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高?俞汀州細細品味著賀銘剛剛說的話。

他何嘗埋怨過自已的身份,又什麼時候看不起別人了。

多年的相處讓他下意識地討好賀銘,他解釋道:“哥哥,不是的,我沒有啊。”

“呵,別再掩飾了,父親要把家業給你吧,既然給你就好好收著,又何必在他面前裝大度!?”

“若不是想侮辱我這下等人,瞧不起你所謂的骯髒的上等人的金錢,又為何要讓那老東西將家產讓給我?

我需要你讓嗎?你清高個什麼?!

就因為你母親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而我母親只是個普通人嗎?”

賀銘情緒越發激動起來。

“要不是你母親出現引誘那個老東西,你就不會出生,就不會有人來爭奪家產,

繼承權就能光明正大地落在我的頭上,而不是你輕飄飄的一句讓給我!”

男人越說越激動,嘴巴噴出的唾沫星子飛濺,俞汀州已經完全怔愣,眼前景象開始恍惚。

他沒想到,自已對哥哥的好意會被他踐踏在腳下,而父親母親給予他的厚望也被當成了羞辱。

他更想不到,以殘忍血腥的方式害死父母親,以囚禁的方式折磨自已的人,

會是自已毫無保留地喜歡著的,整日思念的,他的好哥哥。

他早就把賀銘當親哥哥,而他那位哥哥卻以為他的好意是在羞辱他。

從始至終賀銘都只是把他當成會對自已造成威脅的競爭者。

俞汀州只覺得呼吸困難,彷彿有巨石壓著他的胸口,讓他喘不上氣。

心臟病又犯了,他渾身抽搐著,嘴巴乾澀地只能發出令人不適的喘息,彷彿被溺入看不見底的深淵。

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周圍的氧氣幾乎都不夠了。

賀銘只是看著,什麼都沒有做。

俞汀州不多時就暈了過去,在昏沉地失去意識之前,他模糊地聽到暗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賀銘自然也聽到了,但他早有準備似的,拿起不遠處桌上的匕首,將俞汀州強硬地拖拽起來。

此時俞汀州已經暈了過去,四肢無力,軟綿綿地被提起來。

匕首抵在了俞汀州的脖頸處,賀銘警惕地盯著外面的人影。

賀銘派在外面看守的人三兩下被打倒,纖長的人影透過外面的燈光照映下來,後面還跟著幾個保鏢,那人冷冷地說:“放開他。”

“傅先生,別來無恙。”

賀銘強裝著語氣輕鬆,身子卻是緊繃著,手心已經滲出冷汗。

口中的傅先生氣場壓的他喘不過氣,往後又躲了躲。

“賀銘,別讓我說第二遍,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傅聞州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佈滿青筋,骨頭都發出咯咯的響聲。

賀銘滿腹狐疑:“傅聞州,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心地善良的好人。

怎麼我家的事,你管的格外多?”

賀銘真的無法理解,傅聞州,華市首富,商業大佬,家世顯赫。

他們之間甚至不能說是認識,只能說是諾貝爾獎與李華之間的關係,

你問李華是誰?李華是賀家的一個司機。

傅聞州總是壞賀銘的好事,饒是傅聞州不好惹,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都逼到面前來了,總需要知道原因。

傅聞州沒有再說話,他的保鏢倒是進來了,身材健碩,將逼仄的空間擠壓地更讓人深感不適。

保鏢在不斷逼近,有逼迫的架勢,賀銘一個人不敢和他們對著幹,但他退無可退。

賀銘瞳孔微縮,下定了決心似的,猛地將匕首刺入俞汀州的脖頸。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堂堂傅聞州,居然會喜歡一個懦弱無能的少爺。

“傅聞州,俞汀州甚至不記得你,你這般深情又有什麼用?哈哈哈...”

鮮血在刺入的瞬間迸發出來,像是飛流的瀑布,沒有停歇的意思。

而傅聞州在賀銘動手後的下一秒就衝上前去,用手肘狠狠撞開賀銘拿著匕首的手。

這一個動作力氣極大,將賀銘推開了兩三米,“咚”的一聲撞在了牆上,又軟綿綿地滑了下去。

傅聞州順勢將俞汀州攬在懷裡。

身旁的保鏢也反應過來,將在地上喘息的賀銘壓制住,此時賀銘眼眶一圈已經變紅,模樣倒是嚇人。

還在嚷著:“被我說中了?哈哈,堂堂傅聞州居然也會當舔狗,還是這麼不起眼的狗,俞汀州還記得你嗎?

放棄吧,他必死無疑,你永遠也得不到他,這就是你阻止我的後果,哈哈哈...”

賀銘在被拖走的時候依舊在笑,笑聲比鬼還悽慘,直到被拉出地下室,警察將人帶走。

傅聞州不曾理會,他只顧著給俞汀州檢查,每看到一處傷痕,他就心驚膽戰。

剛剛面對賀銘時冰如寒霜的表情,現在面對俞汀州卻柔軟的不成樣子。

傅聞州感到深深的自責,都怪自已沒有保護好州州。

早就注意到俞汀州身上被強行戴上的鐵鏈,手腳上的勒痕明顯極了,

想必州州在屈辱中度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

傅聞州眼裡滿是後悔與自責,為什麼自已沒有早點找到他。

又將憤怒轉移到鐵鏈上,他單手攬著人,另一隻手拿著槍,利落的四聲槍響,鐵鏈散落。

籠中的金絲雀終於重獲自由,但金絲雀已經不能飛翔。

傅聞州提前通知的醫生已經在給俞汀州做檢查,醫生先將人脖頸上的傷口止住了血。

擔架早已在一旁等候,將人抬上擔架,傅聞州緊張地跟在後頭,冷靜自持的男人現在語氣都是飄忽的。

“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搖搖頭,一邊趕路一邊說:“目前看來情況很糟,具體的需要等到醫院檢查了再說。

還有,這位先生這樣貿然出去很容易著涼,他需要衣物。”

傅聞州連忙讓身邊的人將衣服遞過來,剛剛只顧著自責,忘記了俞汀州的身上只有單薄的衣物。

但救助可耽誤不得,他只能在運送過程中儘快地將衣物套在俞汀州身上,儘量不碰到傷口,做完這些事,傅聞州又問:“這裡離醫院多遠?”

“到市中心醫院大概需要二十分鐘。”

賀銘選的地方偏僻的很,連傅聞州這樣手眼通天的人都找了兩個多月才確定具體位置。

傅聞州不再說話,等到坐上了救護車,他都只是固執地牽著俞汀州的手。

他在心裡不斷安慰自已:沒事的,沒事的,州州這麼善良,好人有好報的。

從來不信上帝的人此時卻卑微地乞求上帝給他愛的人第二次生命。

然而他的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不是因為手槍的後坐力。

然而就在這時,俞汀州的手輕微顫動了一下,儘管很輕微,可傅聞州還是感受到了。

他感到慶幸,興奮,很多情緒糅雜在一起。眼神都亮了起來。

一定是上帝聽到了自已的願望,突然他又手足無措起來,他該怎麼面對州州?

對於州州來說,他只不過算是小時候的鄰居,現在幾乎是陌生人罷了。

他聽手下的員工說自已冷冰冰的很嚇人,會不會嚇到州州?

沒等傅聞州的胡思亂想結束,俞汀州已經自已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眼圈一片緋色,他真的很容易哭,此時已經有淚水落下。

其實他早就醒了,在賀銘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巨大的痛苦讓他清醒過來。

那時他是怎麼想的呢?他覺得,真好啊,無邊的,黑暗的日子終於有盡頭了,遠處似乎有光照進來。

自已所愛之人都已離開,活著對自已來說才是莫大的痛苦。

可是他聽到了一些聲音,一些熟悉,卻遙遠的聲音,是誰呢?

是誰擁抱了我,是誰幫我開啟了囚禁我的牢籠呢?

是誰...在偷偷愛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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