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只看見自家師兄向她伸出手,再一眨眼,他已經到了面前。

“怎麼了?”白念不解道。

“沒事,只是糖吃完了,再來要一塊。”白奕討到糖後立馬塞嘴裡,他這不像吃糖,倒像是在吃著什麼山珍海味,笑容滿面。

“你不管它了?”白唸對著身後努了努嘴。

白奕嚥下嚼碎的糖,答曰:“我倒是想管,可它不願,我也不能強迫它。”

“那它總不能被師父收下後,就傳個話,什麼都不教吧?”白念反拉著自家師兄,往回走,“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師兄弟。”所以我們必然不能無情不管它,要對新成員表現出同家人一樣溫暖的友好。

“說的也是,那你要教它嗎?我可不會哦。”白奕俯身低語,“我可是三個徒弟裡最笨的那一個了。”

“才不是,化形晚又不代表是真的笨!”白念雙手叉腰,氣道。

“可我看到字就會打瞌睡。”白奕撓頭。

“那是你不愛讀書,師父打少了。”白念目光幽幽。

“……有沒有可能我認字?也有書看?”一道聲音打斷兩個幼稚鬼的爭吵。

兩人像是被突兀響起的話按了暫停鍵,集體頓了一瞬,隨後齊刷刷轉頭看向後面地上的小草。

“師父把書給你了?!”白奕震驚。

“他都從來不讓我們把書帶出屋子……”白念接話,這簡直是偏心!

墨玽:不是,我真的冤枉,明明是因為你們帶出去燒書擼串我才禁止的,若不是我之前閒得沒事抄了一遍,書都給你們燒絕版了……

“也不算吧……”小草下意識反駁,而後突然噤聲。

說多錯多,估計再說下去能把師父給暴露了。

還好面前兩個人還在酸,並沒有注意自已的話。

不過這氛圍還真可以,仔細想想,一天到晚待在外面也很無趣,有人能陪著說話也不錯。

墨玽:你的意思不就是我不是人唄。

小草:學習達咩。

“那你現在學會了怎麼化形嗎?”白念話頭一轉,雖然咱們都不是人,但是和一個草聊天還是怪怪的,尤其是地上全是草。

“……”這是無語的小草。

“我是用了三年才學會的,主要是兩歲時候才被師父撿回來。”不然我覺得我還可以更早一點,白念驕傲挺胸。

“我學東西慢,十年才成功。”白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那個,就是有沒有可能吼,我現在才不到一個月?”小草猶豫開口。

“那麼快?”白念心想,難道它真的是個天才?

“想看……”白奕星星眼裡滿含期待。

“?”小草疑惑,“我說我現在才不到一個月大!”

“你覺得我們會信?”白念心道,自已作為一個把書樓裡的百科書都翻了的清靈,怎麼可能被你這小小草給騙到。

“是真的!”小草超大聲!

兩人沉默。

白念:這難道是特例?那我是不是找到了一個新物種?值得研究(推眼鏡)

白奕:它為什麼才不到一個月,說話就那麼流暢!這是可以天生的嗎?羨慕嫉妒(咬手絹)

證明自已的年齡大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尤其是對著兩個剛認識卻不併不是非常信任的人。

由於時間的問題,兩位後來沒聊幾句就離開了,畢竟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小草無奈嘆氣,被自已師父拉著繼續學。

“我怎麼就不能吃飯啊?”

“你是不是忘了自已歸根結底,只是一株草,是植物。”墨玽耐心回覆,“而且照照太陽光你就能長大,怎麼不算吃飯呢?”

“太陽光啊,怎麼吃?”

墨玽:每日一問,你到底是不是草,我到底是不是人……

日頭漸漸上升,高懸正空。

街上的熱鬧不會消失,只會轉移到酒樓。

客棧裡,隔著喧鬧的大廳,方無琢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作案現場,瓷杯歪倒,茶水灘在桌上,混著幾根狐狸毛。

也只剩狐狸毛在屋裡。

方無琢:……我是該誇它聰明機靈還是該同情一下我自已?

他無奈收拾一下滿是水澤的桌子,墨二狗給的東西就這點不好,存的水太多了,現在還在流。

只是,怎麼跑這麼快?我偽裝有那麼好?

他完全沒想過別人可能都沒記得過自已這個可能。

他一邊收拾,一邊無不擔憂想著白笙頭上的傷。

不會是他師父招惹了什麼仇家讓他給遇上了把?如果真的是,那可就麻煩了。

方無琢捏起被自已聚在一起的狐狸毛,閉上眼睛,像是在冥想。

周圍書畫無風自動,拍打出風聲,方無琢猛然睜開眼。

……找到了。

他一把掀開窗戶。

現在他們待的客棧叫錢來客棧,是瓊城裡最靠邊的客棧,至於為什麼叫錢來,這和瓊城本身的經濟來源有關。

瓊城雖叫瓊城,但真的不窮,甚至還有些富裕。小城鎮依山傍水,只餘一條不太寬敞的小道與外界聯絡,山是連綿群山,因其山中盛產山果人參之類的,且當地人的壽命偏長,引得外人趨之若鶩,來此定居,畢竟誰不想活久一點。

所以來這裡的大多是非本地人,而且還有三個共同的特點——有錢,非常有錢,十分有錢!

甚至有傳聞說這裡有一座山被一個富商買了去。

方無琢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來這裡的,他只是想看看自已的老朋友還有沒有活著,而這個地方是必經之路。

畢竟好久沒那人訊息了,可是無聊的緊,而且自已這朋友還是個奇怪跳脫的性子,說不定哪天就把自已玩死了,留下一窩徒弟,自已還得幫他善後。

只是沒想到老朋友沒見著,卻見到了他窩裡的徒弟,還是戰損版的。

看這樣子,自已那朋友一定凶多吉少,之前還不給我看你家寶貝的徒弟,現在攔不住了吧?還不是得靠我!

方無琢從窗戶跳到後院,扒拉一下草叢,彎腰輕抱起一團白色毛茸茸,小心翼翼從後面繞了回去,把它緩慢放在床上,掖好被子,看了一眼後,出門借廚房煎藥去了。

等把藥端過來時,狐狸,也就是白笙已經起身,安靜端坐在床上。

它的記憶在出去後就斷了,明明記得自已在跑路來著,就是沒走幾步就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來的。

白笙坐在床上檢索自已的記憶,但看上去像是在發呆。

等方無琢靠近時,它才覺察到身邊有人。

“喝藥咯!”方無琢突然出聲把它嚇了一個激靈,看見它人性化坐在床上,開口,“不是,你師父都沒教過你們人間的常識?”

“你知道我師父?”白笙轉頭“唰”地看向他,“他在哪?”

雖然狐狸開口說話在外人面前略顯怪異,但屋內兩“人”(?)接受良好。

“喂喂喂,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真的沒認出我來?”方無琢氣惱,不是,我都把偽裝去了,再認不出我就要鬧了!

“前輩是?”白笙歪頭,聲音有些耳熟,但記憶很模糊。

方無琢:我生氣了╰_╯

“墨二狗怎麼教的你!是不是學東西太雜,把腦子給練傻了?”方無琢嘴上發怒,但還是先盡職盡責把白笙頭上的紗布換下,塗抹新的傷藥,很輕,但有些癢。

白笙聽這略顯耳熟的稱呼,塵封的記憶匣子被迫開啟,它想起來自已小時候被自家師父和這位方叔支配的無語。

如果嘮叨有等級,那這位方叔一定能排到第一,連師父都要屈居第二,畢竟兩個人吵架,總是師父先敗下陣來。

只要方叔一來,那就是奔著把山鬧得雞犬不寧去的,雖然山上沒有雞犬,但意思就那麼個意思。

每次師父只要和方叔待在一起,那智商簡直是斷崖式下跌,兩人互相爭得“你死我活”,爭……白笙的臥房。

其實不是臥房也可以,只要是白笙都可以。比如:

“笙兒,你今晚想和誰一起睡啊?”這是師父,眼睛一直對白笙示意,都快抽筋了。

“小白,你看你方叔大老遠跑過來,帶這麼多好吃的,今晚能不能給方叔抱?”這是方無琢,身後的雞鴨魚肉堆疊成山,當然,都是處理過的。

“笙兒,師父也好不容易回來待一晚,明天又有其他事要處理,就不能陪你了……”墨玽低眉斂目,看上去好不可憐。

“你徒弟,自已平時不陪著,怎麼好意思往外說的!”

“你都說了是我徒弟!你也知道你自已是外人,怎麼好意思和我搶?!”

“你這麼大聲看把孩子嚇的!”方無琢攬過剛化形沒多久的白笙,可憐見的,頭上兩隻耳朵還沒能藏起來,就被自家師父逼成這樣。

“這是我家孩子,你多管什麼閒事!你要養孩子自已生不行嗎?”

“你家孩子就是你生的?”

……

最後兩人必定是要齊刷刷轉頭問白笙自已想和誰睡,白笙到了那時,必然是誰都不選,他大門一關,自已一個人睡。

留下兩個爭執不休的大人在外面吵,還好房子隔音效果好,一夜安眠,連夢都是香甜的。

只是,第二天不一定美好。

因為他們還會繼續爭,白笙給你夾了一塊肉包,但給我的是菜包,他還記得我愛吃菜包;白笙給你接了一瓶水,但給我接一壺;白笙跟你說再見說了一次,但和我說兩次……

“不是,你這老東西要不要臉,假裝聽不到讓笙兒說兩遍!”

“你才不要臉,出門誰家好人帶壺啊!你這簡直是虐待兒童,小白就應該給我養!”

“我嫂子同意了嗎?就在這放大話!”

“你讓我把小白帶回去,你嫂子會同意的,她早想要個孩子了。”

“嘖,就你,還醫聖傳人?”

“要不是我這個‘嘖,醫聖傳人’,你以為你還能撿到小白?”

……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方叔都沒有來過,聽師父說是閉關。

“發什麼呆?再不喝藥就涼了。”方無琢把白笙從回憶裡喚出來。

“方叔……”白笙苦著臉一口把藥喝完。

“哎~”方無琢高興了,把兜裡的蜜餞拿出來一塊塞白笙嘴裡。

蜜餞沖淡了藥的苦味,白笙靜靜坐著不說話。

方無琢配的藥,效果顯著,白笙已經能看清近處碗邊的紋路了。

方無琢等了許久沒等來下一句,直截了當問道:“小白,你怎麼跑出來,還受傷了?”雖然想問一下墨二狗的下落,不過白笙都受傷了他還沒出來,也沒陪著,那鐵定出事了。

白笙將一路上發生的事說與他聽,壓抑了許久的心被破了個口,各種情感至此決了堤,紛紛爭著向外湧出。

方無琢聽完,抱了抱眼前看上去非常脆弱的孩……狐狸,安慰他自已剛出關沒多久,也在找你師父,我們一定能找到他的。

“只是,為什麼你一直不用人形?”方無琢問出內心疑惑,“是出了什麼其他事嗎?”

“沒有,師父曾經說過,如果在沒人的山上,用狐狸身形跑得快。”

“可我們現在在客棧。”

“但方叔你把我帶回來的時候,我還是個狐狸,況且我開始時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師父說,如果這個時候突然變成人會把別人嚇到的。”白笙正色解答。

方無琢:你平時也這麼聽師父的話的嗎?我還是覺得你師父把你教傻了……

“那如今這屋裡沒旁人,你還是化成人形,這樣出門會更方便一些。”

白笙也沒說反駁,只是要了一件衣服。

等方無琢拿完衣服回來時,床上的狐狸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漂亮小夥披頭散髮坐在床上。

“給,衣服。”“謝謝叔。”

方無琢本想待在屋裡,但想著孩子都長大了,而且自已現在在他眼裡不一定是能完全信任的人,待屋裡看他換衣服不像是陪伴倒像是在監視他。

那必然不能夠,所以他立馬出門迴避一下。

等了沒一會兒,白笙推門而出,方無琢倚在門框邊,聽到動靜,直起身子。

好多年都沒見到了,雖然過去只從墨二狗嘴裡聽過他家孩子的狐狸樣子,但自已畢竟從見到白笙開始就是一個漂亮小孩的模樣。

現在都變成大小孩了,比我還高。

方無琢順便感慨一下自已又老了。

白笙身量高,但穿上方無琢的衣服倒也挺合適,只是他自已覺得有些緊。

少年一襲白衣,身姿挺拔,如堅韌的竹,眉眼溫和,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溫和的氣質,黑髮如墨,散在肩頭,只是額頭上的紗布有些血色滲出……

“髮帶會用嗎?”“……不會。”

“走走走。”方無琢推著他進屋,把門一關,“方叔給你把頭髮束起來。”

他拽過來一把椅子,“坐。”

“好。”白笙端端正正坐下,雙手在腿上放好,像一個乖寶寶。

方無琢也覺得他好乖,怪不得他師父總在信裡抱怨怕有人拐走自家老大,雖然這樣形容有些不對,但小時候就漂亮,長大後形貌昳麗成這個樣子,又那麼乖,若是個姑娘,那估計父母都不捨得嫁出去,若是嫁出去,嫁妝至少得要十車,好吧,扯遠了。

把白笙拉進來主要是因為他剛剛瞄到外面有幾個姑娘在偷看這裡,還不知道嘀咕些什麼,而且披頭散髮在人間不是很成體統,畢竟自已也算是他半個爹了,還是得看著點。

不過他師父連這個都不教,這是在我閉關後給寵成什麼樣子!

算了,還是繼續寵吧。

怎麼搞得我也更想把小白偷回去養了,就算小白都已經長這麼大,但墨二狗之前答應讓小白認我們為義父義母,雖然這還是看在自已媳婦的面子上。

方無琢腦子裡想東想西,卻一點也沒耽擱手上進度,現在已經幫孩子束好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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