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好後還手欠地戳了好幾下。
直到戳得白笙微微抬頭,才堪堪停下。
方無琢握拳抵在唇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故作高深咳了咳,“我只是擔心這扎太緊,鬆一鬆。”
在他沒看到的地方,白笙偷偷鬆了口氣,這人確實是方叔無疑。
他這人在以前就有個毛病,喜歡拿別人的頭髮練習如何梳頭,給別人紮好還要戳一戳試試牢不牢固。
雖說剛剛那一番談話後自已就信了大半,但現在才敢完全確定,不論是記憶,味道,語氣,習慣,都表明此人是自已認識的那個方叔,雖說開始什麼都感覺不出,但自已出門也做偽裝,那別人自然也可以做。
倘若真的有人假裝,那自已也只能認下,更何況對方也是來找師父的,多少也算個線索。
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不過,此前無故闖進的小屋,師父的殘存感應,強大的陣法,還有那個神秘的紫衣人……總覺得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那就與方叔一同回家看看,順便還可以帶點食物回去……也不知師弟師妹在家裡過得如何,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嘖,怎麼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天色漸暗,當最後一抹霞光完全沒入山林,黑夜降臨了。
“快,抓住它!”
強勁的風不停地刮過耳畔,像是要帶下一整塊皮。
嘈雜聲將寂靜的夜晚攪得一片混亂。
追逐的獵人們將獵物團團圍住。
無法突圍。
死路。
“別傷了它,抓活的。”
他們獰笑著靠近,手中火把上火舌舐動,面孔模糊不清卻惡意滿溢。
撕咬,慘叫聲,咒罵聲,棍棒聲……
鮮血遮住了視線,眼前似乎只有晃動的微光。
娘……
視線完全暗了。
一雙溫暖的手撫上額頭。
“小白,小白,醒一醒。”方無琢急切喊道。
他剛剛想過來幫白笙換一下藥,沒成想對方已經睡下,而且還被夢給魘著了,還好自已過來看一眼,萬幸萬幸。
畢竟自已過去也沒見過做噩夢傷口還能繼續滲血的,真是奇也怪哉。
方無琢腦內活躍歸活躍,一點也沒耽擱手上進度,藥和紗布都已經換好了。
“你過去受傷也是這種狀況嗎?”方無琢溫聲詢問,問完才反應過來,他師父若是在,那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才能受到這樣重的傷,過去那些小打小鬧的意外傷能叫傷嗎?不能啊!那豈不是白問了……
白笙回答倒是出他所料,過去受傷都是能正常恢復的。
方無琢:二狗子竟然還讓你受過傷?!他這個師父怎麼當的!
當然,他腦內的活動並沒有流露出來,畢竟白笙看上去臉色慘白,十分虛弱,不能拿他師父刺激他。
“那會不會是你這個傷的問題?我記得你是撞門撞的。”
“嗯。”
“算了,等我回去查一查,還記得那個地方嗎?”
白笙有些茫然,他完全不記得了,只記得受傷的緣由,就連夢中的場景,也只是記得支離破碎的片段,像是所有的感知都被埋葬在夢中,乍一見到,恍如隔世。
方無琢看著有些恍惚的白笙,心知病患還是得好好養傷,就叮囑他好好休息,隨後將他塞進被窩,掖好被子,順了順頭髮,就離開了。
沒錯,他又開了一個房間,在隔壁。
風穿過窗縫,吹出“嗚嗚”的聲音。
白笙睜開眼望著頭頂的橫樑,看不清事物,微弱的光亮倒是在腦海中越發清晰。
他只記得自已過去是被師父撿回家,師父只說過自已在冰天雪地裡撿到一隻看上去快凍死的小狐狸,便抱回了家。
那剛剛的那個夢,是虛幻,還是真實。
師父真的騙了我嗎?