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叩謝養育之恩
“老太太，我敬你上了年紀，本是不想和你爭辯，但你要記住一件事——”
“如果你要倚老賣老，那我告訴你，我江攬月從不惹事兒，但也絕不怕事兒！”
“你！”蔣氏氣得差點沒喘上氣來，手中的柺杖顫巍巍的戳著地面。
方青龍見勢不妙，連忙將她攙扶著。
“娘，你別和這種人置氣，不值當的，氣壞您的身體怎麼辦？”
“像這種鄉下村婦，怎麼會知道蔣家是怎樣的門楣？”方青龍嗤笑，眼角餘光卻瞥向江攬月的方向。
“蔣家就可以不還錢了？”江攬月也不怕，拿著手中的欠條抖了抖。
“這一千兩的欠條，你們是不打算認了？”
她將欠條舉高，四面八方的向眾人展示。
她那模樣，好似若是方家人今日不還錢，她便要一紙狀書告上官府，誰也別想好了！
“你說方苒苒欠你一千兩？”蔣氏突然笑起來，笑容詭異。
“那跟我們方家有什麼關係？！我們方家沒有這號人！”
還沒等江攬月開口，門口站著的鄉親們就看不下去了，紛紛開口。
“方苒苒不就站在這嗎？！誰不知道她是你們方家人，你們也太不講理了！”
“剛才還要做主把人嫁到王財主家裡呢，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你們方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這可是一千兩，哪能說不認就不認！”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方家人。
“這是我們方家的家事！”方青龍不耐煩道：“輪不到你們插手！”
“呸！誰想管你們家的爛事？真以為自已是碟子菜啊？！家裡出了一個跟鰥夫偷情的還不夠，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多不要臉！”鄉親們絲毫不懼。
他們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趙里正，您聽見了？他們這是不認方苒苒了。”
江攬月朝趙里正使了個眼色。
趙里正心領神會。
“老方家的，你們這意思是不認方苒苒是你們方家人了？”趙里正陰陽怪氣道：“但就算這樣，這一千兩銀子，作為方苒苒的爹孃，方青正和秦氏可還是有義務還上的！莫不是你們連他們也不認了？”
趙里正這話說的極其刻薄。
方家人氣結。
只有蔣氏仍舊保持平靜，她深吸口氣，慢慢開口：“今兒就由我做主，把二房一家分出去！以後他們不管貧窮富有，都跟我們老方家沒有半毛錢關係！”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分家？！
怎麼能讓他們分家？！
方老漢也急了，連忙出聲：“把老二分出去，以後家裡的地誰來種？！”
他之所以不願意分家，那也是因為還有方青正這個免費勞動力。
若是把他分出去，方青天要考秀才，方青龍又是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拿的，難不成讓他去種地？！
方青天也急了：“就是啊，娘！我可不會種地啊！”
蔣氏斜睨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
方青天臉皮抽了抽。
有時候，錢還真能使鬼推磨。
但是他們也沒錢啊！
就算蔣氏的身後背靠著蔣家，但他們已經許多年沒有從蔣家得到一星半點了，再沒有了人種地，這不是坐吃山空嗎！
“娘......”方青龍也勸道。
“閉嘴！我還沒死呢，難道還做不了方家的主？”蔣氏橫眉豎目，罵完方家人，她轉向趙里正：“趙里正，這件事就麻煩您做個公證，從今以後，他們二房就從我們老方家分出去了！”
趙里正滿口應下，又看向江攬月。
此時的她恨不得給江攬月豎起一個大拇指。
真是牙尖嘴利啊！
他慶幸自已從未的罪過江攬月，不然指不定也撈不到好。
“今日便由我做見證，從今往後，方家二房與方家再無關係！”
方老漢和方青天父子倆臉都白了。
但奈何這是蔣氏的主意，他們都不敢僭越半句。
“這可怎麼辦啊，王財主那邊可怎麼交代啊！”方青天急的抓耳撓腮。
王財主送來的銀子他早就花的個精光。
前有王財主，後有賭坊要債的，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他不免下意識的把視線投到了方白鳳的身上。
“白鳳啊……要不你就……”
還沒等他說完，張氏立馬抱住了方白鳳，出聲打斷：“我告訴你方青天，你想都別想！”
方青天被噎了一下，惱怒道：“我又沒讓你去嫁王財主，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反正你想也別想！”張氏瞪圓了眼睛，拉著方白鳳轉身就進了屋。
方青天愣了一瞬，旋即勃然大怒：“張氏！你這個潑辣貨！你竟敢對我甩臉子！！”
說罷他抬腳就追了進去。
“既然分出去了，就收拾收拾東西走人！還賴在我家，準備吃飯嗎？”蔣氏頤指氣使的看向江攬月：“你也一併滾出去！別髒了我們家的院子！”
方青正看著面前的方老漢和蔣氏，不言語。
只埋著頭，雙膝跪下，對著這老兩口磕了三個頭。
“青正叩謝爹孃養育之恩。”
蔣氏卻沒給他好臉色，只擺了擺手，不耐煩道：“以後你跟我們家沒有半點關係。”
說著又把視線對向江攬月：“還不滾出去！”
江攬月也不搭理她，只拉著二房一家人叮囑了幾句。
她還不想在這多待呢。
長得這般醜。
真是多看一眼都晦氣。
她抬腳朝著門外走去，走之前還不忘翻了蔣氏一個白眼。
甚至還停在門外，當眾拿出了一盒子火柴一把火燒了那張欠條。
看見她這副模樣，蔣氏氣的直哆嗦。
“你給我等著！”
江攬月充耳不聞，在大眾的視野裡消失，實際卻是到了蔣氏的屋裡。
她隨手開啟了蔣氏屋中梳妝檯上的木匣子，金燦燦的首飾耀得人睜不開眼。
“這老太婆，留著這麼多好東西呢！”她暗歎一聲，將這些首飾放入空間，又把屋中的銀子和稍微值錢的東西一掃而空。
“有你哭的時候！”
江攬月拍了拍手，又轉身摸進了三房的院子。
她躲在暗處，只聽方南曹的房中發出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響，還伴隨著方青龍的謾罵聲和陳氏的哭聲。
陳氏抱著方南曹痛哭不止，而方青龍卻是拳打腳踢一刻也不停歇。
江攬月覺得好笑，這三房能在方家有一方地位，也就因為陳氏給方家添了個男丁。
沒曾想這是不是方家的種還存疑。
這方南曹下面還有一個妹妹方南枝，就更不好說了。
正當江攬月想著，就見著方南枝鬼鬼祟祟抱著一個木匣子匆匆忙忙的往外跑。
這家裡都亂成一鍋粥了，這時候她抱著個木匣子往哪裡跑呢？
江攬月眯了眯眼，迅速閃身跟在了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