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佳成暴跳如雷,破口大罵:“王八蛋,那些放高利貸的是你的人?
一開始你就在給我設套,看著我往進去跳是不是?
小畜生,你不把厲家搞垮你心裡就不舒服對不對?
你別忘了你也姓厲,你再怎麼恨你爸爸,你身上也流著他的血!”
季寒想捂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能說不能說的,他都說了。
厲珏身上氣壓低得嚇人。
厲佳成被老夫人寵壞了,向來看不來臉色,喋喋不休:“我今天就是不要這條命,也要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嘭”的一聲,厲佳成倒在了地上。
帶了消聲器,所以聲音不是很大。
沒有打中要害,但血流不止。
厲佳成是炮仗性子,看到血才知道害怕,見厲珏冷著臉靠近,連聲求饒:“小珏,叔叔錯了,求求你不要跟叔叔一般見識。”
厲珏蹲在地上,眼裡閃著嗜血的光芒,一聲不吭,虎口用力捏開他的嘴。
厲佳成想反抗,但反抗不了。
想求饒,厲珏不給機會。
從來沒覺得死亡離自已這麼近。
厲佳成嚇尿了。
室內瀰漫著騷臭的氣息。
匕首落了下來,厲佳成拼盡全力往後一躲,舌頭保住了。
但是被割到了動脈,血柱噴射。
殷紅的血濺在厲珏臉上,顯得格外詭異,就像地獄來的魔鬼。
吸人血吃人肉。
厲佳成嚇得全身僵硬,慘叫著滿地打滾。
厲珏再次掐住他的脖子,鋒利的匕首徑直朝他下巴削去。
若說剛才只是想割掉他的舌頭,現在是想削掉他半張臉。
厲佳成嚇得都快暈厥了,慌忙求饒:“三爺、三爺,饒了我!我手裡有你母親出車禍的影片。”
厲珏動作停了停。
就是這一絲停頓,站在一側的季寒才敢壯著膽子過來,勸:“三爺,留他一條狗命看他怎麼說。”
厲佳成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死在燕樓會很棘手。
躲在暗處的厲琛,巴不得抓住厲珏的把柄搞死他。
厲珏深吸一口氣,還是壓制不了內心的憤懣,狠狠將匕首插進厲佳成手腕,厲佳成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他只覺得全身的血像水龍頭的水一樣,拼命的往外流。
若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他會死。
厲珏沒有說話,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睨他。
染了血的臉匿在光線下,陰鷙的氣息令人膽寒。
厲佳成哆嗦著用另隻手摸出手機,用最後的力氣,發了條影片給厲珏。
影片還沒傳送成功,他就疼死過去。
粘稠的血蜿蜒著流到厲珏腳下。
厲珏踩著他的身體,回到辦公椅坐下。
影片傳過來了,因為時間久遠,不是很清晰。
那是個太陽快下山的下午,一輛黑色的失控轎車,蛇形向前賓士。
然後——撞上路邊顛顛撞撞奔走的阮美玲。
車主意識到撞人後,嚇得不敢動。
也沒有報警,過了幾秒鐘,車子火速離開。
只留下渾身是血的阮美玲。
因為攝像頭角度的原因,只拍到肇事車輛側面和後面,車牌號也看不清,只能隱約看出,最後一個數字是1。
在看到這個影片之前,厲珏一直把母親的死歸咎給厲家。
看完這個影片,他越發心疼母親。
好不容易從困了她六年的精神病院逃了出來,一路跌跌撞撞,就快找到他帶著他一起離開時,卻被這個肇事司機害死了。
她的死,對於他而言是天塌地陷。
對於厲家而言,不過是死了個瘋子。
所以,厲家並沒有調查這起車禍,甚至還派最沒用的厲佳成草草處理母親的後事。
當年厲家的救命恩人就這麼被折磨,然後像野狗一樣埋葬。
後來他得了勢,才回來修葺母親的墳墓。
厲珏點燃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
那會兒他在幹嘛?
他全然不知母親已經死了。
還在老爺子的生日宴上,帶著翠綠色的假髮,畫著討人歡笑的小丑妝,忍著傷口的痛,在臺上賣力演出,恭迎討好。
希望他敬重的爺爺,能看在他懂事的份上,格外開恩,讓他見見“生病”多年的母親。
後來呢?
厲珏痛苦的閉上雙眼,雙手攥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當晚,厲琛就對他痛下殺手。
他在逃亡的過程中,聽到殺手們的對話,才知道他的母親已經死了。
那天雪很厚,快要埋葬他單薄的一生。
“三爺……”季寒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厲佳成像是死透了似的一動不動,他想派人把他送去醫院,又不敢擅自行動。
厲珏把手機丟給季寒:“撒重金,讓弟兄們把這個車主找出來。”
他挑起衣架上的外套出門了。
脊背有些佝僂,像是揹著一座山。
……
葉綿綿上課時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滿腦子都是厲珏早上的那句話。
“厲太太吃醋了……”
這是什麼鬼?
她為什麼會吃醋?
肯定是他胡說的。
葉綿綿搖了搖頭,想把厲珏的臉從自已的腦海裡搖出去。
“葉綿綿!”教授發現她走神,把她叫起來,推了推眼鏡:“你回答一下剛才的問題。”
葉綿綿:“???”
被老師訓斥一頓,面紅耳赤的坐下了。
都怪厲珏。
放學的時候才想起來看手機。
兩個小時前就收到厲珏的微信,約她吃午飯。
葉綿綿回了兩個字。
【不去。】
要不然又聽他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來奚落她。
她才不傻嘞。
周雨然收拾的很慢,好像有什麼心事,課桌收拾了半天,還是把筆拉下了。
葉綿綿把桌角的圓珠筆拿起來放她包裡,問:“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周雨然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說:“沒事,可能是打工累著了。”
“那我們去吃頓好的。”葉綿綿牽著她出教室,同學們早已離開,教學樓空蕩蕩的。
兩人一起下了樓,外面也沒什麼人,都趕向飯堂了。
太陽有點大,葉綿綿忘了帶遮陽傘,周雨然立即開啟自已的傘,一大半都擋在葉綿綿那邊。
小刀站在她們身後,默默無聞的像根柱子。
走了沒幾步,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他們面前。
厲珏從車裡下來,精準揪住傘下的葉綿綿,往車裡帶。
葉綿綿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只好給周雨然道歉,說下次陪她一起吃飯。
車子啟動。
厲珏把還在向車外張望的葉綿綿拽進懷裡,手掌下是少女軟嫩的肌膚,捏一下還想再捏第二下。
葉綿綿想起昨晚,透過黑金色的大門,看到傅良時就是這麼捏身側打扮裸露的美女的,厲珏會不會也是這麼捏別的女人?
好有些噁心。
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