼,他準備的替罪羊都可免了。

“他把人扭送至京兆府了?”

“送到京兆府的是兩個人。”

裁雲也覺此事離奇,“長榮還說,大人讓他先謝過小姐。”

賤男人以為是自已請孃家送的人頭?

林舒擺手,“你去吧,讓長榮回稟胡家定纏鬧,讓大人和府裡小心應對。”

她一邊說,一邊在腦海裡思索究竟誰做好事不留名?也不知怎的,腦海裡突然跳出連續兩回碰到的謝臨淵,兩次和馬氏約見都有他,未免太巧!

若是,他的立場是什麼?

看在父親兄長的面上相幫?

“舒兒!”

雲氏見女兒想著想著出了神,著急一呵。

“你同母親老實交代,踏雪帶回來的那婦人可是所謂的馬氏?”

“是。”

對上母親既擔憂又吃驚的目光,林舒拎起錦帕擦擦嘴,繞過擺滿各色吃食的小几,像從前一樣頭貼母親肩窩裡,“母親別生氣,我跟您解釋好不好?而且我有事要同母親商量,若母親生氣,女兒可不敢說啊!”

“你呀!”

雲氏往日最吃么女撒嬌這一套。

如今她嫁為人婦,肉眼可見的清瘦,哪裡還真正責備得起來?

伸手點點她光潔額心,雲氏滿臉的焦慮最終化成慈母的溫柔,“說吧,怎麼回事?天塌下來,母親給你頂著!是婆婆給你立規矩呢,還是你同承……”

想起女兒方才那疏離的“大人”,雲氏心急如焚。

“承安欺負你了?只管說,母親給你撐腰!”

“沒有。”

就知道母親一聽自已受欺負,絕對擺出跟人拼命的架勢!

林舒心下既暖又憂,尋思幾息,決定迂迴一點。

“就是……我懷疑……”

“他外面有人了?”雲氏先驚再怒。

“外面沒有,只是……”

顧承安那個弟弟,林舒從未見過,只聽說他打小是個病秧子,成婚半年撒手西去。楚蕊麼,她前世也粗枝大葉未仔細打聽。外祖父行商在外自有門路,索性把這事拜託母親,不然她老會懷疑自已有所隱瞞。

想到這,林舒隱晦道:“我發現他和楚氏私下見過幾回。”

“什麼?”

雲氏拍案,髮髻間的釵鈿一道飛舞。

“他好歹是個讀書人,竟敢不顧人倫綱紀?”

“母親息怒,女兒只是懷疑。”

趕緊替她順著劇烈起伏的胸口,林舒心情越發複雜。這麼一句母親都怒不可遏,若知前世種種,只怕她能立刻不計後果衝進侯府殺掉顧承安!

篤定不說全部是對的,她軟語輕哄,“所以女兒才想央求母親偷偷去查一查楚蕊,母親……”

“查!必須把她祖宗三代都查出來!”

怒過之後,雲氏勉強冷靜,“馬氏又是怎麼回事?我聽衛氏說,行哥兒把她兒子打殘,她跑去告御狀,你們各為母親,且她害得侯府在聖上面前失了顏面,按理說你們不是同一個陣營,踏雪怎會……”

“她是個苦命人。”

林舒抱住母親的胳膊,卸下重生來的滿身冷凝。

“且母親和母親,也不都是一樣的。像您這樣對子女牽腸掛肚、可以付出一切的母親才是真正的母親。馬氏和我麼,只是嫡母。嫡母尊貴,但總隔著點什麼,行哥兒揍人那事,本是他不對。”

雲氏從這話聽出濃濃的苦澀。

目光不知不覺移去女兒小腹,她輕嘆:

“你啊,懷疑承安沒錯,但先莫離了心,趕緊生個你們的孩……”

“母親不想知道女兒為何說馬氏苦命嗎?說起來,您約莫也知道她!”

如今最聽不得的便是和賤男人生孩子,林舒噁心泛嘔,趕緊岔開話題。雲氏疼女兒入骨,注意力果然被轉移,林舒第一次道出幫助馬氏的另一層原因:

前世那場慘絕人寰的縱火案兩年後,父親奉召回京述職。

閒聊時提起那案子,父親悲涼嗟嘆。

“聽聞那婦人名馬小玉,唉,要沒弄錯,她父親曾是麾下一名伙伕兵。”

“父親日理萬機,何以對一名伙伕如此印象深刻?”

“他手藝好,燒的飯菜總比旁的伙伕味道好,嘉獎過他。當時他笑得牙不見眼,說要把攢的東西託人帶回京城,因為他閨女即將出嫁。他還說兩家結的是娃娃親,男方如今當了七品京官兒,他女兒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後來呢?”

“和北涼的一場硬仗中,人沒了。”

“聽說他留下薄銀十幾兩,錢袋外用線歪歪扭扭縫著馬小玉三個字。”

“沙場無情,他沒看到女兒出嫁,一定遺憾。當然,他若還活著,知道女兒在夫家過得悽慘,最後不得不以慘烈方式同歸於盡,更會心痛憤怒。聽說胡家還是典儀官兒,滿腹詩書,怎的傳言那樣不堪?”

當時,林舒只是惋惜人世無常。

如今既有機會阻止那場慘烈,自然要阻止!

“她說她母親成婚一年後也去了,嘖,命苦得跟黃連一樣吶!”

丈夫疼女兒只比自已更多,雲氏並未懷疑父女兩何時聊的此事。

“等事情過,我留她在府裡當個管事媽媽?”雲氏唏噓著問。

“不行!”

林舒把擔心招皇帝忌憚的憂慮細述一遍。

末了又說,“除開這點,女兒其實也有私心。馬氏精明能幹,若她有意,女兒想讓她去打理莊子和外間生意,踏雪得留在我身邊。母親,您說把髒水全潑在胡家頭上,皇上還會疑心林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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