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於此處遇到秦仲義屬實是又喜又驚,喜得是又能看見賊人,並且還未遠離,驚的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在坑邊遇見,二人正愣神的功夫,秦仲義已經上得坑來,轉身向北看見二人。

雖說之間還有數百米距離,若是一起逃跑那人定追不上,但是隻怕打草驚蛇,尋得大人來時他再沿小路溜掉,亦或躲將起來,別看那人跛腳,但藉助木棍走在平地時,還是虎虎生風的,若是留一人在此,一人報信,那該誰去誰留,高珏雖說自已見機行事,那也是賊人在坑下之說,如今到了坑上,自已該怎麼巧舌如簧,把人再給說下坑去。

二人目瞪口呆,雖心裡著急,但也暫時無計可施,腳步自然而然的向秦仲義走了過去。

“又是你們啊,常來這邊玩耍嗎。”秦仲義看見二人還挺高興,畢竟也算二回相熟了。

“對,也不是,我們隨便走走,你不是說昨日就要趕路的嗎?”高珏一時有些語無倫次。

“哦,這個……”這次輪到秦仲義吞吐了,遲疑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前天趕路太急,昨天起來身體依舊乏累,所以便沒走,今、今天,大概也不走。”

“什麼?還不走。”高珏、喬松互相一瞅,連忙問道:“那你這是要幹什麼去?”

秦仲義奇怪這兩個孩子為何如此關注自已,但一會兒有事相求,也不好多問,便不好意思的說道:“是這樣,我所帶乾糧昨日已經吃光了,眼下肚中飢餓,想去村中討、討些乾糧,不知小兄弟家中可有現成的?”

此話一出,高珏心中頓時生氣,不是因為對方討糧,而是因為秦仲義既已偷了母雞還嫌不夠,如今還想搭配主食來吃不成?剛想細問之時,旁邊的喬松便說道:“我家裡有餅子和鹹菜,你若想吃就和我去取吧。”

“多謝小兄弟了,不過你看我這情況,能不能幫我取來,萬分感激,這個給你。”說罷,秦仲義從腰間取下一個物件,一個木刻的小綴兒,刻的是笑面佛,遞給喬松後又說道:“不是貴重的東西,小兄弟收下,還請小兄弟快去快回。”

喬松拿著物件看向高珏,高珏看著東西,忽然雙眉一動,計上心來,一把抓住喬松拿著物件的手說道:“二哥,你去拿吧,我也在這等著你,還像之前的情形,我在這裡等著你。”說完手中暗暗用力捏了幾下,喬松一開始茫然,但後感受到手上暗勁兒之後,這才理解過來,於是點了點頭,有些擔心的看著高珏。

高珏一見喬松還不快走,便雙臂把喬松一轉,推了一下說道:“快去快去,別忘了多帶點兒。”

喬松聽罷,這才跑了回去。秦仲義見此也是暗暗舒了一口氣,上坑之時,他心下反覆琢磨怎麼開口到村裡討食,再一個,想要進村是不是還要繞行一下,躲開那個被盜之家,腦中凌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但天可憐見,一上來便遇到兩個“故交”,秦仲義正好去除了煩惱,也不用自已貿然進村了,看喬松走後,便順勢坐在旁邊的大石之上,手中拄棍,左腿弓著,右腿儘量伸直,與高珏對視一眼,笑了一下之後,便又注視起喬松背影。

高珏看他坐了下來心中著急,這賊人面北而坐,若喬松真帶得人來,早就被他察覺,他若狗急跳牆時自已也得遭殃,還真必須想個法子把他誆下坑去,一來移除賊人視線,二來減小他周身範圍,坑下捉拿他時不好逃跑,於是高珏便“猛轉兩方圓珠目,狂搜三尺花花腸”,腦中也是急想主意,忽然,稍有靈光乍現,高珏喜上眉梢。

“大叔,貴姓啊?”高珏轉頭問道。

“免貴,免貴姓秦,全名秦仲義。”秦仲義心說一個孩子,告訴全名又有何妨。

“秦大叔是幹什麼營生的呢?”高珏又追問。

“啊,這個,我是外地人,要去縣城投奔親戚的,暫無營生。”

“秦大叔功夫真俊啊,我那結拜二哥對你極其崇拜,自前日一別,他就總和我提起你的身手。”

“是嗎?我看你那小兄弟也是敦厚之人。”秦仲義點了點頭,他確實能看出喬松想要親近自已。

“其實我早上也是從他家一起出來的,我知道壓根就沒有現成的餅子,他是心裡仰慕你,回家給你現做去了,你若不信就等著,他回來的肯定極慢。”

“這、這不太好啊,我沒想過這麼麻煩,若是這樣,我就不讓他去了。”秦仲義心裡挺過意不去的,尤其是他能感覺出喬松對自已的敬仰,所以更覺得高珏說的不假。

“這樣吧,我二哥不知何時能夠回來,這荒地上風還挺涼,我穿的有點單,我看咱們倆還是到坑洞等他吧。”高珏看著秦仲義的臉說道。

“我看那樣吧,嫌冷的話你便回到村裡,叫你二哥不要做了,問問鄰居有沒有現成的,然後你也可以添些衣服,不用在這陪我。”秦仲義現在更是不好意思,兄弟二人一個去給自已做飯,還有一個怕自已苦悶,在這荒草地上陪著自已說話,自已也於心不忍。

“秦大叔,你不瞭解我二哥,我若這時候打斷他,他今後都不會理我的,再說村裡大人大多下地去了,我們也不好挨家挨戶的去要啊,咱們下去等著就行,我也不愛東跑西跑的,嘿嘿。”

“啊這……好吧。”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孩子為何粘著自已,但一個孩子能有甚壞心眼兒呢,即便看到洞內自已的同伴,稍微一說便可。

於是秦仲義棍一點地便站了起來,高珏想要攙扶,卻被秦仲義推辭,二人又沿著西南緩步下來,高珏心中“嘭嘭”直跳,雖說如今已按自已計劃行事,但畢竟是和賊人共處,若真突發情況,自已可真不是他的對手,只祈求一會兒喬松等人下來之時不要聲張,以大局為重啊。

向前走了幾十米距離,到了一個洞口旁,秦仲義便停住腳步,轉身對著高珏說道:“小兄弟,你不要害怕,這洞中還有一人,是我同伴,前日黃昏影暗,你們沒看見他,我也沒有聲張,現在告訴你,是怕你突見一人心中害怕。”

“還有一人?”高珏突然聲調提高,心說自已怎能不怕,如此情況那計劃必然打亂,自已也定有危險了,想著想著,高珏便漸漸向後退去。

秦仲義看高珏這樣,知道嚇到孩子了,連忙解釋道:“別怕,我那同伴受了傷,現在身體虛弱只能躺著,這也是為何我們昨日未走的原因。”

高珏聽後,腦中思緒萬千,一時不知從何處捋起,勉強擺了擺手,嘴角擠出一絲笑容,但身體可是靠在坑壁之上。

秦仲義見此也是搖了搖頭,向洞裡看時,自已那同伴也是面有錯愕之色,可能一時也不知外面發生什麼情況。

高珏靠在壁上,兩腿微微顫抖,心中想著對策,如果自已留在這裡,那定是危險,大人到來之時,自已必為人質,剛才見得秦仲義拄著木棍行動如常,自已跑都未必跑過,但如果現在就走呢,趁著秦仲義以為自已只是單純懼怕生人而逃,這行為是否可行呢,那之後呢,帶著村民一起過來抓人?可洞中還有一人呢,雖然秦仲義說那人身體虛弱,但誰知他說的是真是假,想必那人也會功夫吧,眾人火併之時,村民受傷之機率可能又大了一些,高珏腦中雜亂,各種情況反覆思慮,最後還是保命重要,眼下必須要走。

於是高珏離了坑壁,面向秦仲義,緩緩向後退去,正在這時,忽聽得前方數米的“長生洞”內穿出一陣“咯咯”之聲,聲在洞內攏音,其響著實不小,聽到此聲,高珏頓時一怔,下意識的說道:“嚴家母雞?”說完便知漏嘴,急忙把口捂住,再看秦仲義時,見其臉色先是一愣,隨後變紅,接著苦笑連連。

“看來你早就知道了。”秦仲義無奈說道,心中暗罵自已糊塗,似這樣幾十戶的村子,如有甚大事小情,可能半個時辰便傳遍四方了。

高珏雖說害怕,卻也心中奇怪,既然已偷得母雞為何還要主食,真是搭配而吃嗎,那也太荒唐了,還是說半夜下雨沒有乾柴所以作罷,那也不對,這坑下各洞中皆有木板,想取火時亦非難事,那為何留其性命到了如今呢?

正在高珏細想時,便聽得洞中有人言語道:“洞外小兄弟,請你進來說話。”

高珏聽完,哪敢進去,看著秦仲義直搖頭。

秦仲義面露微笑,稍微讓自已和藹一些,說道:“小兄弟,我倆其實並無惡意,我同伴想和你說話你便去吧,我知道你方才就想逃跑,我想抓你易如反掌,但我們卻無害你之心。”

高珏聽罷,嘆了口氣,心道自已確實自負了一些,平日裡在村中耍個小聰明信手拈來,唬的村民孩童不辨真假,但到了真正危險之時,自已又能有何作為呢,這裡剛是離村數百米之地啊,若是日後到了外面之時,豈不吃了大虧,但眼下無奈,也只能進洞一瞧了。

向前走了數步,轉過頭來向洞觀瞧之時,只見洞中有一大漢,斜倚洞壁,面朝洞口,看臉上圓目闊口,不怒自威,只是有些氣血不足,身穿著大紫色紋花戰袍,黑褲黑靴,貼股靠牆處倒放著一把朴刀,高珏見此,雖有懼意,卻也暗暗喝彩好個大漢。

大漢見高珏露頭,便示意高珏坐下,待高珏坐下之後,便對高珏說道:“小兄弟莫怕,我二人確無歹意,我身上有傷,體感虛弱,這偷雞之事也是我同伴為救我情急所為,不是慣偷,但我知道之後便叫他切莫殺掉,這荼毒村民之事我是不做的。”說罷探頭又看了一眼秦仲義,接著說道:“想我這同伴今後也是不會做了。”

此話一說,秦仲義趕忙面顧四周,好似緩解尷尬一般,高珏聽後便心生興趣,隨即說道:“那這母雞你們如何處理?”

大漢道:“原意是讓仲義趁著夜色給送回去,但如今你來了,便由你帶了回去吧,我二人眼下身無分文,實在不能補償那家急情之損了,還請小兄弟多幫忙應承兩句,我這裡先謝過了。”說罷,大漢雙拳一抱,上身微動施了一禮。

高珏趕忙叫他別動,心中也對其忽生親近之感,別看大漢似金剛一般體態,但言語得當,禮數週全,也讓高珏之前的恐懼稍稍退去。

平穩了大漢之後,高珏說道:“雖說事實確實如此,僅盜未殺,但我還想知道你為何不殺,崇尚佛法?還是,信奉什麼宗旨?”

大漢微微一笑,說道:“小兄弟你還真是好奇心重啊,如果是一般孩童此刻早就提著母雞走了,萬般不願和我們這倆個怪人多待一刻的,好吧,我既然也無處可去,你若不害怕,我便給你說段故事吧。”

高珏頓時高興,自已最愛聽講故事,往次大哥伍騰來時都會講講,眾兄弟哪次都是意猶未盡,忽然一閃過伍騰之念,高珏還有點想他。

大漢見高珏面有喜色,便開始說道:“我名叫杜橫,也是這東林北路之人,不過我是譚州青山縣人,你這裡卻是雲州嘉城縣轄內,我自幼習武,也有師父指點,所以成年時便也算成才,若手中耍起棒時,五七十人也近不得身,二十出頭時便離家出行,四處闖蕩,我家中有些產業,且也有幾個兄弟姐妹,所以我也不太擔心雙親生活,在外行走時,遇兇便打,逢弱必扶,混了幾年卻也熬出名聲,一說青山杜二郎,附近村縣也都知曉,再後來身處險境被救,又經人引薦入了一門。”說到此,杜橫稍微一停。

這一停卻好似堵住高珏胸口一般,急忙問道:“一門,什麼一門?”

杜橫彷彿才回過神來一般,對著高珏說道:“這個你先不用知曉,它離你太遠,你可能也不會理解。”

“俗話說,一飯之恩必償,我入得門後,謹記教條……”

“等下!”高珏聽得一飯之恩後,立馬想起自已和喬松究竟是為何而來,自已在這裡知道是有了誤會,但喬松並不知曉情況,眾人一會兒來此,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著農居便打,亂亂哄哄中自已還不好解釋,於是趕緊打斷杜橫,把自已和喬松破案的經過和暗語都告訴了二人,又告訴二人一會兒便有村民趕來,讓二人不要擔驚,自已馬上出去解釋。

二人聽過講述之後,杜橫放聲大笑,笑的劇烈又咳嗽連連,待調息好了之後便道:“好、好個小兄弟,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如果這坑下真就仲義一人,還真就讓你們給堵在裡面了,哈哈,小兄弟,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高珏見被誇獎,也是面有得色,正想告訴杜橫姓名時,眾人便聽得數丈之高,坑沿兒地面上有人高聲喊叫:“如意,哪裡去了,外公找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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