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蕊!

孀居婦人,一般著裝素淨。

此刻她一襲月白銀紋半舊襦裙,配上柔媚風情的臉,春風弱柳,人見人憐。

顧承安的目光悄悄流連,這讓林舒想起一句俗語:

要想俏,一身孝。

楚氏麼,很會拿捏賤男人喜好!

讓丫鬟杜鵑把盒子開啟,楚氏福身。

“祖母,阿蕊福薄,二郎早早去了,留我一人苟活。祖母和雙親慈愛,兄長嫂嫂照拂,即使孀居,我一直過得無憂無慮。如今行哥兒出事,我不能袖手旁觀,這有六千兩和一些首飾,阿蕊願全部充入中饋。”

然而,顧陳氏和顧承安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林舒看得心中無比諷刺!

不管內裡如何,老虔婆和賤男人在人前向來端著,俗稱假要臉!

楚氏說得比黃鸝動聽,卻實在打他們的臉!

“而且……”

眼珠微轉,楚蕊又說,“從前二郎在世,一直說榮辱一體,行哥兒是侯府少爺,也是侯府未來,若他因這麼一樁小事斷送學業,日後如何是好?祖母,大哥,嫂嫂,這錢我們無論如何都得出,人比錢重要!”

“你這話說得在理。”

顧陳氏臉色稍緩,“舒兒,你以為呢?”

“孫媳也覺得弟妹說得在理。”

人當然比錢重要!

只是一個前世把有撫養之恩的嫡母送給兄長的孽畜,難道是人?

林舒滿臉謙虛受教,“弟妹高風亮節,讓孫媳自嘆不如。不管先前蓁姐兒還是今日,弟妹對孩子們的疼愛實在讓人感動,弄得我這個嫡母都有點想退位讓賢呢。”

“夫人這是什麼話?”

顧承安臉皮一緊,“傳出去叫人笑話!”

“大夫人,小廝雙橋請您去松柏院,二少爺又不肯喝藥!”

“祖母,夫君,行哥兒的傷還未好全,又回回嫌藥苦,我立刻過去勸勸。”

行個禮,林舒頭也不回走人。

顧陳氏又氣又怨,常年不離手的蜜蠟串啪一聲拍在桌上,對林舒一毛不拔十分不滿。

楚氏見狀,心下得意,總算逮到機會讓林舒不討喜了。她出身高貴,出手闊綽,之前在老太太眼裡,可跟香餑餑似的!

“阿蕊,你有心,先回吧。”

婆母多年的積威讓袁氏肩膀顫抖。

打發走楚蕊,她戰戰兢兢請罪:“請母親息怒,舒兒她……她的嫁妝不拿出來,咱們實在說……說不得。”

試問哪個體面人家會打媳婦嫁妝的主意?

除非媳婦心甘情願捧出來!

林舒之前貼補不少,如今要她再出這麼多,不情願也正常。

“哼!你也下去!”

顧陳氏冷哼,“左右留在這無用!”

袁氏逃也似的走了。

親生母親懦弱無能成這樣,顧承安心裡不好受。

不過,此刻沒空想這些。

“祖母,孫兒手裡還有三千……”

“你的錢留著,男子漢需要應酬。”

顧陳氏耷拉眼角,臉色沉得像暮春陰雨天。

“除開賬上和楚氏的,不夠的祖母出。你說得對,弄清楚是否有人給你使絆子、以及皇上的聖意更重要。明日封印,聖意咱慢慢揣摩,至於使絆子……承安,你一道去胡府,林舒一個女人,什麼都不懂,你親自去試探胡典儀和馬氏!”

松柏院。

顧行之躺床上直哼哼。

看他喝了藥,林舒打算走。

這時,一襲齋白書院冬青長袍的顧景之負手回來了。

朝廷封印,學院亦開始放春假,今日只是去師生同聚。看到林舒,幾不可察的喜色浮上少年眼角,他收步拱手:“給母親請安,母親身體可大好?”

這府上,林舒最不想直面的,是顧景之。

不管是他的齷齪心思,還是他的聰明細緻,都讓人如臨大敵!

“好些了。”

林舒扯扯嘴角,“春假從明日開始?”

“是。”

一個眼神都不給望過來的弟弟,顧景之的視線再容不下其它人,“臨近過年,府中想必庶務繁多,母親若忙不過來,隨時差人來喚我。身為長子,景之平日多在學院,不能替父親母親分憂,實在有愧於心。”

“行。”

這話讓顧景之一愣,還以為林舒會讓他把書念好即可。

然而,下面的話更讓他吃驚:“既然你想幫忙,每日照看行之的事便交給你吧。他總是嫌藥苦,又不肯老實呆在床上,你身為兄長好好看管,讓他除夕能夠出席團圓宴,也算是替你父親和我分憂了。”

“我要母親照顧!”

顧行之不想天天面對碾壓自已的煞面神!

一道寒光在顧景之眸心掠過。

要他親自照顧,老二也配?

不過……

“二弟還不知道吧,胡家小子的母親馬氏今日告了御狀,皇上說咱們侯府教子不善,勒令父親和母親登門致歉並賠償,母親只怕沒功夫照顧你。”

顧景之口吻清寒,“所以,為兄勸你還是消停些!”

“告御狀?”

顧行之被這三個字嚇得夠嗆,“母親!是真的嗎?”

“是。我瞧你不舒服,剛才便沒說。”

顧行之簡單莽撞,對付這樣的小東西,慈母般的溫柔最有效。當然,林舒做不到太溫柔,但嗓音卻是刻意放輕,顯得呵護。

這樣的對比落在顧景之耳中,便是刺耳的溫柔。

他不知怎麼回事,明明之前母親最滿意自已!

心下一澀,顧景之衝動開口:

“聽聞胡馬氏要求賠償兩萬兩,母親不願出這個錢?”

“兩萬兩?”

顧行之臉都白了,“那孫子的命值這麼多錢?”

“他值不值不知道,但皇上過問的事,二弟覺得呢?”

“我不要退學!母親,咱們出錢好不好?”

顧行之的哀求讓林舒眸色微冷。

好哇,顧景之這個孽畜,當面使離間計呢!

“所以,景哥兒你的意思是,我該從自已的嫁妝出這筆錢?”

深吸一口氣,她坐回床畔,目光鋒銳刺向少年的臉。

“景之不敢!”

讀書人最重孝道和體面。

要嫡母拿嫁妝收拾爛攤子,顧景之哪敢接這話?

他很懊惱方才亂了方寸的脫口而出,“母親明鑑,景之不是這個意思。靖律有明文規定,嫁妝乃女子私有財產,無人可擅動並據為已有……”

“那你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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