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博圖眼睛終於閉上了,感受著身體下墜帶來的失重感,以及那不絕於耳的風聲,記憶裡的風大多是溫暖的,就像那個寒冷冬夜裡的爺爺那溫暖的手掌,就像那鍋裡熱氣騰騰的食物,記不清那天爺爺到底吃還是沒吃我帶回去的東西,罷了,想這麼多也沒用,畢竟自已這次應該是死了,只不過也不知道師父到底是怎麼想的,到最後都沒說什麼,難道他也覺得我不夠格嗎?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風聲逐漸小了,變了,變成了一陣耳鳴,直直的抓著我的腦子,似乎要連根拔起。意識也逐漸模糊,或許是太累了吧。現在,他只需要將眼睛閉上。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似乎有一雙手接住了我,將我抱在了懷中。一定是神吧,也只有會愛我這樣的失敗者了吧。

……

再次睜開眼睛,不受控制的喊了句爺爺,正回過神來,一股刺眼的光亮照的眼睛生疼,一陣微風吹過,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藥香,好像叫什麼三,之前在外覓食時偶遇到一個上山採藥的人,他不但教我一些常見的藥材,以及一些常見的病,以及處理方法,而我則是把一些動物的皮毛給了他。再次聞到這種味道說實話著實讓人感觸頗深啊。

再逐漸適應後這才看清在前邊不遠處有一戶人家,那家的小孩正隔那翻著一些什麼東西,而那股藥的味道正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見到自已來,那小孩先是歪著腦袋,看了自已一眼,而後轉頭跑進屋裡,看來是自已的模樣嚇著他了,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轉身打算走。也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成年人的聲音。

“遠方的朋友,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

“誒,我看你應該走了很久吧,嘴唇都起皮了,且先喝點水吧”說著遞過來一瓢水。見我不動,那人也不慌,則是自已先倒出一小部分,一飲而盡。說實話若不是這口水,我幾乎都要忘記喉嚨的存在了,我敢確定那一定是瓊漿玉液,神仙才能喝得到的那種。一連幹了幾瓢,直到看向略微隆起的小腹。這時開始的小孩跑了過來。

“爹,快誇我,我把今天的東西都完成了”接著一邊挺著胸口,一邊把一盤粉狀的東西遞到男人的面前。那男人先是一看,接著沾了一點到手上,最後湊近一聞,隨後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把把小孩拉過去,放在腿上,一邊摸著小孩腦袋,一邊說“小七三真棒,老爹要享福了”,說完還不忘舉起小孩“飛嘍,飛嘍,哈哈哈”。望著眼前的一幕,南博圖無法避免的鼻尖一酸,雙眼略微溼潤了起來,眼中不免模糊起來。

記憶中的確有兩個模糊的人影也曾這樣抱過自已,可自已怎麼也想不起來臉,記不起聲音,朦朧中望著眼前的這對父子,再想想自已那藏在記憶深處的爹媽,鼻尖的酸楚再也抑制不住,眼中溼潤朦朧的東西也聚集了來,隨時都有可能決堤。說起來,自已記不清上次是什麼時候了,彷彿一瞬間,自已又被拽回那個洞裡,那個哪怕時間也會被吞噬的洞裡。

就在這時,一雙泛著光芒,帶著溫暖的手摸向了自已的腦袋,“少年,沒事的,你做的已經很棒了”這句話像是大壩決堤前的每一處蟻穴一樣,精準且迅速的鑿開大壩的一角,霎時間,在眼睛裡打轉的東西衝了出來,最後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伴隨著嗚咽的洪水將我一整個人的意識衝散,只單單站著,一個勁的哭著,而那男人則是一臉慈祥的看著,一邊撫摸著我的頭;而那個小孩則是跑過來,歪著腦袋,一臉疑惑的看著我。隨你怎麼說吧,我的的確確哭了很久,也許只是想了吧。念想這種東西,多讓人慾罷不能啊。

傍晚的飯桌上,我吸溜著鼻子,不知是自已的顏色 還是那紅色的菜。望著桌上的一切,懊悔,不甘戰勝了食慾,握著筷子,停在半空,腦內全是對自已的指責,為什麼自已要忘記父母的臉和名字呢?旁邊的小孩用手扯了扯我的衣角。

“大哥哥,別傷心了,要不然,我讓我的爸爸也給你當爸爸吧”

此話一出,對面男人顯然被嚇到了,還未嚥下的湯差點噴了出來;對面的少年先是低著頭不說話,接著便是抬頭看向了窗外,我一把抱起旁邊座位的兒子,放在腿上,“小七三,有這個想法很好”,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可是,看大哥哥的樣子應該還很傷心,咱們就不提這事了”說完便用手輕捏了下他那紅撲撲的臉蛋。這頓晚飯就在少年一聲聲的對不起中結束了,少年主動洗起了碗,只不過還是會時不時的看向天邊。

夜,風不燥,溫不熱。

我端著油燈,我先幫經常踢被子的兒子蓋好被子,接著就徑直走向少年的房間,敲了敲。

放下燈,“我可以坐嗎?” “當然可以,畢竟這屬於大叔”

“額……少年,我雖然不清楚你的過去,也不知道你現在正為什麼而苦惱著我也不知道咋安慰人,雖然我知道這麼說有點不合適,但,人嘛始終還是要往前走的。”

………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吶,有個窮秀才,人都已經五十好幾了,昨天看書看到半夜,裡屋老母傳出的咳嗽聲卻不得不讓他放棄看書,出門找郎中。可一出門,處處是街坊鄰居們的冷嘲熱諷,大都是些腦袋不靈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可那秀才只當他們是在說別人,繼續去找郎中。

終於在地十次考試結束後,秀才得到了高一級考試的資格,可家裡卻沒了錢財,只得再次去找老丈人借錢。儘管老丈人一臉不悅,嘴上說著什麼喪門星,倒了八輩子血黴之類的話,罵了很久,可最後還是丟下一塊肉和幾枚錢幣。儘管考試結束後依舊是同樣的冷嘲熱諷,可秀才始終堅信著。

最後秀才在集市上被人抬了回去,坐上了那把他夢寐以求的椅子。

“所以,這個故事啊,就告訴我們什麼?”

……

望著睡著的少年以及那染到一半的燈芯,我慢慢的退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又坐到了自已昨天的位置上,繼續拿起藥材。

隔天一大早,滿滿當當的柴房。一個木雕,一封信,一個戒指安安靜靜的躺在桌上。信裡最後的勿念讓我站在原地。其實我還挺希望有這麼個兒子的,至少小七三不會孤單。

最後,陽光懶洋洋的爬上了那塊寫著——田家小院的牌匾。

少年其實昨天夜裡,並未睡去,只單單的閉上了眼。也不清楚自已為什麼會哭,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畢竟現在他正握緊了劍,跟眼前這個黑衣人對峙著。

“你為什麼會從那裡出來?”只見那人從頭到腳都被裹得嚴嚴實實,只單單露出一雙眼睛,是和爺爺一樣的灰褐色。見南博圖沒帶武器,便將自已的劍插到了地面,解下護腕,鬆開袖口,擺出一副搏擊的姿勢。南博圖也不怵,也擺開架勢,不多時只聽對面的大漢大喝一聲,隨即跳到半空,一腳直直的踢了過來。南也反應過來,跳到一旁隨後踢起右腿,那大漢也不躲,張開手掌。咚的一聲後,二者的臉色都有些變了,眉間都閃一絲異樣,隨後各自往後跳開。

嘶,眼前這傢伙著實厲害,好痛啊

對面這小子,好厲害,啊,手好痛啊

接著二人便開始繞起了圈。直到一隻松鼠因為摔倒了地面疼的叫出聲後,二人才慢慢的朝對方靠攏。一邊眼裡的對方是瘸著腳,一邊的則是將手背到了背後,二人頭上都不約而同的冒出汗來,在汗珠落下來的那一刻,先是南開口。

“大黑佬,你行不行啊,不能打上小孩那桌去”

“哼,小癟三,你不也一樣。不能打上小孩那桌去”

“喲呵,什麼檔次,跟我說一樣的話”說著南舉起了拳頭,自以為用極快的速度朝對方打去。在看到抬起手的那一刻,對面的人連忙將手護到了頭頂,就這樣一大一小的拳頭護住了腦袋,可等了半晌,始終聽不到動靜。只見南一瘸一拐的推著半空中的拳頭,慢慢悠悠的朝這邊打來。那黑衣人則是靈巧一閃,接著順手一抓,隨後他眼神一冷,桀桀桀的怪笑起來。接著便將手伸向了南腋下三公分的地方。

“看我不撓死你”

“哈哈哈,別,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南一邊笑著一邊朝男人的臉上吐了口唾沫。

“啊?!!你給我死”說著用一種更快的速度撓著。

而南則是加快了呸呸呸的節奏。

二人以這種奇怪的姿勢僵持著,直到路人那怪異眼光掃過~,並吐出句“神經病”,二人才意識到,隨後想提前說好似的,同時往後跳開,而南則是一時失力,沒站穩,一屁股倒了下去。而那著黑色,溼潤,還略帶一股韭菜味的衣服的人則是半跪在地上,嘔了起來。這下,他衣服上就不光有韭菜味了。一時間,場面又變得略微奇怪了起來。

南瞧了瞧自已那張乾癟的嘴唇,以及對面那腫得跟個包子似的右手,不由自主的發出嘶啞的笑聲,對面那傢伙則是擦著嘴唇,盯著南的嘴唇看了半晌,隨後也跟著笑了起來。這二人是高興了,可原先那隻摔到前爪的松鼠就不高興了,似乎充滿不悅的狂叫著。

後來,南跟對方告了個別,接著朝遠處走去,說實話自已著實不知道為什麼會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眼看著周遭愈來愈黑,就像那天夜裡的天一樣。那是自已第一次拿起劍護在胸前。許是迫於劍的壓力吧,對面那雙紫紅色的眼睛就只是單單的看著,並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而現在自已赤手空拳,如果再遇到那傢伙,不知道又會是一種什麼情況呢?不知道現在自已是否有勇氣去面對他呢?想到這,雙腳不由自主的加速。

自已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不過可以確信的是,自已一直是朝著一個方向走的,除開一些其他的原因,自已應該走出了好一段距離了,說起來,剛剛那個大老黑是個什麼來路,莫名其妙的朝自已發起進攻,可是誰又會用撓癢癢這種方式來進攻呢,與其說是進攻,倒不如說是小孩子間的嬉戲打鬧,可他的樣子著實跟小孩子聯絡不到一塊啊,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那個方向有什麼他的秘密嗎?

不知道你們小時候有沒有幹過這種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把自已的一些寶貝藏到裡邊,在爺爺家的背後,我就挖了個洞,那是我的秘密基地。只不過後來被雪給蓋住了,直到第二年雪化後都沒有找到。

但是自已還是注意過,從那家人屋子裡出來,沒有一處是適合做秘密基地的。另外,剛剛那黑佬的表情似乎很急切,就像是著急去找什麼東西一樣,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走著走著,一束光落到了南的手心,抬頭一看,一盞飄渺不定的蠟燭,白色的。此刻正滋滋作響的燃燒著。這裡為什麼會有一盞蠟燭呢?這四周也不像是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啊,在仔細一聽,似乎不遠處有什麼東西在窸窸窣窣的說著什麼東西,那聲音極其細微,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奇怪的是,每當自已要靠近那聲音時,那聲音先是一頓,接著就在自已背後響起。就像是在刻意躲著自已一樣,就這樣過了幾次後,一扇暗紅色的木門突兀的出現在自已面前。

只覺告訴我裡邊一定有什麼東西,可理智卻告訴我不能這麼做,裡邊的東西一定很危險,仔細看了看門的四周,上邊帶有一個標識,寫著個空字兒,空門?什麼鬼,一般這種玄乎的東西都是一些類似於教會的組織才會出現的,難道這裡也有所謂的教會嗎?如果是真的,那麼剛剛那群人應該就是教會的成員了,並且他們應該是低階的人員吧。

周遭的環境這時逐漸明瞭了起來,一張老舊的桌子,上邊還落著一頓蜘蛛網,在蛛網的下邊,被人十分隨意的刻著幾個大字,這是一種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那幾個字歪歪扭扭的落著,為什麼會是歪歪扭扭的呢?如果真要留下什麼東西給後邊的人的話,那麼這個刻字的人至少應該會把字給刻直吧,難道說刻字的人每天早上都會在桌邊醒來嗎?這太奇怪了吧。拿起燭臺,下邊留著一圈蠟油凝固後的痕跡,只不過不單單是白色的,也有紅色。

對哦,顏色,從堆積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先點的紅色蠟燭,再點的白色蠟燭,記得爺爺曾說過,一般只有喜事才會點紅色,而白色一般只會出現在不好的事中。或許這裡並不是教會,那麼剛剛那群窸窸窣窣的傢伙也不是教會成員了,可既然出現在這個屋子裡,那必然跟屋主多少有點聯絡了。另外,蠟燭是在那些聲音出現之前被點燃的。記得爺爺說過,如果一個地方德高望重的人走了的話,那個地方所有的大人物都會去參加那人的白事兒。可剛剛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像是會對一個尊敬的人說出的話啊。難道這間屋子裡白事的主人是個德行不好的人嗎?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面黑色的東西引起了南的注意,走近,發現黑色中摻雜著一絲紅色,這又是個什麼鬼玩意兒剛想將腦袋湊近,一股刺鼻的氣味便竄入鼻腔,讓人止不住的打起了噴嚏,而噴嚏所帶來的風直接將那東西上邊的黑色給吹散了一些。露出幾個金色的字兒——醫什麼明什麼的,原來是灰塵啊,取下,抖掉,一面錦旗就出現在手中

病魔無情,人有情,醫術高明,一心為民。

——鄉中鄰里贈

看來自已之前的推斷都錯了,這間屋子的主人應該就是這被贈予的人,這麼說應該的確是個德高望重的人啊,可這樣的話,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又是為什麼呢?

一時間接受到的東西太多,南只覺得腦袋變得很重,這間屋子裡到底藏著什麼呢?還有為什麼自已會來到這間屋子呢?是有人想要讓我知道什麼嗎,可為什麼是我呢?接著又在屋子轉悠了起來,一圈下來,更多的東西冒了出來,燭臺底下紅色田字兒,以及,誒,等等,田?難道是那家人?可自已明明昨天才跟他們見過面的啊?可越來越多出現在諸如桌子,椅子以及桌角的碗底上的田字又將這種想法加深了幾分。

南只覺得現在腦子裡的東西有點過於冗雜了,決定捋一捋。

這間屋子的某個田姓的人已經走了,並且這間屋子的主人還是個醫術高超的青囊,另外這裡已經荒廢了很久,而自已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那麼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討論的傢伙是誰呢?是這間屋子的主人?還是已經走了的這個?可就算這裡就是那家人的屋子,可看現場的情況,這裡荒廢的時間至少得有幾十年了,就算自已想找些什麼東西來證明,恐怕也是竹籃打水吧。至於那扇門後邊到底藏了些什麼以自已現在的實力也恐怕是不夠知道的吧。可轉頭看向後邊,哪裡還有路啊,這裡難道是?

為了驗證心裡的想法,南挑了個位置,望了望手掌,接著朝自已臉上呼去。這一巴掌同時也將自已剛剛的想法打了個煙消雲散。看來也只能冒險了。

仔細的搜尋了屋內的角落,找到一些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接著便開啟了門,將左腳踏進了那片黑暗中。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圈的頂流夫婦

甜橙櫻桃

一覺醒來後,變成端淑女娘!

Y七點

四元解夢雜貨鋪

素素紫

小狼狗老公養成計劃

心情大好的天晴宇

病秧子想要活下去

倉鼠夢小澤

當光降臨

琳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