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望著手中的玉佩,記憶中的畫面一遍遍地在腦海中重複著,黃乾揉了揉太陽穴,把玉佩收了起來,就在這時,店小二敲了敲門。

“小哥,要不要嚐嚐本店的特色?”

“不用了,”說著推開了房門,把一小塊金粒塞到了來人的手中,“謝謝你啊”

店小二一臉吃驚的看著自已手中的金粒,想想自已一個月的工錢也不過十枚銅幣加一枚銀幣,接著弓著腰,一隻手背在背後,而另一隻則彎曲在身前“嘿嘿,謝謝這位爺兒!”

“對了,你知道沙庫拉花長什麼樣嗎?”

“知道,知道,嘿嘿”說著滿臉堆笑地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

來到畫的面前,只見那畫中是一朵近似蓮花卻渾身血紅,隱隱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覺,而畫面的一旁還被提上了“將軍死戰無人識,一朝見日諸天迎”的字樣。在短短一瞬間,興奮,激動這些便充斥著黃乾的整個腦子。

“哦對了,貴姓?”黃乾平淡的問著店小二。

“小的,姓林,單名一個羽,大爺還有什麼吩咐?”

“對了,告訴你掌櫃一聲,說有一樁生意。他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不一會,一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女子便從二樓的一間屋子內走了出來,這時原本還在談笑的眾人皆是目光一轉,齊刷刷地落在那女子身上。舉手投足間毫不加掩飾的散發著一種氣息,一種只屬於富貴人的氣息。

“剛剛的那位大爺,有什麼事且請到樓上一敘。”

二樓,掌櫃房內

“就是你剛剛說有生意的?”女人說著還不忘抽了口煙,一邊翹起蘭花指,一邊慢慢地擦拭著煙桿。

黃乾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東西,慢慢的推到對面女人的面前。

“嗒”對面的女人見此情景,連忙把煙桿子扔在一邊,兩眼放光地盯著桌上的金幣,“這位大爺,不知道您看上了小店了什麼?莫不是奴家我吧?”說完抬起衣袖,遮住了半張臉,另一手則是朝黃乾勾了勾手指。

“不過是一個小忙,這只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也就是關於大廳中的那幅畫”

對面的女子一聽,雙手連忙把嘴捂住生怕自已發出聲音。

“告訴我關於那幅畫你知道的一切”

“那不過是一種花,叫沙庫拉,據說是兩百年前突然出現在沙漠區的東部,至於那幅畫嘛,不過是我在一次集會上淘到的,說起這沙庫拉花,也是奇怪,它好像突然出現,而後又突然消失,雖然人工培育的也有但都不及原株品質的四分之一。”

“帶我去”

“這個可是我們城的不傳之密,我怎麼能為了錢而告訴閣下呢?”

“嗒”黃乾又扔了一枚金幣

“這個真的不是錢不錢的事,而是關乎我作為一個人最基本地底線,是……”

還不等女人說完,又是一枚金幣落到桌子上。

“好,我帶你去!”

……

一行人井然有序地在漫漫黃沙中移動著。

不知走了多久,老闆娘伸手指了指遠處的土堆。

“那裡就是首次發現砂庫拉花的地方,相信大爺您一定聽說過砂庫拉花的傳說吧,說起來也遺憾,那套鎧甲也不知所蹤了。”那老闆娘看著遠處的土堆,自顧自的對黃乾說著,“哦,對了,還不知道大爺叫什麼名字呢。”接著轉過頭一臉妖媚的眯著眼。

“煥黔”

在走了又一段路程後,眾人便來到了土堆面前,只見老闆娘先是對著土堆跪拜了起來,而除了黃乾外的一干人等也跟著跪坐了起來。

“讚美主神,您的溫柔,強大庇護著您的子民,感謝您在漫漫黃沙中為您的子民們指明方向。”原本被黃沙掩埋住的石板便好似在眾人虔誠的吟唱中慢慢地抬了起來。

見此,老闆娘一邊示意眾人一邊滿臉堆笑地對著黃乾說“煥大爺,後面的路就只能靠您自已了”。接著把一塊地圖遞到了對方手中。

就在老闆娘把項鍊取下安在石板上時,一個碩大的樓梯向下展開。隨著樓梯出現的一瞬間,一座座火把便突然亮了起來,伴隨著火把亮起來的還有一陣陣腥臭,一種死屍獨有的腥臭,直直將黃乾的眼睛眯的睜不開。

“諾”隨著四枚金幣被扔給老闆娘,黃乾朝著樓梯走了下去,慢慢的融入在了黑暗中,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唉,可惜了,這麼年輕,我對他還挺感興趣的”老闆娘一邊抽著煙桿,一邊對著身邊的林羽說著。

“你看上他了?”

“嗯,這麼大一塊肥肉不多宰幾下,多撈點油水,那不可惜了嗎?”

接著“啪”的一聲出現在老闆娘的臀部上。“咳咳”老闆娘一臉羞憤的用手肘捅了對方,“討厭”

……

“乾小子,你可別讓黃叔我失望啊”,黃浩一手執黑子,一邊看著棋盤。

……

一想到腦中的畫面,黃乾顧不上越來越加深的腥臭,加快了腳步。周圍也漸漸傳來陣陣騷動,火光的陰暗處也許有著什麼東西,此刻正在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在走了許久之後,一座高大的城門出現在面前,只不過奇怪的是那城門的兩邊都立著一根根的石板,算上殘缺的足足有29具,石板上清晰可見的都是——守土抗戰之士長眠於此。

就在黃乾想要推開城門時,身後傳來一聲極具壓迫感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十分刺鼻的血紅色煙霧。

“站住!”話音剛落,黃乾立馬閃到一邊,城門被聲音震的咣咣作響。

隨著煙霧的散開,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出現,一隻血紅的眼睛盯著黃乾。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來人毫無情緒的重複著“你…是不是…敵人?”,在距離只有20步的時候,來人的樣貌也逐漸清晰——殘破的鮮紅色頭盔,青藍色的盔甲被什麼東西染紅了大半,而披風也早就被時間蠶食鯨吞。一邊臉完全沒有活人應有的血色,白的瘮人,嘴唇消失而露出的獠牙上還掛著淺綠色的肉塊,隨著距離的接近,一股奇怪的氣流把原本遮在另一半臉的鬃毛吹開,而那蓋在之下的是一張骷髏而白色的眼球正死死地盯著黃乾,儼然一個看食物的眼神。

在重複了幾次後,那個人形生物便停了下來,盯著黃乾。

在過了一小會兒後,一把朴刀便被扔到了黃乾的面前。原本還不在意的黃乾,在看到那刀柄上的圖案時,拿起刀,朝著對方的脖頸直衝而去

這一切就好似發生在一瞬間,可那怪物還是死死地提刀防住了。

“看來是不打算談談了,可惜了。”

黃乾迅速的跳開而後迅速的壓低身子,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對面。而怪物也調整了姿勢,朝著黃乾衝去。

在一陣刀光劍影中,城門的灰塵又被震下來了些許。

“有意思的小子,這麼久以來,你是第一個能堅持這麼久的傢伙,”那怪物露出一陣欣喜的表情,不過只有一半。另一邊依舊是森森白骨。

鐺鐺鐺,在兩方的交手中,周圍的火光也跟著舞動。而火光的陰暗處一雙紫紅色的眼睛正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哈哈哈哈,孃的,看看下面的你接不接得住”怪物反手握著刀,壓低身姿。不一會兒,二人都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衝向對方。一瞬間兵器相互碰撞發出的火星充斥在整個空間內。連周遭的火苗也受到波及,還是一個接一個的熄滅。

在最後一個火苗飄忽不定,即將熄滅的前一刻。劃拉的一聲,黃乾腰間的袋子被隔開了一個小口,而那怪物頭盔上的鬃毛也一根根的斷裂,只剩個光禿禿的凸起。隨著袋子的被劃開,裡面的砂庫拉慢慢的滴落到地面上,隨著砂庫拉的落地,恆久純粹的香氣瀰漫開來。

“等等,那是什麼”怪物極力的與黃乾跳開。而後脫下了自已的頭盔,單膝跪在地上。

看著跪在自已面前的怪物,黃乾迅速的把朴刀插進地面。“呵,有意思,想知道?那得付出點代價。”

不等怪物反應,黃乾一個健步衝到怪物面前,並一手死死掐住對方脖頸把對方提起。平靜的看著對方“我需要知道幾個東西。”

“什麼?”怪物放棄掙扎,略帶羞愧的說。畢竟他自已一直告訴自已,自已是這天底下的劍道魁首,天下第一。

“這柄刀是從哪來的?”

“什…麼,那柄刀嘛,我也不知道,自從那天我醒來後,這柄刀便出現在這裡。”

“這樣嗎?”說著便把對方放了下來,在黃乾一臉詫異的眼神中,對方僅僅只是走到城門附近,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黃乾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怪人像是做了一個極為重大的決定似的。

做完這一切,那怪人朝著黃乾直直的走去,邊走還邊取下自已的佩刀。

“不知名的少年郎,能幫我個忙嗎?”說著把自已的佩刀的刀柄遞到了黃乾面前,“朝正面來吧,這樣,至少能讓老子死得像一個戰士”

………

在那一夜後,城裡的人多半變成了城外的異屍那般,滿嘴汙言穢語,不知疲倦,被飢餓支配的軀體。

而隨後的幾次戰役皆是城中大勝,可是每次的勝利都伴隨著弟兄們的逝去。

在與異屍的戰鬥中,將軍漸漸變了,變得一味的嗜血,嗜殺,而心裡的空隙也從管家的逝去變得愈來愈大,直到有一天,最後一隻異屍被斬首,而將軍從屍山上醒來,周圍的土地盡數被染成紅色,而躺在自已周圍的也是那些自已的兄弟,那些那怕到死都無條件支援自已的兄弟們,而自已的盔甲,佩刀也被鮮血染紅。

“弟兄們,父老們,我們打贏了……我們…”在一聲聲的呼喊中,將軍扔掉自已的佩刀衝了過去,與躺在地上的兄弟們緊緊的擁抱著。

“弟兄們,父老們,我們馬上就能團聚了,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

就在將軍閉上眼睛,自已一生所發生的一幕幕正在腦海中。在短暫的思考後,緩緩開口道。

“你叫什麼名字”

“煥黔”

“煥黔兄弟,能麻煩你幫我個忙嗎?”

“說說看”

“等我死了,麻煩把我的眼睛送到我的故鄉”接著便伸手從貼身口袋中拿出一張地圖,遞到了黃乾的手裡,接著就在手即將扣向眼球時,一隻手拉住了他。

“我拒絕,要告別的話,應該要自已親自去,至少得親口說出來”

“我……我……”將軍低頭看著全身上下沒有一點人類特徵的軀體,雙手上不知染上了多少鮮血,這樣的自已也能做到嗎?

“嘿,拿著”黃乾把酒袋子割成兩半,將一半塞到了將軍的手中,“可惜了,就只剩這麼點了,”

將軍望著手中的半袋沙庫拉,五味雜陳的喝了下去。

“要想知道是否可以做到,那就去試試吧”黃乾一邊喝著沙庫拉,一邊看著禁閉的城門。

此話一出,將軍立馬被拖進了回憶中。

……

“凌哥兒啊,怎麼不開心啊,老奴可以聽聽嗎?”

“叔啊,我收到陛下的聖旨,讓我儘快到邊境任職,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這個嘛,不用擔心,如果不知道,那就動手去做吧。”

“我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你可是凌峰啊,京師最年輕的武狀元啊”一旁一個年輕的聲音附和道。

“志雲,你也這麼覺得嗎?”

……

一聲聲喂把將軍拉了回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凌峰”

“時候差不多了,也該走了”說著黃乾拽著凌峰朝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地面,土堆處】

老闆娘滿臉潮紅的抽著旱菸,指揮著店裡的夥計進行著之前的儀式,隨著儀式的進行,之前的樓梯又重新出現,但在三秒後,在場的眾人都癱坐在地上。

“你…你…怎麼能?!”老闆娘顧不得放下煙桿,拿著菸嘴的一邊指著慢慢出現的黃乾與凌峰。

“喲,這位老闆娘啊,這次多久沒見啊,面色紅潤得很喲~ ”說完黃乾做了個鬼臉,“哦對了,現在又有一筆生意,我想老闆娘一定很有興趣。”

隔天,逆旅內

被裹成粽子的凌峰端著盤子,慢慢的朝一處桌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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