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著都是人才，就他一個廢物？
胡三帶著文熙瑜回來時頭兒還沒下值，他就帶著她去了老錢那裡先休息一下。
推門進去只見老錢正在低頭擺弄他的工具，聽到聲音就抬起頭看著胡三，露在外面的眼睛似乎透著“為什麼你又帶她回來”的疑問。
“老錢老錢，我們回來了，這小姑娘你先幫我看著先哈。她不是什麼冤魂附身，放心放心。”
老錢看著毫不客氣地進了內室喝光他茶水的某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知不知道這裡是停屍房，帶個病弱小孩過來往他這裡塞，是不是把這裡當成寧慈堂了？還有他是不是給他們臉給多了？還是他們的腦子本來就沒有禮貌這個東西？或者乾脆沒腦子？
“老錢拜託了啊，回頭請你喝酒，嘿嘿。”胡三邊笑著邊走出門，就是笑著的樣子有些莫名欠揍。
老錢就這麼淡漠地盯著胡三，沒說話。胡三也不介意，出了門還好心地把門關上。
……
唉，碰上他們造孽哦。
“老錢，額，哥哥？”文熙瑜拉了拉老錢的袖子，不確定地開口。
“我已經二十有八了，你該叫我叔叔。”老錢好心糾正。
“好的，叔叔，我接下來要幹什麼嗎？”文熙瑜試圖給自已找點事情做，以至於不會那麼無聊——她又不是真的小孩，不至於真的去玩泥巴。
“不用，你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可能會嚇到你，你先進屋子裡玩吧。”老錢又低頭繼續擺弄他的工具，準備開始他的工作。
“好噠，叔叔有需要幫忙打下手遞東西的話也可以叫我噠。(*´▽｀)ﾉﾉ”文熙瑜看老錢確實沒有要讓她幫忙什麼想法也不想暴露自已面對屍體這些常人覺得恐怖的東西的淡然以免遭疑就慢悠悠地回去內室裡了。
……
“我說，那個小姑娘真的沒氣息近一個時辰之後又活過來了？”班房裡，一個穿著只扣了幾個釦子的黑色圓領官袍，頭戴烏紗高帽的瘦高小夥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問。
“當然，我和虎子他們親眼看著頭兒檢查的，後來還是我親自抓住的呢。我抓住的時候還是涼乎涼乎的，也不知道是死太久了還是天氣的原因”另一個穿著同樣黑色圓領官袍但穿戴整齊的黑壯小夥壓低了聲音說。
“而且聽栓子那個實心眼的說，他今早看見胡哥把那個小姑娘帶到道觀去了，現在估計都灰飛煙滅了應該。”
“嘖嘖嘖，真是稀奇啊，咱們縣裡都多久沒出過這種怪事兒了。不過今年也是個多事之秋，出點稀奇事兒也不奇怪了。”
“好了好了，都別像個老孃們兒似的在那嚼舌根子了。人家道觀裡的白松道長可說了不是冤魂附身，只是氣血流失導致魂魄不穩才沒有氣息的。別亂傳，亂傳出去對人家小姑娘不好。誰要讓我再聽到類似的話語以後就自已去領月俸和十棒子！”胡三一進門就聽見他們的談論聲頓時火有些大。他本來就一整晚沒怎麼睡，他們倒是還有閒心在那裡亂嚼舌根。
瘦高小夥和黑壯小夥一聽胡三來真的嚇得連聲應不敢不敢，但至於私底下怎麼想的就只有他們自已知道了。
“對了，牛大強頭兒吩咐你的事情你辦好了嗎？頭兒很信任你的你要好好幹啊。”胡三也知道自已年紀小但是居高位讓人很難信服，所以扯虎皮。
瘦高小夥連忙回：“辦好了辦好了，現在正準備去找頭兒彙報呢。”
“嗯，去吧，回來來我這領月俸。馬三兒，你跟我來。”胡三吩咐完瘦高小夥後就轉頭對著黑壯小夥吩咐。
“好嘞哥。”馬三雖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但是面上還是裝作高興的樣子。
胡三帶著馬三去了牢獄門口，對著馬三說：
“最近新抓了一批煽動流民暴亂的犯人，你去撬開他們的嘴看看究竟有沒有人在背後搞事情。”
“好的胡哥，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我審人可有一套了。首先可以先上個小刑具，比如鞭子啥的抽點皮外傷，要是不招那就——”
“好了，你能做好就行 過程沒必要和我說，怪倒胃口的。”
“好的胡哥。”馬三被胡三打斷了也只是憨笑，並未露出任何生氣的表情。
“你也別怪哥，就衝著咱倆兒名字都一樣的緣分，哥也不想要害你。你想想，那個牛大強本職就是去探聽訊息的，嘴碎些沒事，但是你不一樣啊。你可是個審問的啊，要是想那些造反的要命的大事你也嘴碎不小心說出去了一星半點的這個罪過可就大了。”胡三搭著馬三的肩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
“！”
“謝謝哥，弟弟還真沒想到這些，只是牛哥太能嘮了些，我不知不覺就都和他說了。哥，這樣，你以後有什麼事兒一定要和弟弟說，我要是有什麼能幫的一定會幫的！”馬三臉上露出感激，雙手握住胡三的手承諾。
“哈哈哈，好，咱們兄弟倆還說這些幹嘛，快去忙吧昂，別讓頭兒等急了。”胡三一手回握住馬三的手，一手拍著他的肩膀大聲笑道。
“好嘞哥，等我忙完了一起去喝酒？”
“好啊，你小子是不是又打我娘釀的酒主意了？”
“嘿嘿嘿，這不是大娘釀的酒太香了嘛。”
“那你要等今年秋收時那幾罈子了。去年釀的剛剛被我許出去了，不過那幾罈子讓你做頭個嘗的怎麼樣？”
“嘿嘿，那也行，那謝謝胡哥了。”
“行了，快去幹活快去幹活。”胡三看和馬三聊的差不多了就催他趕緊去幹活。
馬三也不惱，轉身進了牢獄之中，不多時就傳出了幾聲痛苦的哀嚎聲。
胡三聽著這個聲音心裡還是有些發冷，還是不太適應這種折磨人的聲音，聽著讓人毛毛的，也不知道馬三是怎麼做到進去那麼兇狠，出來還能憨笑的。這也是為什麼胡三對馬三沒有搬頭兒壓他而是私下攀談的原因——這樣的人惹不起，如果讓他也惱了頭兒的話他可就罪過了。
……
等顧平田下值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日頭已經西斜得厲害，幾乎只剩下一抹餘暉在微微照著路。街道上還剩幾個零星的商販在收拾著自已的攤位，遠處的石橋上還有一對穿著錦衣羅緞的公子佳人在深情對視。路邊不知名的蟲子已經開始逐漸叫了起來，清風夾帶著湖面的溼氣輕輕吹起柳枝觸到顧平田的脖子上讓他下意識想撓撓。
真是一幅安寧的好景象。顧平田想。
可惜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流民的事情還沒解決就又來了個欽差巡查。也不知道知縣大人頂不頂得住。
顧平田一邊想著怎麼分配人手去處理這些突然多起來的事情，一邊往衙門趕去。等他到班房時就看到一大一小在那裡玩拋石子。
“頭兒，你回來啦，這個小姑娘沒問題。白松道長說當時只是氣血……氣血……氣血什麼來著？”
“氣血流失過多導致的魂魄不穩。”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小姑娘記性真好。”胡三毫不吝嗇地誇讚著文熙瑜並上手摸頭。
“哎呀，老錢叔叔說老是摸頭會長不高的！”文熙瑜假裝生氣。
“好好好，那我不摸了。”胡三一邊說著一邊改摸為捏了捏文熙瑜的鼻子。
“你！哼，壞哥哥！”
“……”顧平田看著一大一小之間嬉戲打鬧莫名生出一種無奈和無力感——就這就是他想要培養的接班人，以後可怎麼辦啊？他就像一個導師看著自已不成器的學生瞎填資料一樣看不到未來。
“好了，既然你沒事，那你就從哪來回哪去吧，別在這待著礙眼。”顧平田對著文熙瑜語氣很不善。
“額，那個頭兒，道長說她不能走，她可以解決這次的危機和欽差的事情。”胡三看出頭兒心情不好但是看著嚇得跟個鵪鶉似的文熙瑜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她能解決？她一個不知道有沒有八歲的小孩能解決什麼？”顧平田情緒上頭脫口而出。
“額，我會認草藥的，我還會一點點做賬本，還會，還會做飯！”文熙瑜害怕他真的趕自已走連忙列舉。
“……唉，行吧行吧，你暫時先留下來吧，去我家，胡三家裡只有一個老孃，顧不好你。”顧平田其實吼完就冷靜下來了，後一聽這小姑娘會的比胡三還多也不好說什麼了，當即就安排好她的住處。完了還給胡三一個“你看看人家”的表情。
胡三不解，胡三大受震撼。
合著別人家的都是人才，就他一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