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南博圖細看眼前的爺爺時,一道鋪天蓋地的黃沙,便湧了進來,只叫人睜不開眼,混亂中,南博圖只覺得後腦勺的位置一陣生疼,接著便暈了過去。在意識消散前一秒,只見一張血盆大口朝自已撲了過來。

猛地睜開眼睛,打量起了周遭的環境,好吧沒這個必要,畢竟眼前除了黑,還是黑,所以,現在是在那怪物的腹中嗎?不過看目前的情況應該不是:畢竟如果真的是腹中,那自已的衣服應該是溼的,而不是像如今這般乾燥,但是手腳卻無法動彈,似有什麼東西緊緊的綁著似的,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我嘗試性的喊了幾聲,可就哪怕連回音也聽不到,看來自已處在一個很大的空間裡。不過更可怕的是我甚至聽不到自已的呼吸聲,一個恐怖的想法竄了出來。可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又時刻提醒著自已,提醒著自已還活著,當恐懼佔領整個大腦時,唯一僅存的一絲理智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一點點的消散,最後只剩下一副被抽離靈魂的軀殼,無神的望著逐漸向自已靠近的一團團藍色的火焰,火焰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化作了和周遭一個樣的黑色。

再次睜開眼睛,周遭還是一如既往的黑,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耳邊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從正前方?不對,左邊?也不對,很快那聲音逐漸清晰起來。既不是前面,也不是左邊或者右邊,而是四面八方的哭聲。單是一個勁的哭,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般,難道這裡人還不少?想到這,又喊了幾句,可迴音還是沒有來到,那聲音像是聽到一樣,哭的更厲害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聲清脆的金屬摩擦的聲音,難道是在磨刀嗎?,想到這,南不由得再次繃緊了每一根神經,想必在一個如此的黑暗環境中,唯一的聲音確是這般,任誰都不能保持平靜的心態吧。

冰涼的觸感如期而至,先是臉頰,而後是胸膛,最後是大腿。原本我還抱有一絲僥倖心理,可在那四股突兀的冷風出現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原先的樂觀心態在此刻早已煙消雲散,畢竟自已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可再熟悉不過了。幾乎可以說是刻在骨子裡面,難以磨滅的存在了。

相傳,在帝國剛剛大一統的某個時刻,有一位權貴,因其妾室與家僕有染,遂怒將二者斬殺,只不過這斬殺的方式與往日裡的不一般,而是由權貴親自動的手,據說那天,參加活動的權貴們都心情舒暢,絲毫不加掩飾的大笑著回了家。從這天起,權貴們多了一種消遣的方式。

將其中的一人手腳捆綁,吊在半空,並將其雙眼矇住,嘴裡塞入一個特製的器物。遂派幾名家僕手持匕首,一塊一塊的往那吊著的人身上割肉。吊著的人忍受不住,不一會兒就會嚎叫,而由於有器物的原因,使得那聲音很像天上急於找到食物的禿鷹。而那些權貴們則是在笑,絲毫不加掩飾的狂笑著,畢竟,他們,是權貴吶。

說起來慚愧,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嘛,那就得從一次盜竊說起了。

天與地都是一個色,白的通透。若不是那幾片時不時飄下來的雪花,一定很難分辨出來的。幾隻雪狐正結伴著在覓食;冬天很公平,至少對我這種人來說是這樣的,少得可憐的食物與水,難以禦寒的衣物。望著懶得晃動的套鎖陷阱,似乎它也被按下了暫停鍵。無奈的揉了揉被凍僵的鼻子。看來今天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吶。順著來時做下的標記,很順利的下了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背後有幾雙眼睛盯著我,也許是那幾只雪狐吧,算了回家吧。

一到冬天,爺爺就只能一邊揉著腰,一邊躺在被窩裡。看著我兩手空空的回來,爺爺沒說什麼,只是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看著這個曾經硬朗的小老頭現在被愁爬滿的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喝了點熱水,吃了點乾糧後。我躡手躡腳的往裡屋瞄了眼,看到爺爺身體正規律的起伏著。接著把目光鎖定在角落中的某處。

望著手裡的魚竿和稿子,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雖然說之前一直沒親自上手釣過魚,可就憑在爺爺身邊看了這麼久,那也一定是能行的。再加上爺爺一直掛在嘴邊的什麼耐心,什麼位置的。呵,不就是釣魚嘛,這有什麼難的,如果我去,那魚還不是手到擒來。不知不覺,就到了目的地。

若是在春天,那地方一定是遍地花開,奼紫嫣紅,頭上還時不時有幾聲鳥叫。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了。不過這冬天嘛,那就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了。好在自已之前在這做的標記被埋的不深,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一步……兩步……三步………好到了,開挖吧。冬天的河面被凍的很硬,才敲一下,手就被震得生疼。可完全顧不上,畢竟,爺爺現在應該還餓著肚子躺在床上呢。

望著通紅的手掌,以及那足夠大的洞。我轉身抄起魚竿小心翼翼的把那所剩不多的餌料裝了上去。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寄希望於時間了。

在不知道等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手邊傳來一陣溫熱,伴潮溼的觸感。大抵是沒睡醒吧,轉頭一看。那玩意兒居然是一塊還滴著鮮紅液體的肉,一塊大大的肉。也許是太久沒有嘗過葷腥了吧,這味道著實讓人慾罷不能。於是便跟著那肉塊走了去。我大抵是餓了許久吧,居然分不清究竟它是肉,還是,這肉從頭到尾都是我。我仔細一看,發現那肉,漸漸的長出耳朵,生出一顆顆尖牙,最後那定睛一看,哪裡有什麼肥美的肉塊,那分明是一匹呲著獠牙,目露兇光的狼。

這雪天的狼大多都是餓急眼的畜牲,不過眼前這隻較之前遇到的卻顯得十分怪異。後腿明顯要高出肩膀許多,整個身子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趴著。也許是發現我在盯著它,那玩意兒立馬張開那副似要脫臼的嘴,露出裡面長長的舌頭。手還在不斷摸索著什麼。還不等那玩意兒做出下一步動作,我立馬撿起一旁的鐵鍬,迅速地朝對面腦門拍去。頓時間,乳白色的糊狀液體就噴了出來。不過比較奇怪的是,眼前這個畜牲倒像是啞了似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我瘋了似的在那具倒下的軀體上面翻找著,顧不上發紫的手指,一個勁的翻找著,嘴裡一直唸叨著些什麼,一些記不清的話,可我失敗了,微弱的疼痛從身後的雪堆裡一直傳到指尖,我用力往後一拽,是一根魚竿,準確來說,是那根魚竿。滴落下的血液順著魚線刻在了雪地上,同時也十分精準的刻在了我的神經元上。身子止不住的往後倒,許是太冷了吧,嘴唇和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最後,我拖著那副有著和爺爺一樣紫黑色面板的傢伙回了家,生了火,架起了鍋。

沒錯,我偷了那人的命。而這種刑罰則是從爺爺口中得知的。看來自已的的確確需要,也應該被人一刀一刀割下肉來,可即使是這樣,卻依舊沒法抹除我是個吃人的人。即使那是為了活下去,也依舊改變不了什麼,我依舊是那個偷盜的人。終於,在最後一次冰涼觸感的結束,我的手腳上面的束縛感消失了,準確來說是沒有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與此同時一團不知名的藍色火焰突兀的出現在眼前,也沒什麼其他的動靜,只是一個勁的燒著。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火焰開始有了人形,漸漸的,我收回了目光,因為,那正是爺爺的模樣,此刻正一邊搖晃著腦袋,一邊開始變小。

我又一次的和爺爺擦肩而過了嗎?

在那團火焰變成一個點消失不見後,我才意識到,自已完完全全是在以一種未知的速度下落著。兩行溼潤的東西來不及沾染到眼角,就立馬飛上了空中。嘴巴卻張不開,自已正慢慢的掉出這個空間。背後灼熱的感覺開始加劇,直到意識模糊的前一秒,我眼睛還是沒法閉上。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城門,凌峰一手提著個什麼東西正注視著眼前的一塊石碑,而手上的東西正在不停的往下滴落著什麼。雖說石碑已經出現沙化,但上邊還是留下了一些資訊。

“屍人現,災厄出”

難道,眼前的這片黃沙滾滾的地界全是因為這個“屍人”嗎?二者應該是同一個吧,望著手中被砍下的腦袋吧。手憤怒地將那顆腦袋砸向了石碑。腦袋,炸開了;石碑,裂開了。隨之而來的是愈來愈濃烈的怪味。自從那天下午開始,這股味道就一直縈繞在城裡。也許眼前倒下的人都是因為這股味道吧。這股氣味,自已之前應該聞過,可為什麼自已卻沒有像他們一樣的倒下呢?接著,凌峰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城西邊的一棵巨大槐樹下。至於原因嘛,他自已也不知道。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個人一直在那個方向招呼自已過去一樣。

盯著眼前的大樹看了許久,凌峰始終想不起自已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只記得自已莫名其妙的跟一個怪模怪樣的傢伙打了一架,然後,那傢伙的腦袋就出現在自已手上。之前的已經完全記不清了。難道是心靈感應嗎?如果是這樣,那眼前的這棵大樹是有什麼需要嗎?這時凌峰才想起一直背在身後的白色包裹。說不定是這個呢

樹葉就瘋狂的舞動著,像一股無形的風正在呼嘯一樣,凌峰清楚,這裡就是自已要找的地方,而這棵樹,也正是自已的目標。

挑了個自已認為較好的位置,凌峰走時還不忘注視了下包裹,確認不會掉下來就離開了。說實話,自已現在完全不記得自已在哪?,要去做些什麼?眼下也只能漫無目的的在城裡遊蕩著。說實在的,現在的自已,很羨慕那些落葉,畢竟連它們都知道自已的目的地,都知道自已要去往何處。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自已的肩膀上。凌峰下意識的伸手抓住,想將對方擒拿,可對方的力量似乎很大,一時間自已居然沒討到好處,只得以一種反著手的方式和對方進行著角力,不過從對面使用的技法來看,對方似乎並不想將自已置於死地,這感覺就好像是敘舊。二人就這樣保持著各自的姿勢,樹葉慢慢悠悠的落下,落到二人發燙的腦袋上,,周遭的黃沙此刻正十分規律的在二人的周圍立了起來,看樣子,它們應該挺喜歡這場比賽的,都高興得跳起來了。

原本二人正欲決出雌雄,可突然二人的左邊傳來一個聲音。

“喲,還有力氣呢,看來是剛剛沒打夠呀,要不要我們再打一場?”

來人先是抓住二人的手,而後猛地用力,二人剛剛還抵在一起的手竟被直接壓了下去。凌峰倒是沒什麼驚訝,倒是對面的那傢伙就表現的十分吃驚了。不由得回想起一些記憶深處中的東西。

畢竟,當年,這京城雙雄的名號,那可是冠絕天下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這雙雄中的哪一個不是能以一當百,扛鼎舉城關?哪一個不是武功蓋世呢?雖說自已剛剛的的確確有所保留,可相較於眼前這個少年,自已就要遜色幾分了。

“不會,不會,”說著左邊的青年鬆開了手,而後用手拍了拍凌峰的肩膀,“對吧峰子”。

……

“啊?!你是凌峰? ”黃乾十分吃驚的望著眼前這個面色紅潤,虎背熊腰的傢伙,絲毫沒有與自已記憶中那個乾枯身體,怪模怪樣的凌峰哪怕一點相像的地方啊。

“我應該是叫這麼個名字嗎?”凌峰帶著一臉的疑問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接著又轉頭面向其中一人,開口道:“我們之前很熟悉嗎?”被問到的青年明顯一愣,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接著走到了對面二人的前邊,單手背在了背後,而後輕輕咳嗽了一聲。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大都是些什麼什麼功績,多麼多麼厲害,

幾人就這樣一路走著,一路說著。儘管那名青年描述了一番,可自已始終沒有哪怕一絲有關自已過去的記憶。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兩人不像壞人,應該是可以相信的。說來也奇怪,當自已把包裹放好後,感覺懸著的心算是徹底的落下了,而目前來看也就只能跟著這兩人走了。若是出什麼事的話,自已可不能保證能幫到什麼,畢竟任誰也不會寄希望於一個只記得名字的傢伙身上吧。正想著,猛地聽到前面帶頭的那個,好像叫黃什麼來著的少年驚呼一聲。也是立馬抬頭,朝那邊看去。

只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人,面色略有一絲髮白,嘴巴不停的開合著,不停的往外邊冒著熱氣兒。還時不時的發出些莫名其妙的聲響。

“他們睡著了對吧?”

“怎麼?你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黃乾饒有趣味的問道。

“嗯,之前在城門的樓上。那裡的人全都是這個模樣。”

“這次真是來勢洶洶啊”那個青年模樣的傢伙一臉憂鬱的看著凌峰,轉頭又將蹲在地上的黃乾給拉了起來。

“你幹嘛呢,咋還動起手來捏。”

“我只是想驗證一下,之前聽我叔說過一種情況。”

世界誕生伊始,世間的所有靈魂便被刻上了一種東西,被埋在了內心深處。一但這東西與外界的媒介發生點什麼,哪怕是千里的堤壩也會在頃刻間坍塌,最終本能會戰勝理性,慾望會衝向高地,整個人都會變得狂熱,極度狂熱便會滋生極度的瘋狂。而這種瘋狂恰恰又是他刻在骨子裡難以被抹除的存在,每當出現以上情況的傢伙,那必然是胸前出現一塊黑斑,而與媒介接觸的時間越長,黑斑就會越來越像人的臉。

“志雲兄弟,怎麼樣,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

那個叫志雲的青年眉頭緊鎖,眼前倒在地上的這些人無一不是胸口帶有一雙黑色的眼睛。而這也代表著那東西。沒有人比自已更清楚那東西了。如一張大手般,死死地勒住自已的東西。整整勒了兩百年之久。可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都已經打贏了啊。青年一時間愣住,反倒是一旁的凌峰先開的口。

“現在沒時間考慮這些了,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我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源頭,並且將他切除。”說著手握向了劍柄。

黃乾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瘋了似的往二樓跑去。只留下呆愣的二人,

“志…雲?志雲,志雲!”在凌峰邊拍邊喊了好久後,志雲才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我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你能再告訴一些其他的事兒嗎?”說著用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人。

“行,讓我想想,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呢。”

說起來,很奇怪,那些東西就像空殼,一具沒有感覺的空殼,這麼說也不對,應該是一種完全靠本能驅動的怪物。某一天我偶然發現,那些被砍斷的黑色軀體裡,有某些蟲子的卵,那些蟲卵的外殼很硬,裡邊有無數細小的點兒在晃動著。記得有一個家僕,被劈開蟲卵濺起的液體粘上了,當場,整個人就被吸成了人幹,來不及發出哪怕一點聲音。而那些軀體被整整燒了一個時辰才露出裡邊的白骨,上邊全是一些細小的牙印,像是之前的那種蟲子。接著志雲又跟凌峰詳細的講述了兩百年前的事情。

話畢,二人這才想起樓上還有個人。

藉著微弱的油燈光亮,二人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屋內。

床上躺著一個可人兒,而旁邊的桌子上趴著一個人,正專心的做著什麼,不過,從手上的動作來看,應該是在看書。一時間站在門口的二人不知該幹嘛,只得面面相覷。微弱亮光還是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一直拉到一樓的地上,而地上的一隻手似乎動了一下。

“你們來了,我這裡有個東西,你們應該知道”說著黃乾將手裡的書遞到了二人的面前。

僅只一秒,二人頭上的青筋肉眼可見的暴起。不是別的,正是那張畫像,那張一半人,一半屍的畫像。但很快二人幾乎同一時刻抱著腦袋蹲了下去。看來自已猜對了,從剛剛二人聽完後以及看向那些倒地人的表情來看,他們應該跟我手裡的這玩意很熟悉。還有凌峰最開始嘴裡說的兩百年前這個時間來看。城門口那雕像雕的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凌峰本人了,可,為什麼一個早應該死去的人卻又活了過來呢?拿出田老伯給的東西。一塊羅盤,一張黃紙,一顆黑乎乎的藥丸。

黃乾思考了半天,也沒有任何頭緒,索性去看看躺在床上的女孩時,外邊猛地傳來一聲咆哮,接著一個黑影就竄了上來。黃乾倒是不慌不忙的幫女孩蓋好被子,戴好耳塞。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處理掉了衝進來的傢伙。將其一整個綁住,若不是自已記得老吳的這張臉,自已恐怕就收不住力了。

“喂,你們兩個”

“抱歉”二人同時答道

見狀黃乾也只得招呼二人進來。將原本喉嚨裡的話憋了回去,轉而看向一旁躺在床上的女孩,“你們能幫我個忙嗎?”

不一會兒後,只見黃乾站在一旁手裡拿著一張紙,左看看右看看,而志雲則是放下筆,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問著黃乾。

“咋樣啊,哥們這字兒寫得不錯吧”

“嗯,確實不錯”一邊說還一邊豎起大拇指。

“這是?”凌峰放好石硯。

“什麼?”說著黃乾順著凌峰的目光看向自已手。過了一小會兒後“害,這個嘛,就是對別人表達讚美與肯定的手勢。”

二人聞言,先是看向對方,接著同時發出笑聲,最後同時朝黃乾豎起個大拇指。也正在此時,又有幾道黑影衝了過來。三人同時擺出架勢,“別傷著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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