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媽媽一見來人竟是鄭小公爺,霎時便慌了神。

身著白色錦衫的鳩九神色中透著疲憊,朝面前的徐夫人低頭一禮。

“母親,兒子來給您請安。”

徐夫人與阿零二人皆是一愣,花園裡劍拔弩張的氣氛瞬時便緩了下來。

“祐兒,你怎麼來了?可用過早飯了?”

徐夫人一面款步相迎,一面心中疑惑。

‘近來總像變了個人似的避世離俗,怎得今日突然又孝順起來,一大早就來請安問候?’

“齊媽媽,” 徐夫人抬手召喚,“還不快給祐兒備茶添凳。”

“是。” 老僕婦得了令,忙抽身往園子外而去。

‘他來做什麼?’

阿零一見鳩九,心裡便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臉色這麼難看,是被我趕到書房去,所以沒睡好麼?’

華服錦繡的少女心中有愧,不敢直視鳩九坦蕩的目光,而暗自低下了頭。

徐夫人則滿臉堆笑,熱絡的抬手扶住兒子,卻忽而發現,兒子目光裡滿心滿眼都是立在一旁的新婦,便頓時不悅,生起氣來。

“祐兒,來,讓母親看看,” 徐夫人抬手撫上鳩九略顯蒼白的臉,“可是休息得不好?怎麼氣色如此之差?母親這便差人去請柳御醫,來給你診脈。”

“不必了。”

鳩九朝後閃身,躲開徐夫人的手,“兒子並無大礙。只是尋新婦有些事,還請母親允許我帶婉兒先回鹿鳴軒去。”

此話一出,徐夫人憋在心裡的不快登時沒再忍住,兩眉一立,哼了一聲。

“我說呢,怎麼一大早便跑來請安。你這小子,不過是聽聞母親給你的媳婦立了規矩,於心不忍,來尋個由頭接她回去,母親說的可對?!”

“呵...” 立在桌旁的白衣公子卻微嘆一聲,似是僅僅站立,便已十分耗費他的精神。

“婉兒,” 鳩九轉面看向阿零,鬢角都已沁上一層細密的汗,“還不快謝過母親,這便隨我...”

話還未說完,虛弱不堪的白衣公子雙目一閉,整個人便失去重心,仰面倒在地上。

“祐兒!”

“八十一!”

徐夫人與阿零被這突如其來的暈厥嚇了一跳,兩個人慌忙上前將鳩九緊緊摟住。

“你給我鬆開!”

徐夫人一把推開阿零的胳膊,“你這刁婦,都是你,滿身的狐媚子勁頭,把我兒害成這樣!”

說著,又朝一旁神色慌張的翠柳大喊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柳大人!快!”

阿零被徐夫人推到一旁,只一愣神,便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她上前,一把抓住鳩九的胳膊,橫跨在自已脖頸上,奮力將他扶起。

“徐夫人,你兒子並無大礙,不過現在能讓他醒來的人只有我!若是想叫他快些清醒,你就別再來找我的麻煩!!”

阿零怒吼一聲,便甩開徐夫人的手,背扶著鳩九一步一步地朝鹿鳴軒而去。

“哎呀!”

徐夫人急得捏著絲帕直跺腳,又慌忙招呼身旁丫鬟,“都是死人嗎?!快幫娘子扶公子回屋去歇著呀!”

話音一落,呆愣在一旁的幾個小丫鬟便匆忙跟上,扶在鳩九身後。

-

等幾人協力將鳩九安置在床榻上,阿零便沉著眸子吩咐道。

“你們幾個出去,守在屋門外,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來,可聽清楚了?!”

幾名丫鬟相視一眼,便知趣地點頭退出門外。

阿零轉身伏在床榻邊,雖然心中有所思量,但仍抑不住眉頭緊蹙,臉上焦灼。

“你這傢伙,真是麻煩!”

說著,阿零一把掀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金羽印記,抓住鳩九的左手按在自已腕上。

“堂堂神官,竟然能虛弱得暈倒,若是叫魔羅大人知道,能笑話你五百年!”

阿零一面嘟囔,手上的動作卻緊張得發抖。

“快點... 快點...”

少女一面緊緊壓著鳩九的手掌,嘴裡一陣不住的唸叨。

可如此這般握了一陣,床榻上的鳩九卻仍雙目緊閉,毫無反應。

“怎麼回事?”

阿零有些慌神,忙伸手去探鳩九的鼻息。

“不對,鄭祐的身體無礙,自然不會斷氣,只是這傢伙的神魂...如何才能收斂凝聚回來啊?!”

“唉!!”

少女急的臉色發白,慌亂間只能又將鳩九的手死死按在金羽印記之上,又側過臉,俯身去聽鳩九胸前的心跳。

“嗵嗵...嗵嗵...”

‘心跳還算有力,可為什麼還是昏迷不醒?’

阿零的側臉緊貼著鳩九的胸口,她忍不住緊緊閉上雙眼,口中不住默唸:

“大慈大悲的月主魔羅大人,求求您!求您賜我一些靈力吧!一點點就好!只要能讓我保住這傢伙的神魂,等回了月界,我自已跳進怨葬山下的煉魂窟裡,把自已煉成魔丹讓您吃了!求求您!!”

“求求您...”

少女如是懇求著,兩顆晶瑩的眼淚竟從眼角湧出,順著鼻樑滑落下來。

就在此時,一隻寬厚溫熱的掌心撫上阿零的額間。

她登時一愣,忙抬頭去看。

“...向魔尊求告,為救神官...”

鳩九淺金色的眸子柔柔地望著眼中噙淚的阿零,“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來。”

阿零心頭霎時一鬆,癟著嘴強忍心緒,將喉嚨裡酸澀的眼淚嚥下。

“你這該死的傢伙!!”

她抬起手,往鳩九的胸口重重打了一拳,捶得他猛地咳嗽兩聲。

“既然明知神魂不穩,為什麼不早和我說?!”

鳩九抬手往胸口一捂,苦笑一聲,“怎麼沒說?昨天夜裡我請你應允我睡在這裡,是你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還將我的被褥都扔了出來。”

阿零一聽,忙側過臉躲避鳩九的目光,“我以為... 我擔心你會...”

“我還在門外對天起誓,絕對是因為需要金羽的靈力,絕不會趁人之危做出任何讓你不悅的事情...”,白衣公子扯出一個略帶尷尬的笑,“只是,你說你才不信,說我天下男人一般黑心,神官也不能免俗,放我進屋就等於引狼入室...什麼什麼...”

“停!閉嘴!” 阿零渾身都要尷尬得裂成八瓣,忙抬手止住鳩九言語。

“不要說話!你此刻只需要閉著嘴巴和眼睛,聽我的,好好歇著,把你的神魂穩住!”

鳩九眼見阿零仍是擔憂自已,眉眼間漸漸盈起藏不住的笑意。

“歇息倒也不必。只是我方才好像聽見有人說,只要我能好起來,她願意怎麼怎麼...怎麼來著?”

阿零登時滿臉漲的通紅,抬手死死按在鳩九臉上。

“說了叫你閉嘴!找死是嗎?!”

少女腦中忽而靈光一閃,這才反應上來,臉上的擔憂瞬間換成怒氣衝衝。

“好啊你個八十一!你方才那番要死不活的樣子,原來都是在騙我?!你根本就沒事?!對不對!不然怎麼能偷聽見我說的話!”

說完,阿零又要抬手,往鳩九胸口打去。

這一拳,卻被白衣公子起身握住,停在身前。

“魔女大人冤枉,我的確急需金羽的靈力,方才的暈厥也是千真萬確。”

說著,他掌心一鬆,將阿零的手輕輕放在榻邊。

“不過,我的神魂還有數日才能從鄭祐的軀體中剝離,為保萬全,還是和你離得近些比較妥當。”

說完,鳩九利索地起身,像全然無事般整肅發冠和衣裳,抬腳便走。

伏在床榻邊的阿零滿臉疑惑,開口喚道,“‘鄭小公爺’!”

鳩九回眸。

“您這‘大病’方才初愈,這是要急著去哪?”

白衣公子略微笑笑。

“娘子勿憂,為夫去寧禧閣穩穩軍心,順帶宣揚一番您妙手回春的精湛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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